“他呀,名叫孙悟空。相传乃是女娲娘娘补天遗留下来的石头,历经日月精华的滋养,幻化成了一只石猴…… 这孙悟空一个又一个地摘下蟠桃,吃得正香呢,却听到远处传来仙女的声音。快,跨,快。宋夫子来了。”朱炎正给小朱标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孙悟空的故事,忽然瞧见远处宋夫子正抚着胡子缓缓走来。朱炎忙大叫起来。
朱标此时正听得入神,一只手拿着孙悟空木雕,另一只手还在想象着如何摘桃子的动作。听到朱炎的大叫,他赶忙把木雕藏在身后,迅速窜回自己的座位,拿起书本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起来。
宋濂走进书房,看到朱标和朱炎的模样,心中已猜到几分。他轻咳一声,说道:“标儿,今日可有认真温书?”朱标连忙放下手中书本,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先生,标儿一直在认真读书。” 宋夫子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朱炎,“朱炎,你呢?”
朱炎不慌不忙地起身行礼,说道:“先生,朱炎也一直在认真得温习课本。”
宋濂微微颔首,“也罢,也不可逼迫你二人太过狠厉。偶尔的玩乐可以,切莫忘记认真读书。”说罢,宋濂便开始了今日的授课。朱标虽心中还惦记着孙悟空木雕,但也不敢分心,认真听着宋濂讲学。朱炎则在一旁安静地坐着,偶尔看向朱标,心中暗笑这小家伙的可爱模样。
待课程结束,宋濂一离开书房,朱标立刻又拿起孙悟空木雕,缠着朱炎继续讲孙悟空的故事。朱炎笑着说道:“小朱标,等明日我再给你讲吧。不过你可得好好研读算术这本书,不然下次有了新奇的玩意儿也不给你。”
“还要读呀,好吧。”朱标顿时没了那股兴奋劲儿,一脸沮丧地说道。
朱炎看着朱标这副模样,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缓缓走出了门。
府外,刘福问道:“少爷,咱们回府上还是去铺子?”
“去城外水河寨。”朱炎钻进马车说道。
“水河寨?去那里做什么?那可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刘福不解地问道。
“嘿,我说老刘,让你去,你就去。哪有说自己家鸟不拉屎的地方的?”朱炎笑着骂道。
“得了,少爷您坐好,咱们现在就出发。”刘福驾着马车朝城外赶去。
出了城门,便再没有了石板路。乡间的泥泞小路可把朱炎颠得是七荤八素。朱炎小声嘀咕着:“等老子有能力了,非把越野车整出来不行,这多跑几趟非折寿不成。”朱炎叹了口气,掀起车帘对驾车的刘福问道:“老刘,还有多久呀?怎么这么远?”
刘福边驾马车边说道:“快了少爷,还有七八里路吧,现在走了快一半了。”
朱炎倒吸一口冷气,说道:“七八里?还有这么远,这水河寨离应天城如此之远?”
“不远少爷,这水河寨离应天算是近的了。”刘福说道。
朱炎继续问道:“老刘,看起来你对水河寨颇为熟悉?大概给我说道说道。”
刘福答道:“也不算是太熟悉,至正十六年在水河寨驻扎过一段时间。那寨子大概有二三十户人家,七八十口人吧。因为离秦淮河近,所以叫做水河寨。”
“原来如此。主公将水河寨赏给我了,以后那里就是咱们的家了。”朱炎接着说道。
“吁,什么?主公将水河寨赏给少爷了?”刘福停下马车一脸震惊地说道。
“对呀,不然去水河寨做什么?你那么惊讶干什么?老刘。”朱炎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主公竟将水河寨赏给了少爷,有些出奇罢了。”刘福摇头说道。
朱炎无语地看着刘福,翻了个白眼便不再说话,转而盯着一路上的风景。这一路上越是远离应天城,土地便越是荒芜。看着车外杂草丛生的土地,朱炎心中不免诧异的问道:“老刘,这里的田地为何无人耕种?”
“这里呀?可能还没人开垦吧。靠近应天城的有军屯和民屯的田地。这里稍微远一些便无人耕种了。”刘福开口答道。
“哎,人都去打仗了么?如此田地竟无人耕种,着实令人叹息。”朱炎心痛地说道。
刘福继续解释道:“少爷,没办法的事。早几年来这里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这几年已经好起来了。前面就要到水河寨了,少爷。”
朱炎探出头来,远远地眺望着前方的村寨。只见路的尽头稀稀拉拉坐落着十几座茅草屋,那破败的模样让人看了着实心酸。
朱炎跳下马车,看着面前零落的村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忽然,村口大树下一小孩蹦了出来,满脸警惕地大喊:“站住,哪里来的土匪?未经本帅同意,擅自进入本村,该当何罪?”
朱炎看着这小孩大概六七岁的年纪,不禁觉得好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小孩,你家大人呢?”
“本帅不是小孩,你才是小孩。只比我年长几岁装什么大人。”这小孩气鼓鼓地大声说道。
而这时,一个挂着鼻涕的小女孩拉着面前的小男孩说道:“狗子哥,他们坐马车来的,咱们回家吧,我怕。”
刘福皱着眉头走了出来,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小孩,叫你家大人出来。”
朱炎笑着瞪了刘福一眼,说道:“别那么粗鲁嘛老刘。你叫狗子是吧?你家大人呢?我是城里来的,找这里的大人有事。”
“狗子,休得无礼,快点回来。”远处走过来一老翁,大声地呵斥道。
“大人,小孩子野惯了,没有什么教养,您别见怪。不知大人造访我水河寨何事?”这老翁走近把狗子拉到身后,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地说道。
朱炎看着面前的老翁,上前施了一礼,温和地说道:“老先生有礼了,此地既是水河寨那便无错了。老先生,此地是吴国公刚刚赏给我的封地。”
“什么你的封地,这里是我们村。本帅还在这里。”狗子不服气地叫嚷着。
“住口狗子,哪里轮得到你说话。”老翁怒目圆睁,一巴掌扇在狗子后脑上说道。
“大人,可有官家的文书?”老翁看向朱炎,眼神中带着一丝疑虑说道。
朱炎一脸诧异,转头看向刘福说道:“文书?老刘,这还需要文书么?”
刘福此刻对着老翁,语气严肃地说道:“老人家,文书过几日自会有人宣读,我与少爷只是先来看一下,老人家不会以为有假吧?”
老翁抚了下胡子,神色稍缓继续说道:“自然不会,只是这兵荒马乱的还是确认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