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风雨中艰难前行,恐惧和疲惫交织在每个人心头。
泥水溅在腿上,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但求生的欲望驱使着他们继续赶路。
众人在慌乱与惊恐中紧赶慢赶,脚下的泥水飞溅,每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的木偶,却又被死亡的恐惧驱使着不断向前。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处长亭。
那长亭看上去颇为宽敞,可以容纳上百人,飞檐翘角在风雨中若隐若现。
队伍中有人激动地呼喊起来:“有长亭!有地方避雨了!”
这声音仿佛给众人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大家加快了脚步,朝着长亭涌去,脚下的步伐慌乱而急促。
那通往长亭的道路崎岖不平,布满了石子和坑洼,每一步踏下,都溅起一小片尘土。
他们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如同破旧的风箱,“呼哧呼哧” 地响着,汗水湿透了衣衫,紧紧地贴在后背。
等到了长亭,众人就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木偶,双腿一软。
“扑通扑通” 地纷纷瘫倒在地。
有人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有人直接趴在地上,脸颊贴着满是泥水的地面,四肢摊开,一动不动。
只听见那疲惫至极的心跳声,“咚咚咚” 地在寂静中回响。
说来也巧。
这时,天空中那倾盆大雨,逐渐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滴 “滴答滴答” 地落下,打在长亭的瓦片上。
童攸宁看着疲惫不堪的童家人,决定就在此处暂作休整。
张桥立刻开始清点人数,每数一个,眉头就皱得更紧,这场灾难又带走了几十条命。
而那些没有雨具的人则只能在雨中瑟瑟发抖,眼巴巴地看着长亭,满是渴望。
可长亭空间有限,除了官兵外,先到的人已经占据了位置。
他们只能无奈地接受被雨淋的命运。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长亭在这一片雨幕中显得有些孤寂。
流犯们衣衫褴褛,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他们眼中闪着对长亭的渴望,脚步不自觉地朝着长亭挪动。
其中一个流犯,满脸胡茬,猫着腰,脚步很轻,试图悄悄地靠近长亭。
可他刚迈出没几步,就被警惕的官兵发现了。
“站住!你们这些流犯,不许靠近!” 官兵大声呵斥,手握大刀,瞪着这些流犯。
那流犯吓得浑身一哆嗦,脚步僵在原地。
其他几个流犯也面露惧色,纷纷停下了脚步。
“大人,我们只是想避避雨,这雨实在是太大了,我们都快被淋死了。” 胡茬流犯壮着胆子说。
“哼!你们这些罪犯,还想避雨?这长亭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 官兵眉头紧皱,脸上满是厌恶,眼神中没有丝毫同情,大刀在手中晃了晃,做出要攻击的姿势。
另一个年轻些的流犯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咬着牙,低声嘟囔道:“我们也是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旁边的一个年长流犯赶忙拉了他一把。
示意他不要冲动,眼中满是担忧,小声说:“别乱来,会丢了性命的。”
胡茬流犯见状,知道求情无用,只能狠狠地瞪了官兵一眼。
无奈地一挥手,带着其他流犯转身离开。
“呸!等有机会,我一定要让你们这些官兵好看!” 年轻流犯忍不住回头骂了一句,满是不甘。
年长流犯叹了口气,摇摇头,“别做梦了,先保住性命吧。”
祁烨璟和童攸宁顾不上这些,赶忙从行囊中拿出帐篷。
祁烨璟将帐篷用力一甩,“哗” 的一声展开,雨滴从帐篷上滑落。
熟练地固定好一端,转头对童攸宁喊道:“宁宁,来帮我一下。”
童攸宁应了一声,快步走过去,和他一起拉着帐篷的另一角。
两人将帐篷拉到合适的位置,童攸宁蹲下身子,用石头固定住帐篷的边角,雨滴顺着她的脸庞滴落在地上。
祁烨璟则拿起木竿,撑起帐篷的顶部,帐篷渐渐有了形状。
童家的其他人也没闲着,都有帮忙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童攸宁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的雨水,对家人喊道:“大家快到帐篷里来躲躲雨。”
童家人闻言,纷纷朝着帐篷走去。
童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慢慢地走进帐篷。
“多亏了你们两个,不然我们这一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祁烨璟微微躬身:“祖母,您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现在是一家人,自然要相互扶持。”
童攸宁也走过来,拉着老夫人的手:“祖母,您先坐下休息会儿,这一路您也累坏了。”
众人在帐篷里或坐或躺,听着外面雨滴打在帐篷上的 “嘀嗒” 声,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祁烨璟和童攸宁看着家人逐渐平静下来,相视一眼,眼中都有着一丝庆幸。
一夜的折腾让众人疲惫不堪。
天亮后,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了下来。
这次,张桥也没有催促。
大家都需要休息,否则身体会彻底垮掉。
于是,队伍在长亭附近停留了下来,让大家再休息上半日。
因为放晴了,湿衣服和帐篷也能慢慢晾干,这使得后面生病的人没有之前那么多了。
一些身体稍好的人开始在附近寻找可以食用的野菜和水源,为接下来的旅程做准备。
童攸宁带着几个童家的女子,在长亭附近生起了火。
没多久,香味窜起
不知不觉又走了十天。
这十天里,众人的脚步愈发沉重,每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的行尸走肉。
终于,南阳府那高大的城门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南阳府热闹非凡,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
商贩的叫卖声、马车的辘辘声交织在一起,与队伍中的沉闷压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祁烨璟走在队伍最前方,看着这繁华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宁宁,我们终于到了,在这里休整两日,再安排渡江之事。”
童攸宁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疲惫,“希望这两日能好好休息一下,大家都太累了。”
进入南阳府后,张桥安排众人在一牢房安顿下来。
而童攸宁他们自然还是住客栈。
来到客栈,祁烨璟要了一间上房。
一进屋,童攸宁就瘫倒在椅子上,“可累死我了,感觉这一路都走不完似的。”
祁烨璟笑着走过去,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这两天你可以好好歇歇了,我去安排一下渡江的准备。”
童攸宁握住他的手,“你也累了,先休息会儿吧,渡江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
祁烨璟在童攸宁身边坐下后,顺势将她揽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低头看着童攸宁疲惫却依旧动人的脸庞,满是心疼,“宁宁,这一路你受苦了。”
童攸宁微微转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有你在,我就觉得没那么苦了。每次遇到危险,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
说着,抬起手,轻轻抚摸着祁烨璟的脸颊,指尖划过他略带胡茬的下巴。
祁烨璟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
休息没多久,祁烨璟转身去安排走水路的事宜。
而童攸宁则回到小窝,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祁烨璟在知府找到了张桥,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拉到一旁。
“张桥,我是这样计划的。我们需要渡江,我已安排好,准备了三艘船。”
张桥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祁公子,三艘船理论上是够了,但这渡江之事容不得半点马虎。这些船的状况必须严格检查,毕竟我们人数众多,船要是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
祁烨璟点头表示赞同,“没错,所以我希望你能亲自去监督船只的检查。要查看船身是否坚固,有无漏水之处,船桨是否完好无损。而且,每艘船都要配备足够数量的救生用具,这一点至关重要。”
“王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张桥抱拳领命。
祁烨璟回到客栈时,童攸宁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地披在肩上。
看到祁烨璟回来,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走水路的事情安排得如何了?”
祁烨璟拉着她在床边坐下,把和张桥商量的计划详细地说了一遍。
童攸宁听得很认真,“听起来蛮有意思的,我要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