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攸宁双臂抱胸,哼了一声,“这是你自找的,谁让你吓我,要么接受惩罚,要么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祁烨璟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好,我接受惩罚。不过,宁宁,你可不能趁我在外面的时候,偷偷想我哦。”
说着,朝童攸宁眨了眨眼睛。
童攸宁白了他一眼,“少贫嘴,我才不会。”
夜晚很快降临,祁烨璟老老实实地在帐篷外躺下。
帐篷里的童攸宁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有些后悔惩罚祁烨璟了,毕竟自己真的习惯和他睡一块了。
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坐起来,朝着帐篷外喊道:“烨璟,你进来吧,我不惩罚你了。”
帐篷外却没有回应,童攸宁心里一紧,急忙穿上鞋子,走出帐篷。
只见祁烨璟躺在地上,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
童攸宁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刚要蹲下查看。
祁烨璟突然伸手一拉,将她拉倒在自己怀里。
“哈哈,宁宁,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帐篷内,有声变无声,叠影交织
这件事情过后,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大海,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营地中的人们依旧每日为了赶路而奔波,神色麻木又疲惫。
张桥其实对那贵女和官兵的消失有所察觉,可他选择装作不知道。
只是在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个官兵,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便移开了目光。
在这残酷的流放之路上,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更好。
毕竟,流犯在途中死亡本就是常见之事,多一个少一个官兵,又有什么关系呢?
至于那些流犯,他们早已习惯了生死无常。
对于身边同伴的消失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对自己命运的担忧。
由于要加紧赶路,张桥下达了新的命令,现在中午也不再休息。
队伍在烈日下艰难前行,每个人的额头都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落,在地上砸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他们的脚步沉重而急促,一日下来能多走出好几里路。
但这样高强度的赶路,对人的身体和精神都是极大的折磨。
南方的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雨水明显比北方多了许多。
很多时候,队伍都得冒着雨前行。
雨水混着汗水,湿透了衣衫,贴在身上黏腻难受。
道路变得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鞋子陷在泥里,发出 “扑哧扑哧” 的声音。
一路上,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
每天都有一两个身体虚弱的人扛不住这样的折磨。
他们走着走着,突然就倒了下去,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有的是老人,在这恶劣的环境下,生命之火迅速熄灭。
有的是妇女,长期的饥饿和劳累让她们原本瘦弱的身体不堪重负。
旁边的人看着他们倒下,眼中有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对命运的无奈和恐惧。
他们没有时间停下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行的生命消逝。
然后,默默祈祷自己不要成为下一个。
这天傍晚,疲惫的队伍在山脚下停驻。
人们各自寻了地方坐下,或倚着树干,或直接瘫倒在地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倦意。
童攸宁也不例外,找了块稍干的草地坐下,轻轻捶打着自己的双腿,试图缓解这一路奔波的酸痛。
祁烨璟在不远处检查着行囊和,确保没有遗漏或损坏的物品。
童攸宁正准备从空间里拿点吃的。
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耳聆听。
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些异样,隐隐有丝丝缕缕的声音传来。
像是树叶的沙沙声,但又比那更复杂,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山林深处悄然移动。
童攸宁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站起身,快步走向祁烨璟,拉了拉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说:“烨璟,我老觉得周围有动静,不太对劲。”
祁烨璟停下手中的动作,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问道:“什么动静?你是不是太累了,产生幻觉了?”
童攸宁摇了摇头,表情愈发严肃,“不是幻觉,我真的听到了。而且……”
抬头看向那座笼罩在暮色中的山,又望向乌云密布、黑沉沉一片的夜空。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看这天,感觉一场暴雨马上就要来了。我们不能在这儿过夜,得趁雨还没下,连夜赶路找个地方躲雨。”
祁烨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天气变化太快,不能冒险。”
说完,握住童攸宁的手,带着她去找张桥。
张桥正靠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目养神。
被祁烨璟唤醒后,满脸的不耐烦,“祁公子,何事?大家都累坏了,刚能休息会儿。”
祁烨璟神色严肃地说:“张桥,情况不妙。宁宁听到周围有异常动静,而且这天气看着马上要下暴雨,我们不能留在这儿,得立刻赶路。”
张桥眉头一皱,“大家都已经筋疲力尽了,现在赶路,万一出什么乱子可怎么办?而且这雨说不定下不下来呢。”
祁烨璟目光笃定地看着他,“不能心存侥幸,一旦暴雨来临,这里地势低洼,很可能会有山洪。我们必须马上走。”
张桥看着璟王严肃的神情,想起之前他的判断都无比准确,不敢不听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向正在休息的官兵们,大声喊道:“都起来!我们现在就赶路,别磨蹭!”
官兵们一听,顿时炸开了锅,抱怨声此起彼伏。
“这还让不让人活啦?” 一个官兵把手中的干粮袋往地上一扔,满脸怒气。
“就是啊,都快累死了,还赶路。” 另一个官兵也跟着嚷嚷。
一边说一边伸着懒腰,动作极其缓慢。
张桥见状,气得脸都红了,“都闭嘴!这是命令,谁敢违抗!”
可官兵们还是不情不愿的,一个个动作迟缓。
这时,祁烨璟走了过来,眼神凌厉地扫过每一个官兵。
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那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官兵们感受到祁烨璟那如实质般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他们互相看了看,摸了摸鼻子,不敢再抱怨,纷纷起身去唤醒那些流犯。
流犯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哀怨声一片。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就是,我们都要被折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