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中郎将？”董宪看到刘预出现，顿时慌了。
刘预笑着说道：“国舅，别来无恙否？”
董宪擦了擦汗，拱手道：“不知不知中郎将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刘预说道：“听闻国舅来洛阳，故有大礼相送。”
“送礼何需如此大动干戈？”董宪支支吾吾道。
“哼！”
刘预冷笑一声，招了招手。
四名北军卫视，架着两个重伤之人上前。
这两人，便是左将军陶之应和河南尹娄之炜。
“国舅，可认识此二人？”刘预问道。
董宪定睛一看，大惊失色：“这左将军，娄府君？中郎将，这”
刘预笑道：“此二人阴养死士，意图谋反。尚有同伙未曾缉拿，国舅可愿与我一起审讯？”
董宪连忙说道：“中郎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刘预刚想说话，马蹄疾驰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疲惫不堪的卢知远出现，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刘预。
刘预打开信笺，看了看内容说道：“国舅还是解释一下，你在弘农的庄园里豢养的一千私兵吧。”
“什中郎将说什么？我听不懂。”董宪嘴硬道。
刘预冷笑道：“司隶校尉石韬已经带兵抄了你的府邸和庄园，搜出钱财无数，抓捕上千死士。你分明是此二人同党，还敢在此饶舌。”
“你”
“拿下！”
刘预一声令下，几名甲士立刻上前，将董宪按倒在地。
“董宪，是何人指使你们的？”刘预问道。
董宪咬着牙看着刘预：“为国除贼，何需人指使？”
“为国除贼？”刘预歪着头看着他：“此话何解？”
董宪怒道：“你兄弟二人挟持陛下，独断朝纲，屠戮忠良。我大魏子民人人得而诛之，何需指使？”
刘预恍然大悟：“这么说，你是为了陛下了？”
董宪冷哼一声：“当然是为陛下除贼。”
刘预咧嘴笑道：“好！那就请三位随我入宫，看看陛下如何定夺。”
“你”
“带走！”
刘预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让甲士押着三人，往皇宫而去。
一百来人，浩浩荡荡进入宫禁，早已惊动了后宫。
此时，皇帝元天昊，正在贵妃陶氏的寝宫。
陶氏，正是左将军陶之应之女。
“不好了！陛下，大事不好了！”一个宦官闯进宫中，惊慌失措道。
元天昊被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宦官连忙说道：“五官中郎将五官中郎将带兵朝这边来了！”
“什么？”元天昊大惊，往宫外望去。
只见大队人马向这边走来，为首一人身穿武官官服，正是刘预。
“陛下！”陶氏吓得躲进了元天昊怀中。
元天昊安慰道：“爱妃别怕，他不敢把朕怎么样的。”
此时，刘预大步流星，走进了寝宫，来到了元天昊面前。
看着这个和自己同岁的皇帝，刘预再次回想起原著内容。
这元天昊，在原著中用词是千古一帝。
可是这位千古一帝，的确和某位千古一帝挺像的。
穷兵黩武、大兴土木，只看版图大小，而不管民生艰难。
原著中所描述的每一条出自元天昊的政策，无一不是暴政。
只不过因为作者强行的挽尊，让这大魏在暴政之下生出了太平盛世而已。
又想起了原著中，刘家覆灭之时，元天昊对刘家做的那些事情。
本以为这元天昊是汉献帝，但是细想之下，他根本不像汉献帝那么无辜。
“参见陛下！”刘预只是朝他拱了拱手，算是做出了臣子的姿态。
元天昊咽了咽唾沫，将陶氏护在身后：“中郎将入宫，所为何事？”
刘预面无表情：“董宪、陶之应、娄之炜阴养死士，意欲谋反，陛下知否？”
“什么？舅舅怎么会如此？”元天昊大声说道。
刘预看着他：“不会如此？难道他们所为，是陛下授意？”
元天昊：“这”
刘预继续说道：“董宪说他是为国除贼，言语之中，确信是效忠于陛下。难道，真是陛下授意？”
元天昊大惊：“中郎将，你这”
“哼！”刘预一声冷哼，打断了元天昊的话说道：“我父子三人有功于社稷，陛下如此，岂不让人心寒？”
元天昊吓得起身，恨不得给刘预跪下：“中郎将何出此言？此事朕实不知啊，朕毫不知情。中郎将不要不要冤枉了朕。”
刘预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陛下说哪里话，自古只有臣子蒙冤之说，何来天子蒙冤？陛下若要杀臣，下旨便是。”
元天昊连忙说道：“不不不，朕从未想过杀中郎将，更未想过杀大将军。”
刘预凑上前：“如此最好，陶之应之女，现在何处？”
“啊？”元天昊再次大惊：“中郎将，贵妃对此事毫不知情啊！”
刘预说道：“陛下，国法无情，谋逆大罪，是要诛族的。”
说着，推开元天昊：“来人，将罪臣之女陶氏拖下去缢死。”
“中郎将，贵妃已怀有五月身孕，请中郎将饶恕啊！”元天昊此时，竟直接向刘预下跪了。
不过刘预此时的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刘家被灭门的画面，原本升起的一丝怜悯也被掐灭了。
“拉下去！”
“不，陛下救我！陛下救我！”陶氏凄惨的哭喊声响起。
“不要！中郎将，我求你，求你放过贵妃吧！”元天昊此时彻底没有了皇帝该有的矜持，直接向刘预磕头。
刘预上前，一把扶起元天昊，强行将他架了起来：“这世上岂有君跪臣之礼？”
说完，便走出殿门。
陶氏此时就在殿门外，脖子被两位甲士套上白绫。
看着陶氏逐渐涨红到发紫的脸，刘预的手有些发抖。
看着她眼神中充满的求生欲望和哀求，刘预移开了自己的眼睛，不敢与之对视。
不过这些反应刘预都极力压制了，因此表现得并不明显。
原身本就是个谦谦君子，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此类杀人的画面。
而刘预前世生长在和谐社会，更是没有这样的经历。
手握生杀大权，夺取他人的性命，让刘预感到的并非权力的快感，而是恐惧。
是一种源于生物本能的，换位思考的恐惧。
刘预看到陶氏那个样子，会忍不住的假设如果被缢死的是自己，会是什么感受。
又想起了原著中，对刘氏灭门的描述。
一想到如果自己不够狠，大哥会被杀死，桃花会为了保护自己被乱刀砍死，家族中的兄弟姊妹都被灭门。
卢知远，自己的发小会被家族抛弃，最终被元天昊赐死。
甚至就连长公主元慎儿，这个元天昊的亲姐姐，也死得不明不白。
想到这里，刘预将自己心里那点怜悯给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