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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刘六符朝堂傲气十足 富弼欧阳修出使辽国

    现在,朝堂上的这个皇帝也淡定从容。若宋朝不签署国书,自己这一趟就是无功而返。

    想到这儿,刘六符上前一步说话:“陛下,我北朝皇帝还在等消息呢,主使萧英和我近日就返程,不在汴梁耽搁。”

    “哦,祝辽国使者一路顺风,早日回家乡与亲人团聚。”皇帝赵贞敷衍的说道。

    “多谢陛下,我和萧英会快马加鞭往回赶。我北朝兵马大元帅还在边境焦急等待着呢。”刘六符恼怒宋朝皇帝的不识时务,语气之中也有了几分威胁。

    “哦,北朝的兵马大元帅辛苦了。”皇帝赵贞更加敷衍道。

    “我北朝兵强马壮,天下尽知。”刘六符开始肆无忌惮的亮出底盘。

    见宋朝皇帝向他这边看过来。刘六符心中更加得意,连基本的外交礼仪也懒得遵守了,傲然说道:“我北朝上下都愿意对宋用兵,人人都想兵临城下,攻城略地。”

    “既然如此,那你来干什么?”皇帝赵贞反问道。

    “我……”一向能言善辩的刘六符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朝皇帝不是个胆小,软弱,怕事的吗?情报怎么不准确?

    刘六符心中狐疑,而皇帝赵贞太明白刘六符为什么来了。

    要谈判,为什么要谈判呢?因为想打不敢打,若有绝对的实力存在,直接降维打击,一招制敌,谁还会过来谈判呢?

    既然愿意谈判,那就谈吧。奉陪到底。

    “国书条件太过苛刻,我大宋即日起制定国书,派人去辽国进行谈判。”皇帝赵贞收回了目光,悠悠开了口,给刘六符一个台阶下。

    闻听此言,刘六符心中稍安,没有一口回绝就好。愿意谈判就还有转机。

    随后,刘六符向皇帝赵祯深施一礼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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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英殿里,皇帝赵贞交代完事情,就急急忙忙回自己的纤凝宫了。

    整个大殿,只剩下欧阳修和富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是欧阳修首先打破了这瘆人一般的寂静,说:“彦国,官家的指示可行吗?”彦国是富弼的字。

    “目前形势严峻,前景叵测,我觉得可以一试。”富弼沉吟半晌说道。

    “那为什么狠话我来说,难听的话我来说?”欧阳修不解的问道。

    平时官家对自己和颜悦色,和蔼可亲,怎么下达任务却毫不手软?

    “因为那些话和你的长相比较般配。”说完,富弼微微勾唇,眨了眨自己好看的桃花眼。

    “哼!”欧阳修哼了一声,拂袖而去。长得好看有何用?能当饭吃吗?

    富弼整了整衣领,也踱步出去。长得好看很有用,还能当饭吃。想当年我年少家贫,长年累月去永叔家蹭饭吃,难道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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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门禁地,亲朋好友把酒话别,折柳相送。富弼和欧阳修与众人话别,踏上征程。

    在路途中,富弼又收到了家中书信,上次被他烧掉的书信是告知家中小女儿夭折的消息。不知这次又是何事?

    欧阳修进来时,刚好看到富弼在烧没有打开的家书。

    欧阳修不由赞道:“彦国,真乃国士也。”彦国是富弼的字。

    富弼面色平静的说道:“永叔,谬赞了,国难当头,你我二人共负如此重负,不易被其他琐事干扰。”

    富弼和欧阳修领着约100人的队伍,从汴梁出发,经由滑州,襄州来到了雄州。

    雄州的白沟河是宋辽的边界,欧阳修初至雄州,挥笔写下《奉使契丹初至雄州》一诗:

    古关衰柳聚寒鸦,

    驻马城头日欲斜。

    犹去西楼二千里,

    行人到此莫思家。

    休整了几日,使团出雄关渡过白沟河,渡河时,欧阳修写下了《出塞》:身驱汉马踏胡霜,

    每叹劳生祗自伤。

    气候愈寒人愈北,

    不如征雁解随阳。

    过河后,向大宋疆土眺望。欧阳修又叹道:“回头三千里,双阙在紫霄。”

    使团在辽国接引使的陪同下继续向北行进,来到了辽国东京地界,黑里河这里的美景又触动了诗人欧阳修的情怀,写下诗一首:山深闻鹿鸣,

    林黑自生风。

    松壑寒欲响,

    水溪咽复通。

    继续向北行进,来到了辽国比较荒凉的戈壁荒漠,此时北风萧萧,黄沙弥漫。

    欧阳修见景生情,写下了《风吹沙》:北风吹沙千里黄,

    马行确荦悲摧藏。

    当冬万物惨颜色,

    冰雪射日生光芒。

    一年百日风尘道,

    安得朱颜长美好。

    揽鞍鞭马行勿迟,

    酒熟花开二月时。

    欧阳修一路行进,一路写诗。

    富弼一路行进,一路思索应对辽国皇帝和使者的策略和说辞。

    就这样。一行人长途跋涉来到了辽京都,这里距上京还有30里。

    此时,欧阳修和富弼终于有了共同语言,二人异口同声吟唱:《黍离》

    《诗经·国风·王风》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这是东周大夫因公事来到旧时西周王朝所在地,心中无限悲怆而写下的一首诗。

    此时二人身处幽云十二州的腹地,幽:幽怨,云:诉说。幽云十二州是宋朝人心中幽怨的诉说,无法言说的痛。

    而今成了北虏之人牧马之地,一路走来,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

    若辽国政策无重大失误,收复幽云十二州如同空中楼阁,难以实现。

    京都早有辽国大臣等候,在辽国军队的护卫下,马车继续向京城行进。

    欧阳修和富弼在捺钵见到了辽国皇帝耶律宗真。捺钵是辽国皇帝的行宫。

    辽国契丹逐水草而居,秋冬违寒,春夏避暑。

    随水草就畋渔,岁以为常,四时各有行宫之地,为之捺钵。

    耶律宗真体貌魁梧,龙颜日角,眉目秀朗。身着黄袍,腰挎玉带。坐在上位。

    朝堂上穿汉服的汉官和穿胡服的契丹官吏分列两厢并列。

    耶律宗真看向殿下的两位使者。他早就知道个子矮些的是大名鼎鼎的欧阳修。

    耶律宗真曾拜读欧阳修的大作,今天终于见到了真人。

    哎,长得虽然丑了点儿,但气势不弱。特别是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气势凛然不可侵犯。

    旁边那个帅哥就是宋朝的另外一位使者富弼了,长相俊美,玉树临风,实在养眼。

    欧阳修和富弼站在大殿之上,毫无惧色,神态自若。

    耶律宗真知道自己今天有正事儿。他回笼了一下思绪,开口说道:“宋国为何违背澶渊之盟约,堵塞雁门关,加固城隍,百姓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