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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马邑之围失败大行令王恢伏诛

    长安城,未央宫中,刘彻高坐在朝堂上,目光凝视着参与马邑之围的几位将领,最后目光停留在大行令王恢身上。王恢是马邑之围的策划人,也是此次作战失利的最大责任人。刘彻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他的面色冷峻,语气生冷,开口道:“王恢,你临战怯敌,贻误战机,致使三十万汉军,劳师远征却无功而返。”刘彻看向左右,缓缓开口:“宣旨,免去王恢大行令之职,交廷尉署依律处置。”

    王恢跪在朝堂上,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悔恨与挣扎,还在试图为自己辩解,他的声音颤抖道:“陛下,此次马邑失利,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绝非臣临敌怯战,匈奴十万主力压境,臣手中只有三万兵马,二者兵力相差悬殊,臣实在没有取胜的把握,为保我汉军不受损失,所以臣才没有下令出击!”

    刘彻盛怒之下根本不听王恢的辩解,其余大臣也不敢替王恢求情。命令道:“将王恢关入大牢,交廷尉署审判。”

    待王恢被廷尉押出大殿,刘彻环顾殿内大臣,继续大声说道:“不是朕有意迁怒王恢,实在是他太过愚笨,竟看不出朕的用意。此次朝廷对匈奴大举用兵,朕打的就是一场意气之战,声势之战。我大汉六十余年来,对匈奴委曲求全,和亲求和,导致士气蹉跎,国威沦丧。朕此番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诉匈奴人,大汉要开始反击了,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诉天下人,朕讨伐匈奴的决心。朕不在乎三万兵马的得失,朕在意的是面对强大的敌人,不能没有同敌亮剑的精神和勇气。大汉一直以来谈胡色变,畏之如虎的局面必须彻底扭转,王恢却不能体会朕的深意,还扬言替朕省下三万兵马,当真是愚不可及。你们都给朕听好了,虽然此次马邑之围失利,但朕讨伐匈奴的决心不会动摇,各部依旧加强练兵,时刻准备出击匈奴。”

    草原上,风声呼啸,战马嘶鸣。匈奴王廷的牙帐中,匈奴的各部贵族,各级将领汇聚。匈奴单于伊稚斜坐在大殿主位,目光森然地扫视着众人。大汉奸中行说站在伊稚斜的身侧,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阴鸷歹毒,就像一条等待召唤的毒蛇,急迫地向伊稚斜献上自己的毒计。伊稚斜冷峻的目光扫视着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等诸王,以及各级都尉将军,随后目光停留在右贤王身上,开口道:“右贤王,你怎么看此次汉军在马邑伏击我匈奴?”右贤王起身答道:“刘彻是个不安分的皇帝,汉朝的前几代皇帝对我匈奴采取的都是怀柔政策,通过和亲的方式换取和平,汉朝主动送给我们粮食,丝帛,丝绸等财物,为了避免与我匈奴作战。如今竟然可以动员三十万汉军在马邑伏杀我匈奴,这是一个巨大的变化,一次就出动三十万的汉军,这是何等可怕的动员能力。汉朝的人口远远超过我们,将来汉朝的实力一定会超过我们,虽然汉朝现在表现地像是一头沉睡的狮子,切记,不是我们匈奴人去唤醒它。”

    伊稚斜点了点头道:“右贤王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我看不出来汉朝对我匈奴有什么威胁。上天是公平的,它让大地长出草,又让羊去吃草,再让狼去吃羊。汉朝人是羊,我大匈奴是狼,狼天生就是吃羊的。现在汉朝这只羊要反过来吃我匈奴这头狼了。这不是滑稽可笑吗?那就让本单于告诉他,狼之所以能吃羊,不在于它的数量,而是在于它的力量。”于是伊稚斜下达了攻击汉朝边境的命令,宣泄对汉军马邑之围的怒火。

    匈奴的骑兵如同惊涛骇浪般涌来,他们四处袭击汉朝的边郡。杀死一切敢抵抗他们的人,将边郡的财物洗劫一空,将汉朝边郡的老人和孩子通通杀死,将年轻的男人和女人劫掠到匈奴,把他们当成货物买卖。

    汉朝的边郡陷入一片混乱,守卫边郡的士兵都战死了。百姓们惊恐地四处逃窜,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匈奴的报复行动让整个汉朝的边疆陷入了危机之中。

    草原上,匈奴与汉朝交界的榷场上,榷场是专门负责汉匈贸易的场所。匈奴人把他们从汉朝抢来的财物和人口,公然地在榷场里售卖。榷场里云集着大批匈奴的牧民,牧民们兴高采烈的搜刮着“商品”,他们喜欢汉朝的丝绸,铁锅,丝帛,粮食等物。他们高声竞价,把男人买回去当奴隶,把女人买回去直接蹂躏。张骞和他的副手甘父挤在人群中,看着眼前这些从汉朝抢来的人和物,他们的心中不禁悲痛欲绝。为什么汉朝对匈奴作战总是失败,但是张骞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张骞和甘父来到一家匈奴人开的铁匠铺前,张骞看着铁匠往火炉中添加一种自己不曾见过的黑色金属。好奇地问道:“师傅,您刚刚为什么向火炉中投放黑色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加它有什么用处吗?”

    铁匠回答道:“这是来自月氏国东西,唤作金刚砂,加入它后所打造的兵器就会更加锋利,更加坚硬耐用。”。听到铁匠的话,张骞的心情十分激动,他趁铁匠不注意,偷偷抓起一把金刚砂,藏在袖子里。张骞急忙拉着甘父离开,心中大喜:“终于探查到匈奴锻造宝刀的秘密。”

    长安城,未央宫中,刘彻行走在宫廷的长廊,若有所思。其后大约三步远,卫青缓缓跟随着。突然,刘彻转身盯着卫青,问道:“卫青,这次马邑之围失利,你怎么看?”卫青思索片刻后,并没有直接回答刘彻马邑之围失利的事,而是开口问道:“陛下,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在上林苑捕捉到的獐鹿吗?”

    刘彻不假思索道:“怎么不记得?那是一头罕见的白鹿,当时朕动用了六百名卫士,整整在河边守了三天才抓住它。”

    卫青见刘彻不解地看着自己,也不再绕弯子,对刘彻解释道:“獐鹿生性狡猾,极难捕捉,陛下动用了六百人,花了三天时间能抓住它实属侥幸。獐鹿嗅觉灵敏,六百人人中任何一个人出了差错,都会惊动它,最终让它逃掉。此次马邑之围也一样,匈奴单于伊稚斜为人狡猾多疑。马邑之战,陛下派三十万人去设伏,保密是非常困难的事,一旦有一点泄露,三十万人必将劳而无功”。闻言,刘彻盯着卫青略有不满道:“卫青,你是说朕的决策有问题。”

    卫青道:“单纯从军事角度看是这样的。守株待兔的战法,人和兔都只有两种选择,守和不守,撞和不撞。这有点像赌博,误打误撞的成分大,很难靠智慧勇气取胜。这对匈奴单于伊稚斜有利,而对陛下不利。”

    刘彻见卫青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不就军事而言,卫青,你有什么高见?”

    卫青答道:“不就军事而言,臣认为这是陛下一次具有勇气和大魄力的战略壮举。”

    刘彻注视着卫青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赞许道:“知朕者,卫青也。”

    刘彻接着说道:“此次作战失利也并非毫无意义,至少向匈奴和世人亮明我大汉的态度。我们必须从马邑之战的失败中吸取教训,找到对付匈奴行之有效的办法。”

    王恢的儿子王陵用金钱贿赂廷尉署的狱吏,带着酒菜去看望身陷牢狱的父亲。

    大牢中,王恢的儿子王陵站在父亲的牢房前,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悲伤。他的声音颤抖:“父亲,孩儿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王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看着满脸焦急的儿子,他的声音柔和道:“陵儿,你不必为父亲担心,父亲一生经历过太多风风雨雨。你给父亲说一说,近日朝廷有哪些变化?”

    王陵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平复一下思绪,说道:“自从父亲被关进大狱,陛下最近颁布了三项诏令。其一,征收车辆税等税收,其二,收紧朝廷铸币权,其三,广泛兴修水利设施,拓宽粮道。”

    闻言,王恢面如死灰,凄然道:“父亲这一回死定了。”

    王陵一听父亲所言,悲从中来,不解地问道:“父亲,您为什么这么说?我们一定还有机会的。”

    王恢看向儿子王陵,一脸慈爱,解释道:“从你刚刚说得三件事中,可以看出陛下根本没有把马邑之围的失利放在心上。陛下征税和控制铸币权是为了增加财政收入,拓宽粮道和兴修水利也是为了战争到来时,方便陛下征调天下粮草。陛下做得这一切都是在为将来的战争做准备。此次马邑之围,陛下派遣三十万汉军,可谓声势浩大,原企图给予匈奴以重击,可结果却事与愿违,三十万人劳而无功,陛下要向天下人交代。陛下的决策没有错,错的只能是父亲,父亲就是替罪的羔羊。陛下一定会用父亲的死,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王陵见父亲言辞恳切,十分笃定的样子。自己仍不愿放弃救援,继续说道:“父亲,田蚡此人贪婪成性,儿子以重金贿赂他,一定可以请动他为父亲求情,如果田蚡去找王太后替父亲求情,那么父亲获救的机会就更大了。”王恢没有反驳儿子的话,算是默认了。

    王陵带着重金来到田蚡的府邸。他跪在田蚡的脚下,声泪俱下,恳求道:“请田丞相施以援手,请您为我父亲说情,求陛下饶我父亲一命。这些礼物就当是小人孝敬您的。”

    田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眼角瞥过地上的礼物,眼神中的贪婪一闪而过。他的声音柔和说道:“王陵,你的礼物,我收下了。你父亲的事,我会尽力周旋的。”

    长乐宫,王太后的寝殿。田蚡正添油加醋地向王太后述说王恢如何有功于朝廷,如何罪不至死。恰逢,刘彻来给王太后请安。田蚡被堵住,只得急忙躲到屏风后面。

    王太后站在刘彻的面前,开始对刘彻谆谆教导起来:“刘彻,王恢是我大汉的忠臣,贵为九卿之一。况且马邑之围失利也不全是王恢的责任,陛下不能宽恕他吗?”

    刘彻一听王太后的话,心中就知道舅舅田蚡肯定来过,他的脸色变得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道:“母后,王恢临敌怯战,误失战机,导致马邑之围失利,三十万汉军劳而无功。军规森严,国法无情,依汉律,王恢必须受到惩罚。义不养财,慈不带兵,军法从严,不可掺杂半点私情。”

    王太后的脸色变得苍白,不禁失望道:“刘彻,你这是在拒绝母后吗?”

    刘彻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母后,朕的决定不会改变。别的事情或许可以依母后的意思办,唯独这件事万万不能。”王太后见刘彻态度坚决,也不再劝说。

    翌日,刘彻召开朝会,询问廷尉署关于王恢一案的处理结果。廷尉署的署官回禀道:“王恢,临敌怯战,贻误战机,致使三十万汉军劳而无功,其罪不可恕,廷尉署依汉律判处王恢斩首之刑。”

    刘彻接过廷尉署的判决书,用笔在书简上写下了朱批:“准奏”。

    刘彻下令处死王恢的消息传入廷尉署的牢房内,王恢绝望地选择了自尽。

    可怜王恢一生都在为大汉效力,以讨伐匈奴为己任。最终却死于对匈奴作战怯敌失机,悲乎!

    王恢起初在汉朝边郡为官,见惯了匈奴的残暴与野蛮。他深知匈奴是贪婪的狼,把汉朝视为待宰的羔羊,两国矛盾不可调和。

    狼天性使然要吃羊,羊要想不被吃,只有羊自己强大起来,增加羊的数量,把羊团结起来。牧羊人也要强大起来,把羊圈修得高高的,把羊圈修得坚固无比。牧羊人如果要彻底解决狼祸,只有力主把狼打残,打死,打跑!如果狼又跑回来,那就派遣强大的牧羊人,冲入狼窝里,把狼窝一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