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喜!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杨士奇厚着脸皮一起坐到汤昱接人的马车上,满口醋味。
“嘿嘿!也恭喜杨大哥了,刚刚有过亲身经历,文章必定出彩!”刘济喜止不住开心,笑着恭维。
“不行!不行!肯定比不了你,我那会就在衙门里帮忙规整分发下药材,你可是跟在刘大夫身边日日接受教导的!”杨士奇摇头叹息。这真是比不了,弄得他也想有个当大夫的爹了。
汤昱在一边听得莫名其妙。
“你俩说什么呢?怎么考个试还牵扯上我小姑父了?”
杨士奇赶忙解释道:“汤小爷有所不知,这次时务策考的是疫情防治之策,济喜学问本就不低,又实际参与过疫情防治工作,这时务策肯定是上等!”
汤昱听后狂喜,抓住刘济喜手臂不可置信的问道:“听这意思,就是肯定能中举人了是不是?”
刘济喜看着比自己还兴奋地汤昱,心中也感觉自己这次能中,但还是谦虚道:“中不中我哪里说得好,不过将我爹给的防疫方略中内容与自己的一些想法整理后都写上去了,感觉应该不会太差!”
刘济喜对自己父亲给的资料充满信心,那可是能呈到皇帝面前的东西,他用在小小乡试上,说不好会产生什么效果。
“哈哈哈!有姑父的方略那还不稳?走走走!赶紧回家告诉爹这个好消息!”汤昱哈哈笑着。
刘济喜能高中他与有荣焉,谁让他们是表兄弟呢,回头跟南京一帮朋友喝酒时,这可是能好好吹嘘一番的事情!
他们不知的是这消息早就被阿翔传递给了刘长风。
这场的秋闱可是儿子人生大事,刘长风又怎么能不关心?
他稍一得空就用终端连接上阿翔的鹰眼盯着自己儿子的一举一动,看着他认真的思考、答题。
看着他在这三天里,从紧张到适应,再到全力以赴的过程,欣慰不已,感觉儿子仿佛真的长成一个大人,将要飞向更远的地方翱翔了。
自己也已经修整了一年,等到刘济喜明年三月会试,也就是春闱一过,也该启程前往西南边深山老林走上一遭了,只祈祷能多找到几个类似红薯、霍乱弧菌之类的珍稀物种,凑够十万收集点。
不过现在还急不来,一切等刘济喜科举之事尘埃落定再说。
这一等就是七天。
期间刘济喜与汤鼎都寄信回来,详说了刘济喜考试情况,并明言发挥的不错,现在只等放榜结果了。
济风堂众人得到消息都是期待万分,每日期盼好消息到来,就连张县令也时不时派女儿过来打听消息。
在众人翘首以盼下,一个静谧午后,报喜的队伍终于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来到了县城,将人们从午间小憩中唤醒。
见这支队伍张灯结彩、吹锣打鼓,很多人都意识到这是报喜的队伍,毕竟秋闱可是一件大事,说不好哪家就能出一个举人老爷,若是富裕人家说不好还会撒钱呢!
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不一会儿队伍后面就跟了不少百姓。
此时济风堂中忙碌一上午的众人都在各自找了地方休息,堂内安静的很。
坐在柜台后打盹的章少阳第一个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好奇下揉着迷糊的双眼来到门口,就看到一支热热闹闹的队伍向着济风堂而来。
他顿时精神一震,转头激动大喊:“风叔!爹!你们快来!是送喜的队伍!朝着咱们这边来了!”
只听堂内顿时叮咣叮咣热闹起来,
“在哪了?是来咱们这的吗?”章大掌柜一遍激动喊着一边冲出大门。
其他人也纷纷出门汇聚大堂中,踮着脚向门外翘望。
这报喜的场景可不多见,更别说是来自己家了。
随着报喜队伍的到来,整个济风堂瞬间被喜庆的氛围所笼罩,连空气中都似乎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与期待。
队伍中,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唢呐声高昂而欢快,引得街上的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就说今天早上门口有喜鹊呢!应在这了!哎哎,你风叔呢?怎么还没出来,报喜的快到了!”
章大掌柜感慨一番,回头居然没有看到刘长风的身影,急忙催促儿子去叫人!
“快去叫!这场合可不能少了他!”
章少阳转头就走,心中不禁疑惑。风叔不是早就盼着消息呢?平时也没有耳背的毛病啊?怎么还不出来呢!
章少阳刚刚打开门,就见屋内刘长风正赤着脚来回翻找着什么
见到章少阳,刘长风焦急喊道:“小阳,快去给我找双鞋!鞋子不见了!”
如此重要的场合,却意外突生!
本来刘长风听到章少阳声音后,一个激灵就坐起身来,刚想要穿鞋出门,却发现睡前脱在床边的鞋子不翼而飞。
床下、屋角、桌下全都没有!刘长风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么露脸的场合,他要是光着脚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给自己和儿子丢脸不说,估计以后一辈子都要被人拿这个笑话了。
举人爹赤脚迎捷报!刘大夫喜极其鞋履!刘长风都能想到以后市井的传言会把他说成什么样子!
章少阳虽然也一头雾水,但反应很快。
“风叔你等我!后院有备用的。”
“快!快!”
“让你急死我了,报喜的都到门口了!你赶紧给我出来!”
章大掌柜看着报喜的队伍站在门口跃跃欲试,不顾刘长风反对,亲自出马将人从屋里拽了出来!
“一会送喜的走了,你穿一百双鞋子都叫不回来!”
刘长风就这么赤着脚站到了济风堂门口的石板上,他已经看到不少围观邻里、群众已经掩着嘴笑了出来!
报喜队伍的领头是一位身着红衣、头戴喜帽的喜庆男子。
他见众人簇拥着一个青衫赤脚大夫走出来,也是诧异了一下,但随即就恢复笑容。他报喜这么多年什么家庭没见过?有的举人老爷家一家连一身完整的衣服都凑不出来呢!
领头的清了清嗓子,露出迄今为止最灿烂的笑容,以周边都能听到的声音高声喊道:“恭贺贵府刘济喜刘公子高中举人,且为松江府头名,解元之身!从此一帆风顺、步步高升、前程似锦、事事如意!”
刘长风还来不及反应,周围群众就炸开了锅!
“哇!解元!是松江府第一名呢!了不得!了不得!”
“刘小秀才,不!刘解元打小看着就不像一般人!”
“刘大夫家这是善有善报,以后就跟着儿子能享福了呦!”
看着领头双手递上来的泥金帖子,刘长风早就忘却自己仪态不整的事情,嘴角的胡须不停颤动,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他连忙上前几步,从报喜人手中接过那沉甸甸的帖子。
“多谢,多谢诸位!”刘长风连声道谢。他轻轻展开帖子,只见上面用金粉书写着刘济喜的名字,以及那令人瞩目的“中举”二字,字迹工整,熠熠生辉。
虽然早有预料,但这一刻,心中激动还是无以言表,喜悦与自豪满溢而出,生子当如此!
“小阳!快!拿喜钱,让大家都沾沾喜气!”刘长风对着刚拿来鞋子的章少阳吩咐道。
报喜队伍听后更是喜笑颜开,他们辛辛苦苦走这一遭不就是为了这个嘛!
章少阳答应一声,赶忙从柜台上拿出几个沉甸甸荷包,分发给众人。
报喜队伍连声道谢,满意离去。
“济喜这孩子,真是争气!”章大掌柜拍着刘长风的肩膀,笑道。作为看着刘济喜长大的长辈,如今看到孩子终于有所成就,心中自是感慨万千。
“是啊,风叔,这么大的喜事你得请客啊!”章三娇也上前一步,平时清冷的她,也难得笑开了花。
“对,对,咱们得好好庆祝一番!”刘长风满脸笑意,手中紧紧握着帖子,“小桃,去跟周记定座,今晚大家都去,不醉不归!”
“谢谢刘大夫!”众人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