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们父女已受姑娘救命之恩，哪里还能再收姑娘的灵药，请姑娘收回吧。”
勤劳的百姓往往是世间最朴实真诚的人，夜琦安将华姝送下山来对于壮汉来说已经是受了天大的恩情，他一辈子都难以偿还的，如今又怎会再贪心收下灵植。
但夜琦安也是真的想让他养好身体跟华姝的生活好起来，不用再去山上险峻的地方采药。
夜琦安丹唇微启，却被言仙长抢先一步。
“这株筋骨草确实有助于兄台养伤，不如就收下吧。”
只见他玉指捻起一株灵气最弱的药草，温笑着递给了华姝的父亲，不忘拍了拍他手背，压低了声音叮嘱，“莫要辜负夜姑娘好意。”
而后又拿出一只金镶玉的手镯，对夜琦安道：“不知在下能否以此玉镯向姑娘讨株灵植。”
“啊？”夜琦安檀口微张，杏眼茫然。
“实不相瞒，在下来此就是为了寻这两季一株的碧光玉婉，姑娘大气赠药想来并非必需，可此药于在下而言却有急用，还望姑娘赐药。”
言仙长言辞恳切，如珠碎玉的声音就如桌上的碧光玉婉一样，让人闻之见之清神安心。
“仙长若有需要只管拿去，这镯子我不能收。”夜琦安摇摇头，将如莲似碗的碧光玉婉捧给言仙长。
“是在下唐突了，此药虽不如越鸟华姝那般稀世罕见，但也是极为珍贵稀少的，又岂是一只镯子可以交换的。”
说着他五指虚握，一柄灵光闪闪的链剑现于掌中，他双手奉给了夜琦安，
“这是在下的本命法器，以昆仑山的千年玄冰所铸，跟了在下五百年，想来足矣交换此株碧光玉婉。”
链剑上泛着凌凌寒芒，屋里的的气温都降了三分。
“言仙长真不用……”
“姑娘可是觉得还不够？”言仙长根本不给夜琦安开口的机会。
夜琦安黛眉微颦，又怕他拿出更有价值的东西出来。
“够了够了，链剑于我无用，仙长还是用镯子换吧。”
夜琦安将链剑轻轻推回，在触及链剑之时却并不觉得冰冷。
言仙长收了碧光玉婉，夜琦安接过金镶玉镯。
“人间有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些姑娘就先收回吧。”
接着言仙师虚指一点，桌上整齐的灵植便束成了一捆。
什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夜琦安脑子还在琢磨着其中深意，但行为上已经点头答应，顺手将灵植收回了芥子中。
“哦哦。”
看着夜琦安懵懂的模样，言仙长微绯的薄唇翕出了一声轻笑。
夜琦安闻笑回神，看了眼天光，日轮微西。
“兄台与华姝既已无恙，在下还得上山采药，便先告辞了。”
夜琦安刚想起身往外走，又被淳朴的声音挽留。
“姑娘吃了午饭再走吧”那壮汉支着拐杖起身，“华姝快跟我来生火煮饭。”
“欸…”
夜琦安想推辞，又被打断。
“农家没什么拿的出手报答二位恩人的。”那壮汉面露囧色，“请言仙长，夜姑娘一定要用完饭再走。”
他对二人拱手之后，便杵着拐杖牵着华姝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夜琦安鼻尖莫名一酸，也不再多言。
“姑娘留下吧，咱们不吃这顿饭，他们恐怕会觉得亏欠不安的。”
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夜琦安抬眸，入眼还是那副温柔淡雅的面容。
“方才观姑娘看日影，可是急于采药？”他又询问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温柔的笑。
“嗯。”夜琦安点点头，徐徐道来，“我与义母姐姐们约定在寸光山上狩猎采灵植，我负责采药。我们得在一日内带上自己所获之物回家与其他队伍比较，所获之物越多越珍贵越好。
我……我灵力低微不能驾云，怕上山耽误了时辰，给义母和姐姐们拖后腿。”
说着夜琦安小声的低下了头。
白衣男子见此，眼底悲悯疏离却化作了一闪而过的心疼怜爱。
“哦？姑娘钟灵毓秀，骨骼惊奇当是天赋异禀的修行之人才是，何以灵力低微，可是身有顽疾？”
言仙长故作诧异，言语轻快却不让人觉得轻浮，反而让夜琦安开朗了不少。
“在下不才，学过一些仙门岐黄之术，若姑娘不嫌弃，可否让在下把脉一探？”
白衣男子这哄人的话若是被认识的人知晓，定会被嘲笑一番。
好在此地无人相识。
“嗯。”
夜琦安将袖子轻挽，露出一截皓腕。
细腻的肌肤上传来指尖的一点凉意，夜琦安下意识抬眸凝视着白衣人，玉冠将青丝一丝不苟的束起，棱角分明的面庞却不显得凌厉，周身儒雅淡然的气息让人觉得温和亲切。
见他微微皱眉，夜琦安探头询问：“如何了言仙长？”
“无妨。”言仙长轻轻一笑，“姑娘只是睡了太久，灵体还不适应当世的那灵方式，所以才进步缓慢。”
“原来如此，那我回去之后一定勤加修炼！”夜琦安收回了手，起身对男子福身，“多谢仙长了。”
“姑娘客气。”男子抿了口茶，“一会儿我带姑娘上山吧，正好去访一下故友。”
“仙长的故友也在山上？”夜琦安好奇。
“嗯，就是种越鸟华姝其中的一位。”
“一位？”夜琦安闻言诧异看人，“不是说越鸟华姝是一位仙长赐给人族的吗？”
“非也非也。”白衣男子失笑，“这越鸟华姝不过是他与挚友闲时无事，杂糅百草种出来的灵植，因有百种草药融合生长，所以越鸟华姝长得缓慢百年才成一株，恰好又具百草之效，能对应大多数病症，所以就被传得玄乎其神。”
“但有人为了越鸟华姝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他们也不管管吗？”
白衣男子眸光一凝：“哦？在下记得那药是个认主的，非良善之辈不得取，何以伤天害理？”
夜琦安便将发生在华姝身上的事告诉了他。
良久，白衣男子沉声叹息：“孤高孑然，忽视了人世险恶，是我…我故友之过。”
“姑娘放心，此事我定转告好友，让他多加注意，至于越鸟华姝和那恶徒，在下也会告知各大修仙门派，请其擒之。”
夜琦安颔首：“有劳言仙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