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哭，我刚刚采了好多灵药，药效可能没你说的越鸟华姝好，但一定有能治你爹爹的伤的。”
夜琦安给小女娃擦了擦脸，拉着她来自己歇脚的地方，把自己的半背篓灵草给她看。
“只是我灵力不稳，没办法用法术送你下山，你可还记得来时路我陪你走回去？”
“记得。”小姑娘点点头。
“那走吧。”夜琦安再次背上背篓，从腰间小包内拿了两块饴糖出来，一块给小姑娘，一块给自己。
夜琦安不爱吃糖，但为了以防万一，庭相宜还是给她备了几块含有灵力的饴糖。
“谢谢仙女姐姐。”小姑娘将饴糖含在嘴里，甜甜的滋味盖过了鼻头的酸涩。
“我不是仙女，我叫夜琦安，你呢？”夜琦安牵着她往山下走。
“我叫华姝，越鸟华姝的华姝。”说起名字，夜琦安竟从华姝的语气中听出了自豪感。
“想来伯父定是将华姝视若珍宝，比百年难求的越鸟华姝还要宝贝。”
“嘿嘿。”华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夜姐姐，你真的不是仙女吗？”
“嗯，不是。”夜琦安低头笑问，“仙女是谁呀？”
她挺好奇的。
“嗯……仙女就是长得漂亮心地善良的姐姐！”华姝甜甜的答道。
“那华姝将来也一定是仙女。”
“嘿嘿，可惜我是凡人没有慧根修不了仙的。”
二人一大一小很快就来到了山路口，山风凌面卷起落花鼓动衣袍。
夜琦安紧牵着华姝站定后，不禁咽了咽口水。
“真是好顺滑的山路。”
山路蜿蜒却不崎岖坎坷，平得如镜面光滑，最不平稳的当属铺在镜面上的花瓣了。
“夜姐姐我们要怎么下去啊？”
夜琦安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山路口边上有一条绳索一直蔓延到山下，若不是在樱花树的主干上系着，埋在花下的绳索很难被发现。
夜琦安找出来拉了拉，大体还算结实，但浸在湿润的泥土中已久，已经出现了腐烂的痕迹，且不知有多长具体到山下哪个地方。
“若是一直到山脚下，到时候我还能顺着绳子爬上来，若是不能……华姝爹爹应该也有上山的办法吧。”
一番思量，夜琦安决定先送华姝回家。
她罗袖一挥，背篓连同草药一起纳入了芥子中。
“来，姐姐抱着你，我们顺着这条道滑下去。”夜琦安向华姝张开双臂。
华姝看着蜿蜒不见尽头的顺滑山路：“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没事，你看道路中间是凹陷的不怕掉山崖下去，又有花瓣铺着不会硌着疼，咱们就这样躺进去，滑到哪里是哪里。”夜琦安笃定。
于是华姝就这样躺在了夜琦安怀里，二人与山风飞花做伴，围着山体绕了三圈。
夜琦安将华姝护在怀里不让她被飞花割到，而她自己也是紧闭双眼体验着魂魄抽离的感觉，感觉到风花逐渐平息，她睁眼便见着山路的尽头。
落地时她用手臂将华姝紧紧环在怀里，自己蜷缩着滚了个圈方才停住。
“嘶~”
在山路上一切顺遂，却被山脚的石子硌得腰疼。
“夜姐姐你没事吧？”华姝从夜琦安怀里爬出来关心地上前扶她。
“没事。”夜琦安摇摇头，支着腰起身，“先回家。”
“就在前面啦！”
顺着华姝所指之处望去，是纵横交错又井然有序的金黄田埂，还有飘着寥寥炊烟的几户人家。
“爹爹！我回来啦！”
夜琦安跟着华姝进了一个没有炊烟的小院，院子里是几个空着的晒药架，几簇菊花团，还有一条瘦骨如柴的小黑狗。
华姝进了里屋，夜琦安在外等候。
她揉着腰，直到再也没有刺痛感方才将手拿开，看见素白的手心有些殷红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不会有血窟窿了吧？”
正当她扭着脖子去检查时，华姝的声音再次传来：“爹爹这就是带我回来的夜姐姐！”
夜琦安只好若无其事的带笑回头。
抬眸间，刹那永恒，万物皆春。
入眼的不是杵着拐杖的壮汉，而是那壮汉身后的白衣身影。
丰神俊朗，白衣翩然。
淡然疏离的眉目中却有慈悲悯世的温柔。
而那双眼的目光落在夜琦安身上时多了几分惊喜疑惑，不过很快又被温柔淡然掩藏。
一种说不出的久违感让夜琦安看得出神，下意识地轻喃着：
“朝饮木兰之堕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故丰神如玉兮，倜傥出尘。”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连她身边的华姝都听不清，但那壮汉身后的白衣男子却借扶壮汉上前的时机敛了温热的眼眸。
“多谢姑娘救了姝儿。我药苦愿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眼见壮汉就要跪下，夜琦安与白衣男子连忙将他扶住。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先生腿脚不便还是先回屋休息吧。”
夜琦安连连摆手，和白衣男子一同将他扶到了八仙桌旁的板凳上坐下。
“二位恩人快快请坐。”
他又想站起来招呼夜琦安和白衣男子，却被清朗的声音打断。
“兄台腿伤刚好，不必多礼，我等也不是爱繁文缛节之人。”
说完白衣男子对着夜琦安颔首一笑，夜琦安欣然落坐，接过话来，“对对对，兄台你好生休养，不必客气招待我们。”
“爹爹你的腿伤好了吗？”华姝自厨房端来了一壶清茶给夜琦安和白衣男子斟上，听见几人谈话颇为欣喜。
“是啊，好了，多亏了言仙长用法术帮爹爹治好了腿。”
“谢谢言仙长救我爹爹。”华姝乖巧地给言仙长行礼。
“举手之劳，无需挂怀。”被唤作言仙长的男子将华姝虚扶起，目光含笑看向了夜琦安。
夜琦安挑眉看了一眼。
这还是个有本事的仙长哩！
看来我的草药得换个法子拿出手了……
“听华姝说兄台腿受伤了，我不通药理便将所采的灵草都带来了，如今兄台腿上大好，且挑一些养身体，于兄台无甚用处的可拿去换些银钱与华姝好好生活。”
大手一挥，一堆灵气四溢的灵植仙草便整整齐齐的出现在了八仙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