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秦岭人春耕播种，展现勤劳勤奋

    春分过后，细雨增多，昼夜平分，夜不再是那么长了。雨后闻到淡淡的泥土味，山慢慢变绿，山坡上到处都有牛羊，圈养几个月的牲口可以上山吃鲜嫩的青草，也到了该换口味的季节，大地有了新的活力。 年后，安喜上初中很少和书田见面，没有了昔日形影不离的身影。关于书田正月定亲安喜并不羡慕，各人志向不同，情况不一，但他还是想知道书田媳妇长得什么样，也许是对书田的一种关心。周天早饭前安喜找书田进门问道：“书田上山砍柴去不？”“去呢，我都把镰刀磨好了，我弟弟书山也去呢”山里娃不管男孩、女孩，七八岁都要上山背柴，生活用量大，烧锅做饭、天冷烧炕，山里潮气重就是炎热的夏季，隔三岔五也要烧炕，释放炕上的潮湿。早饭后，一群学生拿着镰刀去山上砍柴，在路上安喜问：“书田你定的媳妇长得怎么样，漂亮不，你满意吧？”“漂亮个球，南沟脑的娃，光是长的胖，脸黑红，像个篮球”“那你咋看上呢？”“我姨说女娃好太太，胖了能干活。”后面几个小跟班说：“勾子大，生男娃，长得胖，就是炕”安喜又问：“那你过年去拜年，她对你好不，见面说话吗？“话多太太，可是她妈不让她说话，她妈还说言多必失，唉！总的来说我没看上，可是我屋我是老大，兄弟俩，条件又不好，只要有人跟，拾到篮篮都是菜，总比没有强吧”书田的话，站在他的角度也对，站在婚姻角度是一种不负责任，因为他没看上，可是现在的他怎么知道什么是家庭、婚姻、生活，只知道自己有媳妇。安喜多少有些羡慕，但他没有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自卑，自己在想自己以后的媳妇长什么样，胡美凤那样，不可能，自己压根也看不上，最多是异性接触，新鲜、神秘感。 上山砍柴就是把松树枝砍下来用自带的绳捆上，一捆也就三四十斤，多了也肩不动。周末上山砍柴是常态，也是儿时的乐园。 周一早上上课，老师走进教室，安喜把登记全班参加运动会的名单交给老师，老师站在讲台上对名字和人一一查看“王希胜”“到”“你报的长跑5千米，我看不行吧，你换成铅球或者标杆”虽然大家在小学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么盛大的运动会，根本没见过什么是铅球，但是若知一些，王希胜答道：“我不换，我胳膊疼抡不动铅球”王希胜在全班个子高，年龄大，学习差，但是嘴甜，他的学习成绩成了老师经常批评的对象，他及时道歉，会说我错了，同学们我错了，大家都不要向我学习，每次不等老师说完他抢先道歉，而每次道歉话多、话长，千篇一律，每次都是老师阻止他才停嘴，老师为啥换他，因为他穿的鞋第一天来就暴露他的一切，一双鞋，大拇指二拇指跑到鞋外面，鞋后跟压根就没有，一双手工布鞋不知道走过多少山水沧桑，经历过多少历程，把它磨炼到超越千疮百孔，老师说：“王希胜不换可以，没有报名的所有同学，必须参加啦啦队和保障后勤工作，下午就按你们报名的项目开始训练，一切听从体育老师的指导。” 自从王金山被撤职返回生产队，安分守己成了社员，至于撤职的原因对外是工作不力，对内只有自己最清楚“锁门事件”给他的一生敲响了警钟，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爱能让你笑得喘不过气，也能让你哭得撕心裂肺，他和高芳玲的爱就像下了一场雪，下时潇潇洒洒，美轮美奂，消时日照即化，无处隐藏。 漂亮是上帝赐给女性的无价之宝，美貌是上天赐予女性的礼物，同时漂亮的背后隐藏很多危机，美貌容颜会招来很多灾难。而漂亮的女人要把自己活成一座山，不易被男人扳倒。高芳玲被党内警告受处分，她意识到漂亮的外表给自己带来的后果。做女人不自重，不自律也给别人带来伤害。人不经历一些事根本看不清一些人。 人的欲望是自私的，像吃饭一样天天地吃，还想吃好点，自从高芳玲追打曹吉庆之后，他语言上收敛很多，但他心里欲望没有收敛，他对王金山羡慕嫉妒恨减少了很多，他对高芳玲垂涎占有欲增加很多，一个屋檐下住着，只要有机会肆无忌惮对高芳玲强行拥抱抚摸，严重到了施暴，高芳玲每天生活在恐慌惊吓中，白天上工还好些，回到家对她是一种厌恶和恐惧，她苦熬着每一天，假想以前不该发生的一切。可是…… 1976年春季运动会在牧护关中学拉开帷幕。清晨老师在操场上用白灰粉画了运动线，圆圈线，直线短跑赛道，弧形是铅球比赛线，跳远的沙坑，跳高的垫子，把操场装扮得分外妖娆，操场西边排列着整齐运动健儿的队伍，每个队员胸前贴着运动员编号，老师方阵站列着裁判员，指挥员，救护组，西墙上拉着横幅“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台上校长王中华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老师们！运动健儿们！大家好！生命无止境，运动无极限，人人关心体育，体育造福人人。运动健儿们，你们是让我们骄傲的勇者，让我们欢呼喝彩的胜者，驰骋在跑道是你们矫健的经过，前方会有胜利的终点。希望所有健儿回报我们的鼓励和掌声，世界是你们的！我宣布1976年春季运动会开始！” 安喜报的是班级接力赛和跳远，胡美凤报的铅球、班级接力赛。男生班级比赛接力赛时安喜看到胡美凤在关注他，她在大声呐喊，为班级加油，紧接着安喜跳远比赛又看到胡美凤来到现场为他鼓掌，对安喜是一个最大的鼓舞和激发，试跳后，安喜鼓勇气，他坚信自己一定会发挥最好，不辜负胡美凤的欢呼和希望。最后他以优异的成绩超越别人，获得跳远第一名。 下午胡美凤铅球比赛，安喜不知不觉中去关心，忘乎所以，去高呼，他看到她在注视他，眼神的对视就是一种力量，最后胡美凤获得铅球比赛第一名。 第二天，长跑比赛场地在街道东，乡村道路上，选择的跑道没有坑洼，几乎平坦，乡村路是砂子路，被长年累月车碾人走路面很光。线和终点线在同一个地方画着白色粉线，比赛场很冷清，只有运动员，裁判员、老师和应急工作人员。王希胜和所有运动员站在起跑线，整装待发，他脱下他那破烂不堪宽松肥大的外衣，放在路边，用手提上裤子，系紧麻绳做的裤带，烂鞋一双早已顾不上羞丑，脚趾越界抢先崭露风头。裁判哨子一响，所有人离弓拔箭向前奔跑，唯独王希胜被鞋拖累，被甩出很远，班主任看到这一幕很是无奈，当初是王希胜执意参加，老师不能违背学生的意愿。对成绩和王希胜名字一样没有了希望，对他很是失望，所有老师在旁边各种讽刺和议论，使胡老师离开现场，他走到听不见的地方，一个人抽着烟，向奔跑的跑道望去。天空喜鹊飞过，河堤上刚吐绿叶的树上，小鸟在歌唱，路下的河水在翻滚流向远方，几朵白云把蓝蓝的天装扮得更漂亮。 胡老师向东望去，远远看见王希胜提着二只鞋，骑自行车的裁判紧跟其后，他在向终点奔跑，其他的运动员甩得很远、很远，老远听到裁判员高喊，他是第一名，霎时间老师眼睛在流泪、喉咙在哽咽，一时间他连加油都喊不出来，他跑过去迎接王希胜，跟在王希胜后面，运动奏响生命、运动点燃激情，体育无处不在，运动无限精彩。王希胜跑过终点线，班主任对气喘吁吁的王希胜来了一个拥抱，说：“你快把鞋穿上，脚磨破了吧！”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他那一双宽大而又壮实的脚，所有人关注关心他的脚，不知道磨烂成什么样子，穿鞋的一瞬间，班主任用手去摸了他那憨厚肥大的脚掌，问他“疼吗？”王希胜说：“不疼，我还能再跑一圈。”所有人听到后非常惊讶。每个人不相信他光脚能跑5千米，更不相信他还能跑一圈，老师问：“你为啥还能跑一圈，你的脚能受得了了？”王希胜说：“我从家里到学校十几里路，不走从来都是跑，因为怕迟到了，放学后肚子饿，着急跑回家吃饭，从来不穿鞋，在家也不穿，上山也不穿，我的鞋只有到街道和学校才穿。”平时少言语的他，在第一名的光环下话更多。他一时激动，抬起脚让大家看他穿的鞋，鞋底前后两个大大的窟窿，所有人看到后目瞪口呆。这就是他说的鞋，看到的是贫穷和志气，勇敢和现实。那个年代像他这样的人太多，吃不饱、穿不暖没有饿死那是万幸。王希胜成了焦点，忘记了赛场上到达终点的学生。 第二天上早自习，班主任胡老师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进教室，对大家说：“王希胜这双鞋是奖励你的，以后不要光着脚，同学们为王希胜长跑第一名鼓掌。”老师走过去把鞋递到他手上说：“勤理发、讲卫生、好好学习！”老师公布本届运动会，王希胜长跑第一名，安喜跳远第一名，胡美凤铅球第一名，女子组田径接力赛班级第二名。 安喜在班里当班长接触的女生多了。只不过交流的语言多了，唯独和胡美凤有过身体上的接触，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年龄，对异性有了更多的吸引，对异性的身体有种向往和探秘。青春期的到来萌萌心里对恋爱产生浓厚的兴趣，可能会有暗恋、憧憬和表达的心理，这种现象困扰着大部分学生。 运动会结束后，学校实行教育改革，初一三个班对各班学习好的集中到一班（尖子班），晚上开始上晚自习，教室配上了汽灯，胡美凤被分到二班，安喜在很短的时间忘记了曾经的事，也听不到同学叫他“猪八戒”。安喜忙于学习和晚上烧汽灯。充实中没有了困扰。 一场小雨过后，滋润万物，山川平整的土地上，一排排妇女用木制的大木槌在打胡墼疙瘩，一米五的木把安着暖水瓶大小的木槌，在柯打着。冬天牛犁过的土地碗口大小的胡墼，经过严寒冬雪融化，细雨洗刷胡墼不是坚硬，打碎也没有尘土飞扬，后面用牛犁再次翻耕，没有大胡墼拌牛蹄，犁地显得更快，犁好的地再用牛拉耙糟二遍，偌大的胡墼很细小，此时用笼提着粪撤向平好的土地，再撒上麻籽，用人拉磨耙。怕牛蹄太大踩得深影响出苗率，种麻很简单，不向种洋芋，先开沟点上洋芋种，用农家肥覆盖，再用锄填土，两行为一垄，要求行距十五公分，株距二十公分，垄与垄之间预留五十公分，给种包谷留下充分的距离，种不好庄稼一季子，娶不下好媳妇一辈子。种洋芋用锄开沟必须是老农，他不用尺子把地拿捏很准确，很细致，行距短，株距匀，既不会浪费地，也不影响产量。洋芋种上半个月，苗基本上出齐。在预留的二垄之间种上二行苞谷，洋芋生长期一百天，不影响苞谷生长，低架和高架植物套种，互不影响产量，洋芋和苞谷套种只适合在秦岭山区气候和土壤适种，洋芋亩产在四千斤左右，苞谷亩产过千。一季单产顶关中二季农作物产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