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虎哥弯下腰，表情冷酷地和象牙帮的老大对视。
他也不知道这人叫什么，道上的人都喊他牙哥。
牙哥笑了一声，却扯动了受伤的那半张脸，吸了口凉气，才道：“你虎哥不是有本事吗？自己去查啊！”
“砰”的一声，回应他的是虎哥凌厉的一脚。
牙哥直接被踹翻在地，那两个押着他的人也急忙后退。
虎哥绕着牙哥缓缓踱起步子：“你们象牙帮做事不守规矩，才会惹来今日的祸端。”
“咱京海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多的帮派，每个都是认真经营着自己的产业，有游戏厅，有台球俱乐部，有网吧，有高利贷，有酒吧赌、场……”
“唯有你们象牙帮，鬼鬼祟祟，连产业别人都找不到，天天到别人地盘挑事，我们来收拾你，你服不服？”
牙哥吐出口血沫，坐起身子，阴鹜道：“象牙帮敢作敢当，栽到你虎哥手里，我赵坤祥认了！”
虎哥却依然板着脸：“所以，你还是不愿说出那人是谁？”
他指着周围那些象牙帮的小弟：“你们不做生意，这么多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养起来的。”
赵坤祥笑了一声：“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位大人是谁。”
“那他让你们做的事呢？这个你总能说出来吧。”
“其实也没什么，那位大人的亲信给我的交代，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找事，找事，搅得京海道上不得安宁。”
说到这里，不止是虎哥的人，连牙哥的人都没想到，象牙帮的存在意义就是这个。
毕竟和那位金主接触过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牙哥自己。
虎哥眯起眼睛，一语不发。
绿毛看着这一幕，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叶风，忽然觉得，自己老大是不是在有意无意地，学老大的老大做事？
最终，虎哥摆摆手：“把这些人都带下去吧，愿意跟着我们混的，让他们到台球俱乐部去看场子，不愿意的，由绿毛负责，此后再也没什么象牙帮了。”
周围一阵骚动，绿毛脸上闪过喜色，没想到虎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立即咳了一声，上前一步，也学着叶风，装模作样道：“不愿意的，跟我来！你绿毛哥好好教教你们，什么叫服从！”
等到绿毛带着人都走了，虎哥看着牙哥道：“你们象牙帮没碰不该碰的那个东西吧？”
赵坤祥愣了下，反应过来虎哥说的什么后，扑哧一声笑出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怎么，虎哥还怕这个？”
虎哥板着脸，没有应他。
渐渐地，赵坤祥也觉得没意思，摆摆手，无赖般道：“放心吧！我们象牙帮没碰！”
虎哥眯起眼睛，“没碰最好，那东西在京海，可是默认的禁品，谁碰了，就算被死对头到官府举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啧，我们真没碰！”
虎哥看向另一位小弟：“你带人搜了这场子，有搜出什么不对的东西吗？”
那人摇摇头：“没有，都是些扑克、骰子之类的，没发现什么。”
听到这话，虎哥稍稍放下了心，让他们把牙哥也带下去。
老板让我找余龙泽……也不知道绿毛能不能央求得动金可奇，这家伙的消息可比我灵通多了。
还是试试吧，听老板的语气，这事好像比较急，指望自己的人一个个地方去排查搜索，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虎哥最后环顾了一圈，偌大的水泥场子，除了些集装箱，见不到一个人影。
象牙帮，就这么没了。
他没看到，在一个集装箱的顶部，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虎哥也离开，他才稍稍直起身子。
确定这里没人了，他轻飘飘地从集装箱上跳下来。
谁知刚要跑，忽然看到虎哥带着人去而复返，正冷冷盯着自己。
这家伙心头一跳，转身就往另一边冲去，虎哥带着人亲自追上来。
可别看这小子个头小，是真的能跑，跟个飞毛腿一样。
加上他对这周围比虎哥他们熟悉得多，七拐八拐的，渐渐甩脱了虎哥的跟踪。
“娘的，吓死老子了！”
小个子也累得不轻，扶着膝盖大喘气。
老大被虎哥带人一窝端的事情，要赶紧告诉那位先生才行。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上再歇息，生怕又被虎哥他们碰上。
毕竟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好在有惊无险，来到平时和那位先生约定的地点，小个子焦急地画下那个暗号，躲了起来。
连牙哥都不知道，他其实也和那位先生联系，甚至比牙哥还高级，他是直接见到那位先生本人，只不过不知道他姓什么。
至于其中的原因，他想过很多可能，但最终都觉得不靠谱。
或许就是自己合了先生的眼缘呢？
没过多久，他就听到有节奏的皮鞋敲地声，从巷子里传来。
小个子立即从暗处跳了出来，激动道：“先生！”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燕行。
他依然穿着一身酒红色西装，连皮鞋都是红底，像是踩着血泊，走了过来。
“不是说平常不要找我吗？”
小个子咽了口口水，缩着脖子道：“先生！这次是真的有大事！象牙帮被虎哥他们带人端了！”
赵燕行眼神一厉，小个子立即被他吓得瑟瑟发抖，差点跪在地上。
“到底怎么回事？”
小个子一五一十地说了，从虎哥带人从天而降，到牙哥和人殊死搏斗，最后狼狈失败。
赵燕行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问道：
“虎哥为什么要收拾象牙帮？”
“这个……”
我能说是因为您让我们不停搞事的命令，惹火了这位吗？
肯定不能。
于是他道：“因为虎哥有一位兄弟，被牙哥带人送到局子里了。”
赵燕行皱起眉：“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小个子心头一跳，急忙找补：“好像是送到局子里了，好像是死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毕竟都是他临时乱编的。
赵燕行点点头：“你没被虎哥发现行踪吧？”
小个子有些得意：“被发现了，但他们跑不过我，又被我甩掉了。”
“这样啊……那我就不能留你了。”
小个子觉得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窜上来两个西装革履的打手，捂住他的嘴就把他拖了下去。
他毕竟个子小，虽然能跑，但力气根本挣不脱这些大块头，只能眼睁睁看着赵燕行越来越远，眼泪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