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的很快,李承钰倒也是听话,坐在椅子上,任由大夫给他包扎伤处。
夜一静静站在一旁,没想到是陛下受伤了。
昨日,公主便让他去看看陛下,是知道陛下受伤了吗?
夜一不知道。
李承钰淡然,“这样小的伤,根本不值得包扎。”
温时欢微笑看他,“闭嘴。”
大夫笑呵呵道,“这一看就是利刃划的,两位可要注意啊。”
温时欢没有理解大夫说的什么意思。
李承钰也是莫名其妙。
注意什么?
他们两个注意不要被伤到。
温时欢想,如果不是李承钰这个神经病,她应该度过愉快的下午。
而不是睡了一天。
伤口包扎好后,温时欢站在李承钰面前,“陛下,您什么时候离开?”
这等于明着让人快点滚。
一点都不欢迎。
李承钰看了看外面的天,“用了膳再走。”
用膳时,有人来敲门。
云荷去开门,“谢小姐。”
谢淑瑜笑眯眯打招呼,“我来找双姐姐。”
温时欢站起身,“有人来了,陛下先走吧。”
万一叫认出来就不好了。
温时欢重新贴上自己的人皮面具,照了照镜子。
李承钰从身上掏出一张,也贴在脸上,“这样不就行了,朕也想看看,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温时欢的目光看向李承钰,“……”
她一言难尽,“陛下,你是不是戴错面具了。”
这面具是女子面容,与李承钰如此身形比起来,实在是不协调。
李承钰看向镜子,“……”
镜中一张美人面,与他的身量实在是差异极大。
严修干的好事儿。
李承钰闭眼,“没有。”
温时欢忍着笑,“噢。”
谢淑瑜面带笑容进来,“双姐姐。”
温时欢点点头,“谢小姐。”
谢淑瑜一进来就看见温时欢身边多了一个姑娘家。
只是这个姑娘看起来冷冰冰的。
温时欢招呼谢淑瑜,“谢小姐用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谢淑瑜点头。
这里又多了一副碗筷。
吃过饭后,谢淑瑜凑在温时欢身边,“双姐姐,这位姑娘是双姐姐的好友吗?”
好友?
温时欢看向李承钰,一副美人面加上冷若冰霜的气质以及冻死人的眼神,如果不是她亲眼看见李承钰贴人皮面具,她真是不敢认。
不过,这是个什么身份呢?
她和李承钰能是好友吗?
“她是我妹妹。”温时欢说。
谢淑瑜点头,“双姐姐的妹妹,长得真漂亮,与双姐姐还有点像呢。”
温时欢笑了笑。
人皮面具都是严修做出来的。
同一个人手里面的东西能不像嘛。
“双姐姐,我再过半月是我的生辰宴 ,想让双姐姐来谢家。”
“双姐姐,我生辰宴那天穿什么衣衫好看,你帮我挑挑。”
说着,她便让人将一本册子放在桌上。
对于衣衫一类的,温时欢不懂,只觉得个个都好看,她穿衣都是为了方便,甚至连现在穿的衣衫都有口袋。
温时欢选衣衫最先看的就是口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口袋多一些安全。
虽然在这里也不需要带手机。
但是,这里带银子只放在钱袋子挂在腰间,实在是不安全。
李承钰看着他们,谢家要办生辰宴了?
上次刺杀的事情,有了苗头。
谢家的人参与了。
李承钰盯着谢淑瑜,他看向温时欢,夹着嗓子,“姐姐,我可以去吗?”
温时欢,“……”
什么鬼动静。
李承钰的声音不难听,甚至很难辨别出来异常。
但是,温时欢心中还是李承钰原本的样子。
一想到李承钰的脸,发出这样的声音。
温时欢偏开头,压下自己的嘴角去。
实在是不忍直视。
谢淑瑜看向李承钰,“当然可以,妹妹和双姐姐一起来。”
李承钰点头。
“不知道妹妹叫什么名字?”谢淑瑜问。
温时欢似笑非笑看着李承钰。
一副编,我看着你编的表情。
李承钰依旧冷着一张脸,看向温时欢,他听这女子叫温时欢双姐姐,说明不是真名,鬼知道温时欢给自己起了一个什么名字。
“我与姐姐的名字相似,最后一字是钰。”
“温钰钰。”谢淑瑜说,随后夸赞道,“钰,珍宝,宝物,这名字极好,不知道妹妹多大了?”
李承钰一下子就猜出了温时欢的名字。
温双双。
只是,不知道温时欢说自己多大了?
李承钰道,“比姐姐小两岁。”
谢淑瑜点头,笑眯眯道,“双姐姐,我还不知道双姐姐多大了呢。”
温时欢道,“二十三。”
谢淑瑜有些惊讶,完全看不出来。
她四哥的年龄已经二十,因为心疾没有成婚,而双姐姐二十有三,是不是已经——
谢淑瑜的视线扫了一圈。
还是相信自家四哥的眼光。
双姐姐可能身子也不好。
“双姐姐,上次做的衣衫已经送到谢家了,我一会儿就给你送来。”
温时欢都快忘记自己还在谢家量过尺寸。
谢淑瑜年龄小,她本打算邀请温时欢去逛街的,但是,她又看出温时欢今日的状态有些不好,便只待了一会儿。
她知道,不能莽撞,要一步一步来。
“双姐姐,钰姐姐,我走了。”谢淑钰向他们告辞。
谢淑瑜一走,温时欢直接笑出了声,“钰姐姐,哈哈哈哈哈哈哈,陛下办女子挺像的。”
“只是……”她的视线从头到脚看向李承钰,“记得下次别穿这样的衣衫。”
李承钰忽视她的话,“生辰宴朕会去。”
温时欢意有所指道,“陛下去了,代表的是钰姐姐,可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
李承钰道,“朕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温时欢微笑,“喜欢,多谢陛下。”
“不叫皇兄了?”
温时欢神色如常,“多谢皇兄。”
李承钰回了皇宫,见到的就是紧张的崔海,“陛下,您去哪儿了?”
他早上去看陛下的时候,发现陛下不见了。
虽然知道陛下可能自己出去了。
但是,以前他都可以看见陛下离开的背影。
“奴才已经叫刘太医等着了,您让刘太医看看吧。”
李承钰嗯了一声,踏入殿中,“叫严修过来。”
谢淑瑜时不时就过来找温时欢,两人坐着一起看话本子,一起讨论话本子。
谢淑瑜也是无意之中发现的,她只是说了某个话本子里面一句话,双姐姐居然接上了。
当然,那个不是什么正常话本子。
于是,两人的笑容逐渐变大。
于是,成为了分享话本子的搭子。
“双姐姐,看看这个。”这是谢淑瑜从自家四哥手里面拿回来的。
她自己写的。
让温时欢点评一下。
温时欢自然看不出这里面是谢淑瑜参照她与谢呈墨写的。
时间缓缓流淌在其中。
温时欢抬起头,“精彩。”
谢淑瑜笑容压都压不住,她写的东西能让本人看的刺激感,谁也不能理解她的开心。
谢淑瑜晚上回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下不去。
“四哥。”谢淑瑜回来正巧碰上要出门的谢呈墨,“这么晚了,四哥要出门?”
谢呈墨点头,“你回来的倒是越来越晚。”
谢淑瑜撇嘴,“还不是为了四哥你。”
谢呈墨笑,“你为了我去西边逛到东边?”
谢淑瑜,“……”
不是,她身边的人谁出卖她了。
时间总是抓不住。
离谢淑瑜的生辰宴越来越近。
温时欢也在思索着送什么东西,她带出来的银子也有些入不敷出了。
李承钰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温时欢头一次这么欢迎,“臣妹拜见皇兄。”
李承钰看她面上带笑,脚步一顿,这与她可不一样。
“皇兄来做什么?”温时欢关心道。
李承钰说,“来看看你。”
温时欢,“臣妹多谢皇兄关心。”
“上茶。”云荷为李承钰端来一杯茶。
或者 ,那不能称为茶,只是一些碎末飘在上面,甚至水都没有浸染。
李承钰抬眸,“你这边这样落魄了。”
温时欢微笑,“这是为了皇兄,臣妹亲自泡的。”
“仅剩的茶叶都给了皇兄。”
李承钰道,“芳华殿已经修葺,你可以回宫。”
“或者,回公主府。”
温时欢点头,“臣妹过些日子就回去,只是如今在外,实在是脱不开身。”
“臣妹还不知道给谢家送什么礼物,不知道皇兄可有准备?”
“女子生辰宴,自然是送首饰。”李承钰看她,“你自己去挑。”
李承钰自然能看出温时欢的目的,这桌上的茶水等于是明示了。
虽然他知道,温时欢手里肯定有不少银子。
毕竟,当日公主府里面的东西,都快叫搬空了。
李承钰十分有理由怀疑,温时欢将那些东西都换了银子。
至于现在她还装没有银子………
李承钰最近送走一批嫔妃,得了不少银子。
可以给温时欢一些。
而且,在外住在这里,本就不如宫中。
“收拾收拾。”李承钰说。
“做什么?”温时欢问。
“逛逛。”
戴人皮面具久了,温时欢也会摘下来,今日,李承钰要带她出门,她便戴上了慕篱。
温时欢顺手给李承钰戴了一个。
毕竟,两个人都戴行,虽然只是一层纱,但是也有点遮挡视线。
李承钰第一次戴这样的东西,倒也是好奇,没有摘下来。
街上人声鼎沸,他们身边倒是有护卫跟着。
但是,总有不长眼的人来。
许是打赌之类的。
要他们两个人掀开慕篱,給一笔银子。
别说温时欢没有戴面具,就算是戴了面具,她都不会听这人的话。
看这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知道他不会給银子,只是调笑着。
“不会是长得丑见不得人吧,看一眼我给你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需得普通人做工几个月才能得。
这人就这样说了出来。
温时欢不会跳入反驳的口子,去反驳自己不是长得丑不给看这样的话,夜一直接挡住了那人窥视的眼神,“退后,我家小姐不是你能得罪的。”
京城之中,官儿太多了,一个石头砸下去,都能砸到一个。
而这个男子,他实在是不认为眼前人能比他家更厉害的。
“只是想看看而已,本公子又没有做什么,这都叫得罪?”
“如果这样都能得罪,心眼是不是针尖大,女子心胸果然小。”
“二两银子,看一眼,你们不亏。”那人手里掂着。
不远处一群公子哥看着。
他们也是闲来无聊。
想要找点乐子。
李承钰的目光透过慕篱看向那人,思考着这是哪家的人来着。
好像是安家一个旁系。
最近安家刚把自家女儿接回去,花了一笔银子。
他还正想着如何让安家再出点血,这机会就送上门了。
而且。
这想给他送银子的还不止一个。
李承钰的目光看向那些酒楼门口的男子们。
他勾唇一笑,“想看我们的脸,二两银子可不够。”
男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眼神中透露着烦躁,“二两银子都不能看一眼,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这二两银子要是给了花娘们,她们可比你们懂感谢。”
男子语气不善道,“二两银子都够买你们一晚的了,还不知足。”
李承钰饶有兴致看着他,他上前一步,“看了脸,不要银子。”
男子见李承钰走向他,心中也得意起来,对着温时欢道,“这位姑娘可比你懂事儿。”
温时欢不知道李承钰要做什么,但是,她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
尤其是现在,她心中居然有了一丝激动?
温时欢看向李承钰,激动什么呢?
李承钰缓缓道,“你是安家的?”
男子喝了酒,但是脑袋不是不清醒,他听见来人说出自己的家族,微微蹙眉。
这个时候说家族,是羡慕还是威胁?
他虽然只是安家的旁支,但是安家势大,他们这些人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酒会让人脑子迟钝。
但是,不会让人变成傻子。
“你见过我?”男子问。
他还是有警惕心的。
看不见面容的人,他们当时就是打个赌,寻个乐子。
至于赌注,自然是金银之类的。
男子参加的宴会不少,而且他自认自己长得风流倜傥,有人注意到他也不稀奇。
尤其,他听见后面那群人又在拱火了。
他便说道,“我见过的人太多,今日既然你见过我,我便好好瞧瞧你。”
他又拿出自己的钱袋子,“这些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