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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共感还能把对方的身体认成自己的身体?

    “公主。”

    夜一开口道,“您住在这里不如去公主府。”

    他说。

    他如今跟在公主身边,陛下必然已经知道了。

    十七肯定已经汇报了事情。

    但是,公主为何不回公主府呢?

    夜一其实不明白。

    这里是温时欢当时让夜一买的宅子。

    他们如今便住在了这里。

    温时欢说,“回去做什么?不如这里自在。”

    夜一似懂非懂。

    “陛下让人传了消息过来,让公主保重自身。”

    温时欢不明所以,“???”

    保重自身?

    这话怎么如此奇怪。

    李承钰又要做什么?

    “陛下还让人送来了这个,说是让公主亲自打开。”

    夜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盒子。

    温时欢的目光落在了漆红的盒子之上,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时欢接过,将其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掀开,一只蛇爬了出来。

    那只蛇并不大,通体黑色,温时欢也不知道有毒还是没毒。

    她看向夜一,夜一的剑已经扎向那只蛇。

    只是那蛇躲的快,没有被伤到。

    温时欢回头看向夜一,“御赐之物,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夜一沉默,“属下怕伤着公主。”

    温时欢看着那蛇,“你看看,有毒吗?”

    夜一仔细瞧了瞧,“无毒。”

    温时欢捏起那只蛇来,虽然无毒,单被咬上一口也是难受,她捏住蛇的七寸,那蛇还张牙舞爪的,“倒是有点像你主子。”

    “不过,你主子有毒。”

    温时欢将其扔进盒子,“养着吧。”

    夜一点头。

    温时欢回了屋子,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长舒一口气。

    她不害怕蛇,反而她对蛇很有兴趣。

    但是,任是谁被扔进百兽园 ,都会有点心理阴影。

    温时欢的心理阴影是面对喜怒无常的李承钰。

    她不把自己命当回事儿的时候,什么都敢干。

    但是,她把自己命当回事,真是一刻都不想面对李承钰。

    他们两个如此情况,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所以,借着十七与夜一告诉李承钰,她在京城呆的好好的。

    他们就这样就很好。

    互不打扰。

    谢淑瑜半点点燃蜡烛,奋笔疾书, 她的故事线又进一步。

    一整夜,谢淑瑜顶着黑眼圈,心满意足放下毛笔,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吹了吹上面的字迹。

    太完美了。

    谁能有她描写的如此完美。

    第一页一见钟情,第二页强取豪夺,第三页为爱做外室,第四页成功上位,第五页……

    谢淑瑜嘿嘿嘿的笑着,强打精神将自己的宝贝收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到了床上。

    谢呈墨本是不打算来找谢淑瑜的。

    但是,他清清楚楚知道,谢淑瑜连门都没出。

    “你们几个,进去看看小姐在做什么。”谢呈墨吩咐道。

    谢淑瑜已经就差个结尾了,她的笑容越来越大。

    砰——

    门开了,谢淑瑜笔尖一抖,在纸张上面留下大大的墨痕。

    谢淑瑜抬头,“谁啊?”

    “小姐,公子在院外等您呢。”丫鬟说。

    谢淑瑜是个做事专注的人,尤其在面对这些心爱之物时,那是容易忘记时间的干。

    所以,她迟钝的看见谢呈墨后,在谢呈墨的眼神中,脑中灵光一闪,“四哥,你怎么不去照顾孩——”

    一阵风吹过,她的大脑清明了些,及时转弯,“还在这儿呢,”

    谢呈墨眸色深深,“你说了些什么?”

    谢呈墨看向她身后的屋子,想起她之前做的事情,“去看看小姐的抽屉。”

    谢淑瑜摇头,“四哥,这是我的房间啊。”

    谢呈墨点头,“嗯,所以才更要看看。”

    在谢淑瑜惊恐的眼神之中,丫鬟带着一叠纸张出来了。

    谢淑瑜面如死灰,“不,我的心血啊。”

    谢呈墨扫了一眼,让青砚收起来。

    “谢淑瑜,你最好祈祷这里里面没有我。”

    谢淑瑜想了想,她用的化名,“没有你,四哥真的,你把东西还给我吧。”

    “等我看了再说。”谢呈墨说,“你好好休息。”

    “记得当初答应了我什么,东西还在院子里放着呢。”

    谢淑瑜垂头,“四哥,你把东西还给我,我立刻就去。”

    谢呈墨带着谢淑瑜的心血离开了。

    青砚将东西放在书桌旁,谢呈墨翻着翻着。

    啪嗒,他将其推到一旁。

    什么乱七八糟的。

    真应该再给她请个夫子,好好教一教。

    每天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哪有这样离谱的事情。

    还外室上位,当主家死了吗?

    哪家能容忍外室上位成了正房呢。

    而且,这主角还是个男的。

    谢呈墨没有把主角与他联系在一起,毕竟,以前谢淑瑜写的名字都和他名字有关,各种化名,而现在这个,与他名字一点关系都没。

    谢淑瑜去与温时欢偶遇。

    她发现,温时欢是真的不出门。

    谢淑瑜沉默 ,脑子转来转去,往门内投了一个小石子。

    “姐姐。”夜一一开门,就看见了谢淑瑜。

    夜一知道谢淑瑜的身份,“谢小姐,我家小姐已经睡下了。”

    谢淑瑜看了看天,颇为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还没到晚膳时间,正是出门游玩时,双姐姐居然睡了。

    谢淑瑜一脸你在诓我的表情。

    不可能。

    现在睡觉,晚上怎么睡得着的。

    夜一不好对谢淑瑜动手,只能将人看在门外。

    谢淑瑜最终没有进的了门。

    蔫巴巴的回了谢家。

    温时欢确实睡了,她的睡眠质量极佳,尤其是今天,总感觉身上乏力无比。

    睡到夕阳映照天空,温时欢都感觉自己身上沉沉的。

    然后,一阵又一阵疼痛从手臂处传来。

    温时欢静静坐在床上,看着自己光洁的手臂,无奈闭眼。

    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睡七个时辰的,指定有问题。

    只是,她真是下意识忽略了李承钰与她共感之事。

    李承钰那边出事儿了。

    “夜一。”温时欢喊道。

    夜一进入房中,“公主有何吩咐。”

    “你回宫一趟,看看陛下近来如何?”

    夜一低头,“公主关心陛下,但是公主身边只是属下在,若是属下离开,无人护着公主。”

    温时欢揉了揉自己的头,还是晕晕乎乎的,她现在的情况身边确实不可以没有人,她捏了捏眉心,“那明日你回去瞧瞧,让其他人过来这边就好。”

    夜一点头,“是,公主。”

    夜一想了想,“公主,要不要让云荷过来。”

    温时欢点点头,“可以。”

    云荷一收到夜一的消息就赶了过来,见到的却是一张与公主不同的脸。

    云荷看向夜一,有些疑惑。

    尤其是此刻屋中燃着烛火,光亮跳跃着。

    温时欢将人皮面具摘下,“不认识了?”

    云荷定神,“公主万福,奴婢拜见公主。”

    李承钰待在寝宫之中,看着胳膊上的伤痕,那个问题已经许久影响不了他的生活,这次却来势汹汹。

    如果不是及时喝下安神散睡了过去,醒来又用疼痛保持清醒,又用了麻沸散,各种药用下去,他才勉强控制住,也是难熬。

    李承钰一手握着匕首,轻轻靠在枕头上。

    “陛下。”崔海端着托盘走到李承钰面前,“刘太医说,您喝了这个,会好上许多。”

    李承钰此刻有些虚弱,看的崔海实在是心疼。

    任谁陪伴多年,也不忍心看李承钰受此折磨。

    崔海不知道李承钰到底哪里有问题,但是,有时候隔上一年就会有这样的症状。

    这还是陛下登位后,有了太医细心照料,才没有之前那样的惨烈。

    崔海记得,陛下之前都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他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能在外面心慌慌的等着。

    直到第二日,他才会进入,收拾里面,那里面每次都是满地的血,陛下的身上总是会多出许多伤痕。

    “陛下。”崔海跪在地上,“奴才求您了。”

    “奴才问了刘太医,刘太医说您不能压制自己啊,一直压制着这病,对身体不好。”

    “奴才问了刘太医,刘太医说这需要陛下您想的——”

    崔海的话没有说完,李承钰抬眼 ,压迫感十足,“崔海,朕的命令你都不听了。”

    “你照顾朕多年,刘太医的法子他都不敢有七成的把握。”

    崔海噤声,“奴才告退。”

    崔海慢慢的退了出去,一根蜡烛,微弱的光照在这一寸又一寸的黑暗之中。

    将李承钰的脸都照的可怖起来。

    夜一在天色破晓时见到了李承钰。

    也是巧,李承钰披了一件衣裳出了门,早上的空气还带着些冷气。

    夜一跪在了李承钰面前,“陛下,公主让属下问候您安好。”

    李承钰的一只手摸上了还未结痂的伤痕处,“她倒是在外野了,派了你回来。”

    “朕安好,她才能安好。”

    李承钰看着夜一,“公主如今住在哪儿?”

    夜一沉默,“京城。”

    李承钰意味深长瞧他一眼,“夜一,朕不是傻子,朕当然知道她在京城。”

    夜一抿唇,“公主吩咐过属下 ,不能说。”

    李承钰扫他一眼,“你倒是听话。”

    “那朕跟着你去,便不算是你告诉朕的,如何?”

    夜一一时也拿不准温时欢那边的意思。

    李承钰还是出现在小院的门前,夜一去敲门,云荷很快开门。

    见到的就是李承钰。

    云荷低头,“陛下。”

    李承钰迈进院中,一眼就能看出温时欢住哪间房。

    某些情况下,他们的审美还是很相同的。

    李承钰进了房中,院中只剩云荷与夜一。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终于,还是出了声音。

    “公主,陛下来看您了。”

    温时欢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摸她的脸,睁眼就看见了最讨厌的人。

    她提了提被子,“陛下怎么来了?”

    “朕不能来?”

    温时欢微笑,“当然可以,只是陛下总喜欢悄悄出现在别人身边。”

    让人防不胜防。

    温时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的警惕心向来不弱的,但是,李承钰来了好多次,在皇宫时也是,她总是醒来后才能发现。

    难道,共感还能把对方的身体认成自己的身体?

    温时欢不理解。

    她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于是,温时欢鬼使神差捏了一下李承钰的胳膊,正巧捏到伤处。

    李承钰身上的药力还未过去,温时欢发现,触碰李承钰,她今日身体反应很强烈。

    比她自己捏自己都强烈。

    于是,在李承钰没有阻止,温时欢没当回事儿的情况下,李承钰的衣衫,成功映出了血迹。

    温时欢看着自己指尖处的红色,又看李承钰黑色衣衫处的湿润。

    温时欢,“……”

    其实,如果不是看见自己手指上的颜色, 她怕是根本猜不到李承钰受伤了。

    李承钰自然看见温时欢的举动。

    温时欢一把将李承钰的衣衫褪了上去,血便蔓延到了周围。

    “你有病吧。”温时欢说。

    李承钰笑,“不疼。”

    温时欢,“……”

    “你体质这样虚了?”温时欢眼睛一眨不眨看向他。

    李承钰道,“喝了麻沸散。”

    温时欢沉默。

    真是神经病。

    喝了麻沸散居然不说。

    呵呵。

    好人啊。

    用这样的方法报复她是吧。

    麻沸散是现在不疼,不是一直不疼。

    她都不敢想麻沸散失效后,得有多难受。

    温时欢看智障一样看他,随即闭眼,看向外面喊道,“夜一,请大夫。”

    夜一以为就这么一小会儿,温时欢就受伤了,立马出门。

    李承钰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习惯。”

    “习惯什么?”温时欢冷漠。

    李承钰说,“疼痛。”

    “呵”温时欢嘴都抿成一条直线,“我脑子挺正常的。”

    她没有那受虐的倾向。

    李承钰饶有兴致道,“你觉得朕不正常?”

    温时欢微笑,“没有,陛下是最英明正常的君主。”

    上天保佑,说假话不会天打五雷劈。

    毕竟,她说真话的时候,也没有见上天保佑自己。

    比如,让她的愿望实现之类的。

    李承钰当然能看出她的口不对心,他倒也不生气。

    毕竟生气需要力气。

    而他,昨日折腾了一天,各种药下了身体,此刻能站在温时欢面前说话都是身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