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然。”
齐公公连连点头:“老奴怎么可能会跟您成为敌人呢,在整个皇宫里,老奴最喜欢的可就是陛下您了。”
俗话说的好。
不能听人家说的什么,得听人家做的什么。
面对齐公公的糖衣炮弹,续随也只是回了个点头致意。
总觉得这老头不是什么善茬。
怪怪的。
……
“擦,他奶奶个腿儿的,终于是跑出来了。”
国师府内,余不死骂骂咧咧,表情狰狞语气恶劣,就差编个小人儿,拿针去诅咒续随。
天知道他被困在领域里的这几天是怎么过的,没吃没喝不说,还被吸阳气。
他余不死是什么极恶之人吗,需要被这般对待。
正当咱们的国师大人骂的欢快之时,外头传来一阵喧闹。
听着像是哭腔,其中不乏慌乱。
余不死对此见怪不怪,他是国师,这帮子愚昧的人时常将他与神明放置在一起。
就是隔壁老王家里丢了头猪,也要跑到他府上来闹上一闹。
再不济也得许个愿,就好像这样,那头丢了的猪就能自己跑回家敲门一样。
“怎么了这是,大早上的吵个什么?”
虽然说是见怪不怪,可是为了耳朵根子的清净,余不死还是匆匆往嘴里丢了一把丹药,换上干净衣物走了出去。
“国师大人!”
前来国师府的侍从,见到余不死后,仿若看见了亲爹那般。
他推开拦住他的一帮守卫,跌跌撞撞的往台阶上跑去。
“国师大人,大皇子,大皇子他……”
侍卫慌乱的表情,让余不死心里一紧。
“大皇子怎么了?”
他也就几天不在,应该不能出什么岔子吧?
姜寒朔的身体情况他是知道的,损耗严重,并且无法修复。
但他一直在用药给他吊着,撑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大皇子他,薨了——”
最后短短的两个字,侍从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吐了出来。
余不死的脑子差点停止运转:“你说什么?!”
姜寒朔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他临走之前明明……
不,等等。
余不死突然想起什么,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是续随。
姜寒朔身上有天子之气守护,寻常的危险根本就杀不死他,逢凶化吉乃是常有。
那么就只有她了。
只有续随才能做到吞噬帝王相,杀死一个天佑之子。
“国师大人,奴才知道您不信,奴才自己都不愿相信。”
侍从抹了把眼泪,哭到跪了下去,一手紧紧攥住余不死的衣摆,哽咽道。
“可是,大皇子今日被人发现无故薨逝在天牢,等太医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侍从因为悲伤说的断断续续,余不死无暇顾及其他,粗鲁的揪起他的领子,扬声逼问:“天牢里的人呢,都还活着没有?”
那里的人不能死。
天牢,地牢,死牢,诏狱,这四个地方里的人,身上的罪孽怨气极重,对于续随来说,无疑是最佳的补品。
她只要吞噬了其中一块,逃脱必然会成为定局。
“回国师大人的话,除了大皇子以外,其他人均安然无恙。”
侍从抽抽噎噎的,虽然这话听起来很搞笑,但确实是事实。
姜寒朔也是倒霉,安排的所有计划里,只执行了一个以身入局。
“那就好……还来得及。”
余不死松了一口气,口中喃喃自语的。
只要没有吞噬,那一切都还来得及。
续随还有救。
“?”
侍从大为不解,侍从大为震惊。
“国师大人,奴才知道您与大皇子情深意重,但您也不要太悲伤了。”
这眼瞅着都不说人话了,显然是伤心过了度,导致的脑子不太好使。
悲伤个屁!
他那是悲伤吗?
他那是为自己未知的命运感到操心。
余不死撒开侍从的衣服领子,扎进屋子里不知道捣鼓了点什么东西,又急急忙忙的出来。
“走,你先回去给大皇子安排后事,国师去处理点事情,等忙完之后就过去找你。”
按照天雍的制度,只要是皇亲国戚的死了,都得由国师操劳,对躯体进行祈福,好让灵魂得到安息,来世再续皇室命脉。
自从见他脸上的焦躁不假,也不敢质疑点其他,连忙应了声“是”,便和余不死分道扬镳。
反正大皇子已经无了,尸体放在那边又跑不了,顶多就是烂了臭乎了。
在回去的半道上,侍从还专门去了趟御膳房,拿了两瓣大蒜,抹在眼睛上。
瞬间眼泪飙的更甚,看起来更像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
慈福宫的守卫又增加了。
禁卫军被调了一波过来,严防死守的蹲在这里。
余不死在远处观察了半天,最终将目标瞄准到了那个续随曾经钻过的狗洞里。
堂堂国师大人,匍匐在地上,将高大的身体缩起,麻溜的爬了进去。
续随照常蹲在树底下数蚂蚁,只不过这一次,怀里多了只兔子。
“……”
她听见了墙头那边传来的响动,窝在树底下抬头一看,和余不死刚巧四目相对。
“嘬嘬嘬。”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人无聊起来,单纯的想犯点贱。
余不死俊脸一黑,脱下自己的鞋底板子,高高举起:“你再嘬一个试试看来?”
搁这儿逗狗呢,啊?
他不管是从正面看还是从反面看,也都不像是狗。
“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哭。”
续随一点也不怕他的威胁,老成在在的薅了两把兔子脑袋,睁着一双透黑的眼睛望他。
“到时候所有人都来了,你不仅要挨揍,还有可能会被处死。”
有被威胁到的余不死:“……”
他默默把鞋子放了下来,又默默穿了回去,算是吃了一把闷亏。
“你把姜寒朔给杀了。”
“怎么,是要准备动手了吗?”
续随觉得他是在明知故问:“你觉得呢?”
余不死还是有点本事的,竟然真的能从她的领域中出来。
不过也没事儿,她出来了反而更好。
如果能把他给吃了,岂不是事半功倍。
“我奉劝你一句,最好老老实实的,不要去打钥匙的主意。”
余不死抬起只手,两根指头中间,已然夹了张泛着金光的符。
“你若听劝,本国师可保你不死。”
“但你若不愿,我也只能提前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