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随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那好叭~”
她妥协了,又蹲回到地上坐下:“那你今天找我过来,是想商量什么事儿?”
姜寒朔听着她这突然软下来的语调,莫名头皮发麻。
他的直觉一向敏锐,总感觉这家伙单纯的不太正常。
那里头出来的,不应该都是些至凶至邪之物么,这么容易被他三两句话所动容?
“你应该也知道,假使父皇是正常仙逝,这皇位大多会继承给本殿。”
姜寒朔摸着袖子里向国师讨来的符,又不着痕迹的往后移开些许。
“但事出反常,他老人家被一个阉人设计害死,并且圈了本殿皇弟养着,为他所用。”
“本殿所求不多,只希望你能够搭一把手,让本殿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续随眼珠子咕噜一转,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
“那个阉人,是南秋霁吗?”
在她的印象里,似乎就只有他,符合谋害先帝的条件。
“对,想必你也见过他。”
姜寒朔跟南秋霁水火不容,甚至在提及他时,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所以你想要什么?”
续随敏锐的嗅到了杀机,舌尖无意识抵上牙齿,想吃人了呢。
“本殿想要你与我一起联手,扳倒南秋霁。”
姜寒朔野心不小,同样他给出的价格也很高:“假如你同意,天雍的这把龙椅,本殿可以让你继续坐下去。”
“成功之后,本殿还能再分你江山半壁,供你享用。”
天雍占地面积不小,一半江山可有不少人。
姜寒朔笃定,这样的诱惑,续随不可能会拒绝。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
不过她还加了一个条件。
“半壁江山里,我需要南秋霁也包含在里头。”
“南秋霁?你要他做什么?”
姜寒朔半眯了眼睛看她,从续随到进来这么久开始,第一次从头到尾的打量她。
那阉贼虽然说是个残疾的,可脸长得确实是好。
一个念头自他脑海里闪过,姜寒朔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
“不可以嘛?”
续随歪着脑袋看他,好似很是不解。
“他是个阉人,你即便是看上他了,也做不了什么。”
姜寒朔觉得,她们这种东西,应该不理解阉人和正常人的区别。
纠结着两条眉毛,迟疑道:“就算是当做炉鼎,恐怕还是会比较困难些。”
“没关系,我不介意。”
续随十分大度的拍拍胸脯,表示自己能够接受。
“我只要他的人就好了,至于要不要当炉鼎,我有别的法子。”
续随解释了半天,见姜寒朔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索性选择闭嘴。
“我和你们不同,要是理解不了的话,可以不用强行理解。”
姜寒朔确实是无法懂得,所以他很识时务的退出了这个融入不了的圈子。
“本殿可以把他给你,但你必须辅助本殿,完成这个计划。”
“可以啊。”
续随答应的很痛快。
“那我们就说好咯,不可以反悔哒。”
她伸出小拇指,幼稚的要和他拉钩钩。
姜寒朔嘴角不受控制的一抽,勉强和她钩了一下,又迅速收回了手:“好。”
“啊,我要跟你讲一下。”续随拍拍屁股站起来,稍微有点严肃:“你刚才跟我拉钩的时候,我给你签了个契约。”
“在这期间,你会是我的仆人,假使你要反抗我,将会遭到惩罚哦。”
姜寒朔的脸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说是要吃人,也不为过。
“好啦,要谈的事情谈完了吧,我的吃的呢?”
续随舔了舔唇,她确实是饿了。
花怡不够塞牙缝,她需要更多的生魂。
“隔壁厢房,有三个从死牢里拉出来的,你自己过去,吃饱了让荣子送你离开。”
考虑到大局为重,姜寒朔暂且先不和她翻脸。
目送续随离开后,从殿中的暗室内,才往外钻出个人来:“殿下,都谈妥了?”
“妥了。”
姜寒朔推动轮椅去到窗户后面,推开了一条小缝,完全观望了厢房内,正蹲在地上的人影。
“不过,本殿总觉得蹊跷,她答应的太快,并且……还声称给本殿下了契约。”
“什么?”
国师大惊失色,赶紧给他一通检查。
最后什么都没看出来,不由得开始倒抽凉气:“嘶,从那里面出来的东西,果然都不是什么善茬。”
“本国师探查了好几遍,一点儿异常都查不出来。”
其实早在姜寒朔从他那儿得知续随身份,并且想要纳入麾下的时候,他就不太愿意。
这多冒险呐是不是,万一一个不小心,就被吃的只剩一具空壳。
“无妨,若要成大事,必须得付出足够的代价,本殿承受的住。”
姜寒朔看不见续随在具体干什么,只能隐约瞧见个轮廓。
他觉得没意思,又回到了房间内。
南秋霁……
呵,这一次,哪怕是交出性命,他也要把他拔除,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为父皇报仇雪恨!
……
“千岁,您可醒了?”
桑域被定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能自由行动了,他又啪叽一下,因为腿麻摔倒在地。
来不及追究昨日的邪乎事儿,盛绮芳便从宫里赶过来。
出于公事,也出于对自家主子的担忧,他匆匆来到房间外头敲门。
凌乱不堪的床上,南秋霁白着一张脸醒来,眼睛里尽是熬出来的红血丝。
听到动静,他撑着床头坐起,抓来衣衫穿戴整齐之后,方才出声:“何事?”
那个该死的东西,昨天晚上非逼得他喊出声来。
也不知道她一个死了那么久的玩意儿,是从哪儿学来这么些的招数。
桑域身躯一顿,回头看了眼焦急的盛绮芳,更加凑近了门缝:“您没事儿吧,那位可走了?”
他们被定在外头一整宿,愣是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只觉得千岁这声音突然哑了不少,奇怪的很。
“走了。”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桑域本来就还麻着。
险些没站稳,一头成了倒栽葱。
“啊,是这样,静月宫的那位,派了人来,说是有要事请您过去一趟。”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识趣的站到一边,让盛绮芳暴露在主子的视野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