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二人下到山下时,以村里正为首带头朝二人跪下。
若没有二人说情,也不知山神何年何月才能赐雨。二人成了整个村子的功臣。
卫家没有跪,只定定地看着卫书瑾。
卫老太太起初还不信卫书瑾得到山神的青睐,现在是悔不当初。悔自己不该质疑山神。
“瑾儿。”这名字是山神取的吧,一定有它特别的意义。
老太太含着热泪看向卫书瑾。后者没有理会她。
对村民扬声道:“都起来吧,是山神怜悯大家受了苦。我二人也没做什么。”
是没做什么,但却成了山神身边的红人。谁敢得罪?
刘氏一家子跪了,跪得心不服,口也不服。但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敢生事。只看着卫书瑾手中的山鸡和野兔子,嫉妒红了眼睛。
凭什么大丫可以得到山神的青睐?看到像是换了个人的卫书瑾,一个极为疯狂的想法,从她心底升起。
回去后,刘氏一家子将属于苏老二家的东西都退还了回去。村里正亲自过来监督,还说:“苏家的,你要是敢私藏,惹怒山神,全村都要跟着受难。到时候,全村都不会放过你。”
刘氏心里直嘀咕,山神日理万机,怎么可能管这些小事。但她哪里敢反驳一个字,万一大丫告到跟前去,小事化大了呢?
单单有卫书瑾在,她也打不过啊。
刘氏将东西搬过去时,卫老太太哭哭啼啼说不完的好话,想让卫书瑾搬回卫家。他现在是山神身边的红人,像这些山鸡,野兔之类的东西不得吃到吐啊?
不行,一定要劝回去,哪怕下跪,她也愿意。
思及此,老太太果真朝卫书瑾跪下。眼疾手快的卫书瑾及时发现,并将她托起。
老太太以为卫书瑾怕了,回心转意了。却不想听到卫书瑾口中十分冷漠的话传来,“阿奶,你这是在致孙儿于不义。你明知道长辈跪晚辈,是大不孝。但你还是这样做了。”
“你是打心底觉得孙儿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无所谓吗?”
老太太神色一僵,见村民朝她看过来,直接装晕。
村民们都认为如今的卫书瑾因为受了山神的点拨才变了个人。以前的毛头小子不再是毛头小子,让他们一时间很不适应。
主要是现在的卫书瑾让他们感到畏惧。
作为山神身边的红人,自然是不能再住这样破旧的茅草屋。村里正叫来几个劳力伐树锯木,给大丫家重新修房。
大丫想拒绝,却被卫书瑾拦着。
“以后多为村民造福就是。”他这样对大丫说。
大丫似懂非懂地点头。
苏老大和刘氏以大丫家人修新房为由,将老太太接回去照顾。
还特意嘱咐她,要是想阿奶了,或是想给她送点好吃的,直接端过去。
大丫还小,自然玩不过夫妻二人的心眼。想着这边不利阿奶休养就同意了。
入夜,刘氏撺掇着苏老大进山。
苏老大哪里肯,“你疯了,嵬山的晚上危机四伏,进去哪里还出得来?”
“你傻呀,卫二蛋不就好端端的出来了?他还受到山神的点拨,有了武功不说,身上还有花不完的银子。”
她可是瞧得清楚,那卫二蛋偷偷给了十两银子给卫吴氏。卫家比她家还穷,哪里来的银子?定然是山神给的呀。
见苏老大有所动容,刘氏再道:“你也别害怕,我猜想那山神是个善良的,不仅帮助大丫和卫二蛋,还赐了雨。很明显是个十分心善的山神。你若出事,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苏老大很心动。卫书瑾有了武功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还穿上了新衣裳。
“可,可我还是不敢,要不,我们叫上张猎户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刘氏思量片刻,同意了下来。夫妻二人趁夜去了张家。岂料,张猎户心里也与刘氏是一样的想法。
两家一拍即合,准备偷偷进山。
完全不顾白日村里正不允任何人上山打扰山神清休的警告。
两个男人进山,两个妇人就在外面等着接应。进去的二人口中不断的念叨着:山神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
入夜后,林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好在,二人打了火把。苏老大不擅长打猎,一进入林子就分不清东西。只得跟着张猎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越往里走,越胆战心惊。
只要旁边有任何风吹草动,苏老大就紧紧抓着张猎户,怕得要死。
“嗷”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狼嚎,吓得二人神情一下紧繃。
苏老大不敢走了,张猎户却道:“危险都没来,你怕什么?放心吧,有危险时,山神一定会出手。”
二人抱着侥幸的心理继续往前走。
而山洞中的简晚凤眸微阖,仔细看,不难看出眉宇染上一层冷色。
随着二人的靠近,狼嚎声也越来清晰。
刘氏也听到了狼嚎声,同周氏跪在地上祈祷山神一定要救自家那口子。
“一定会救的,一定会救的。”二人一直在心中默默念着。
直到林间传来破天的惨叫声,二人才猛然睁眼。
“出事了,出事了,山神要出现了吧?”刘氏哆哆嗦嗦说着。
旁边的周氏身子抖得厉害,没有回应。
狼嚎声没有了,但迟迟不见二人出来。两个妇人害怕到了极点。
再等了半个时辰,才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动静。
悉悉索索,好不吓人。
“啊,快,快来帮忙。”张猎户看到周氏的火把星子,急呼。
两人这才惊觉是二人回来了,急急忙忙上前。结果看到二人满身是血,苏老大更是折了一条腿和胳膊。要不是猎户经验丰富,他的命都得折在这里。
张猎户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咬断一只手掌,鲜血直流。
“啊,当家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山神大人为何没施救?”刘氏快吓傻了。
这个问题,另外三人也想知道。但眼下救人要紧。“快走,血腥味会引来猎狗。到时谁也走不掉。”
听罢,刘氏哪还顾得上埋怨山神。背着受伤颇重的苏老大忙慌慌地离开。
前往林村医家。
几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村里正。得知几人趁夜进山,气得他直敲烟杆子。“糊涂啊,当真糊涂,你们真以为山神是什么人都会救吗?你们真以为山神是闲得慌?”
“像你们这种揣着不良之心进山的人,他没吃了你们都是仁慈。”
刘氏坐在地上大哭:“家中没了劳力,剩下我和两个孩子该怎么活啊?”
“哼,该怎么活得问你自己。我告诉你刘氏。若是山神因为今晚的事动了怒,本里正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