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丫头一把抓住蒲氏的胳膊:“娘,别打了,是我,布仁。”
蒲氏终于清醒过来,她定睛一看:嘶~好丑的丫头。
“老三,你怎么这副打扮?还有就是你怎么回来了?对了,我屋里伺候的人呢?”
“我这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冒充如眉的丫鬟银柳的。你说你屋里的人,是说的月姨娘吗?她让我进来,就自己出去了。”
“她倒是个懂事的。”
蒲氏夸了一句,随后又不满的说:“老三,你怎么又叫她姨娘?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她只是我身边的姑姑,不是你爹的姨娘。”
薛布仁:“好好好,娘,我以后不会在叫了,你还是跟我说说今天的事情吧?”
“我在万法寺得了飞鸽传书,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躲在城外,等天擦黑才敢进城。”
“袁氏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说变脸就变脸了?”
蒲氏也是满脸不解:“我也不知道啊,明明前几日都还好好的,我叫她咋样就咋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昨天下午,她认回那个贱丫头之后,就变得不受我控制。不仅休夫,还搬空了我们府里的值钱玩意儿。”
薛布仁:“娘,那个死丫头的事情撇开不谈,我一路走来,听见了不少传闻,我问你,你在大堂上,为什么要说袁氏只有马夫一人?”
“你如果不那样说,多给袁氏编排几个男人,那她怎么可能有脸休夫?又怎么有脸搬走嫁妆?”
蒲氏:“我原本不想那样说的,只是那会儿被袁氏激的,不知道怎么就血气上涌,嘴巴不受控制,一股脑全说了实话出来。”
“娘,你糊涂啊,这样一说,就把错全揽在了我们头上,给了袁氏可乘之机。”
“老三,娘不是有意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嘴就秃噜出来了。”
薛布仁眉峰紧锁:“好在娘你还没有完全糊涂,没把柳儿的身份,还有我们兄弟藏身万法寺的事情说出来,不然的话,咱们娘俩只能菜市口见了。”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的蒲氏,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儿啊,家里现在这个情形,面子里子都丢的干干净净,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薛布仁:“娘,府里的事情你先别急,明天,我就让宝珠带一些银钱回来,你先凑合着用着。”
“我们筹谋的大事如果成了,到时候你儿子我可是从龙之功,你也会封一品诰命,到时候那些人巴结你都来不及,谁还敢提这一茬丢脸的事情。”
“我儿说的极好。”
母子俩絮絮叨叨密谋到天光放亮,薛布仁扮的丑丫头赶在城门刚刚打开的时候出了城。
第二日,半下午的时候,被猫惊吓到需要礼佛压惊的五小姐薛宝珠,领着三辆马车回了薛府。
与她时间差不多归家的,除开袁芊雪一家人,还有云岚的那个马夫爹。
——
皇宫中,勤政殿内,一堆奏折凌乱的码在御案上。
而原本应该兢兢业业忙于审批奏折的司徒成琥,正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贴身大太监成安。
“成安,你还记得朕在登基前,曾经失踪过三年的事情吗?”
“皇上,奴才自是记得,那次,都怪奴才不好,没保护好皇上,让你差点丢了性命。”
司徒晟琥:“成安,那些都是算计,是朕不小心遭了他们的算计,他们一心置我于死地,又岂是你一个小小太监能够阻止的。”
“朕问你,朕记得你们当时是在一座悬崖下发现朕的,对不对?你在仔细给朕说说当时的情形。”
成安:“的确如此,皇上。自从皇上当年失踪以后,奴才领着暗卫一直坚持寻你。”
“坚持搜寻三年,一直渺无音讯。”
“那一日,奴才领着人搜寻三月有余,又一次无功而返,心灰意冷,就去万法寺拜了拜佛主。”
“回城的路上,天空开始下小雨,奴才路过一座悬崖时,发现悬崖上有明显的车辙子印子,悬崖下面还有微弱的呼救声。”
司徒晟琥:“你确定那一座悬崖,是通往万法寺的必经之路?”
成安:“皇上,奴才确定,因为那天奴才也是特意绕道万法寺去祈福的。”
“嗯,你继续说。”
“奴才当时就让人查看,发现是因为天雨路滑,马车惊马坠崖,驾驶马车的人,好运的抓住滕蔓保住一命。”
“奴才让人把驾驶马车的人救上来之后,才发现救上来的人,居然是奴才找了三年不见人影的皇上。”
“朕当时是个什么情况?你在仔细想想,身上有没有什么信物?”
“当时的皇上,身上穿着没有标志的家丁衣服,手臂划伤,头上破了一个口子,下面也受了伤,腰身拴着藤蔓,并无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你可曾看仔细了?还有马匹呢?马车呢?”
“奴才把皇上救上来之后,皇上已经昏迷,你的身上奴才仔细检查过,马车上有一个不显眼的薛字标志,不过摔得七零八碎,只能勉强分辨。”
司徒晟琥心中有一丝激动:“薛家?是不是威远侯那个薛家?”
成安:“奴才不知,标志摔得太碎,实在是只能勉强拼凑出大概模样。”
“继续说。”
“那一段时间,京都中风声鹤唳,因为皇上你已经失踪三年,先皇久病不愈,前朝后宫已经基本上被前四皇子跟六皇子掌控,局势已经万分危急。”
“奴才找到皇上后,也不敢声张,就怕被有心人注意到,当天就悄悄带着皇上去了乡下养伤。”
“在后来,就是皇上你清醒之后,忘了你失踪那三年的经历,带领旧部杀回京都,重新揽回大权。”
这些话,这些年司徒晟琥已经听过好几次,却是依然半点都记不起来当年的事情。
当年成安救了他之后,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成安为了他的安危,把他身上的衣物也全部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包括摔得四分五裂的马车,还有那勉强拼凑的标志,全部收集到一起,付之一炬。
遗落的曾经再次被提起,司徒晟琥用力想了想,对那一段遗失的记忆,他依然想不起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