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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不知道刘富具体是对张全做了什么,但在顾京元等人宴请刘富的时候,他身边已经没见着张全的影子了。

    只是听说县衙那多关了个衙役,张家张罗的下月娶妾的美事也没有了风声。

    刘富来私塾这的时候,神情已不似往日,看着顾京元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探究。

    但他人不觉,几个受过刘富恩惠的上了年纪的长辈将刘富请到主席之上,客气漂亮话一直不停的说着。

    “大人多年为我们胜溪镇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当真是辛苦了!!来来来,您请上座。”

    “大人一直为我们着想,我们却如今才请大人一餐宴席,实在是对不住大人,对不住!!”

    刘富不自觉的被簇拥到中间,回答他们话的同时,内心却又极度自责,感觉良知被来来回回的拉扯着,还是趁着酒意最后问出口,“各位叔伯,大家也都是知道我刘富此人没什么大的坏心眼,绝对不会做有害大家的事,我当个官也是不容易,大家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出来……”

    他喝的脸上红扑扑的,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酒气,却是热情的和身边的爷叔勾着肩,好似一家人。

    “我们哪会对大人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当初大人没有听信那富商的话,帮我要回了我老刘家的田产,我们感念大人还来不及?!!”

    刘富哎哎两声,“叔,你这话就不真心了!你家一直有个小子要考举人,好容易考上了,这俸禄压在我那两年,你不生气?!”

    那四五十岁的男人一挥手,吼出声,“大人说哪的见外话?您给我们老刘家拿回了田产房子,扣两年俸禄咋了?你就让我那小子喊你做爹,我都没意见!!”

    “爹!!”那人的儿子立刻上前将他爹和刘富分开,歉意的看着刘富,“大人,我爹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今日许是吃醉了酒,言语间有些冒犯,还请大人勿要怪罪。”

    刘富醉醺醺的,对此只是一挥手,又跟人勾肩搭背起来,“叔,我晓得你的意思,我也不是故意要扣着你们的银两,您也晓得我当年学问没考上,靠家里头捐钱才得了个官,对那些读书人一向是讨厌的。

    可……可我也只是想看他们跟我服个软,多喊我几声大人,啧,没想真的下黑手……”

    说着说着,刘富的鼻头都红彤彤的,一边说一遍吸溜着。

    大家又忙着宽慰他。

    “张全那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啊!!”刘富呜呼的锤了几下桌子,气的不行,“我就不该让他来管银钱……谁能想到他那样一个看上去忠厚老实的人,竟然…竟然还会拿银子自己私用啊……拢共一个人十两的盘缠,他就贪了八两啊……”

    他又扯着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混着眼泪,满目痛心,“爷,你晓得不,我是待他真好啊,他家里头出了什么事,我都是用自己的银子给他解决。哪晓得他!他坏我名声啊!!”

    刘富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哪里能比得过活了大半辈子的张全精明,傻乎乎的还以为张全是真替他分担。

    “也都怪我……我实在是不谨慎,不称职,让他打着我的名号在镇上为非作歹,这几年叫你们受苦了……爷、叔…”刘富说着说着就要哭出来,被旁边的两个长辈拉着说了好久的软话。

    “大人此举真是折煞我们了!!大人对我们胜溪的付出有目共睹,这底下人做事有意瞒着,大人如何能知晓?大人切勿失去了信心,咱们大家各个都信得过大人的能力!!”

    “本…本大人以后再也不惫懒犯错了……”

    刘富又被拉着喝了一通,最后才由衙役们扶着回了衙门。

    他这次也不是空手来,补足了这几年欠读书人的盘缠和俸禄,又每个人多添了五两银子、几斤白面、十斤油和两条鱼。

    刘富又当着大家道了歉,姿态放的低,那些读书人虽然惧怕他,但是毕竟没有真的被他差人打骂过,就算有,也明白是张全在其中作梗,因此也都善解人意的结束了他的赔礼。

    顾京元张罗着人收拾好最后的席面,等到黄昏渐至,他一个人要返还回家的时候,被刘富的人请到了衙门。

    他也没有意外,进了门便躬身向还带着些酒意的刘富行礼,“大人。”

    刘富让他坐下,突然低声道,“多谢。”

    其实当时若是顾京元一人来指摘张全贪污,兴许刘富不会相信,可能会被张全继续蒙在鼓里。

    但他身后不仅站着读书人,还站着不少眼熟的百姓,刘富对张全的信任自然而然的就被减弱了几分。

    他又道,“为何不领着你那群读书人直接状告本官亦或是张全?”

    刘富自问虽然没有伤过顾京元性命,但这几年针对还是有的,总之两人关系谈不上正常。

    本来顾京元领着人来衙门找他就已经够叫人稀奇了。

    他还耍了点小聪明没有当面点破张全做的事情,给他留了颜面。

    刘富真是怎么想怎么不正常。

    顾京元暗暗平复自己的呼吸,觉得自己一个人还是有些勉强,尽量平稳着声线开口,“大人倒了,对草民有什么好处呢?”

    “本大人不倒也对你没什么好处。”刘富惊讶的眼皮都抬起来了点,道,“本大人一直都不大喜欢你。”

    “大人就算不喜欢草民,这些年也未曾对我真正做过什么,无非是一些小手段罢了,我尚且能够应付。”顾京元笑了笑,隐晦的提到周英英上私塾找他的事情,“可天下的官不是全如大人这般好脾气。”

    说到周英英,刘富的脸上又难看了一瞬。

    本来两人说好,一个去缠住顾京元留下,一个给她二十两银子,不成也没关系,只要能坏些顾京元的名声也是好的。

    只是周英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仅没有搞坏顾京元的名声,还把她自己的名声搞臭了。

    前几天周家老头给周英英找了个有钱的主做继室,周英英不乐意,竟然跑到衙门来找他。

    说要他娶她进门?!

    不然就把刘富要她败坏顾京元名声的事情说出去。

    刘富:……

    他就是单纯的想给顾京元找点麻烦,奈何这麻烦缠到自己身上来了。

    他才不怕嘞,整个胜溪镇谁不知道他不喜欢顾京元?只不过是败坏顾京元的名声,在有些人眼里说不定还是他在做好事,给顾京元送女人呢!

    刘富才不犯不着跟这个坑了他二十两却把事情搞砸,最后还想让他收拾烂摊子的周家大娘子说话!

    于是,他便叫周英英家里人来把她领了回去。

    至于后头的事……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可是清官,更何况那还是别人家里事,他哪里晓得?

    “大人?”见他有些走神,顾京元好心的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莫非您觉得我说的不对?”

    刘富眼神飘过来,啊了一声,竟让顾京元从他眼中看出几分懵懂出来。

    果然跟陆二娘子说的一样,精明中带着几分傻气。

    顾京元终于松了口气,道,“大人只是不喜欢我们这些读书人,但对其他人却是极好的,不会强占良田,不会当街凌辱,胜溪镇的百姓都十分敬佩大人。再者,大人就算是不喜欢我们,除了张全曾经打伤过几个读书人外,大人不过过个嘴瘾罢了。”

    “若是把大人给撸了下去,换来的别人,想必胜溪的天就要变了。”

    说到这,顾京元突然想到陆二娘子跟他说过的另一句话,微微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抬眼看着刘富,眼里闪露着淡淡的期盼和赞赏,“所以,只有大人好了,我们胜溪才会更好。”

    顾京元说完这话,明显感觉刘富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感觉就像是给一口井注入了新的水源,本来藏污纳垢的地方一下变得水木明瑟起来。

    他突然有些后悔说了那话……但见刘富的状态不错,他便也没有反驳自己的观点。

    只是等他从衙门里出来回家的路上,长长的心跳跳了好一路。

    吓死了,吓死了,刘富刚刚走下来站在他面前,他还以为刘富要动手呢!

    谁知道那人竟然感动的哭了?!

    果真是有够傻气的。

    真不知道之前咋么就被他唬住了……顾京元开始默默为自己叹气。

    不知不觉,他走到家门口。

    木栅栏里头,兄嫂正端着饭菜上桌,小妹和陆二娘子正摆着碗筷,他在门口敲了敲门,笑着开口,“兄长、嫂子、念安、陆二娘子,我回来了。”

    “回来了?”王氏将鱼摆放在中间,看他一眼,“快放了手里头东西,过来吃饭。”

    陆青黛听到他的声音,只是轻轻抬头看去一眼,而后敛下目光,继续和顾念安将碗筷摆好。

    顾京元这才恍惚间想起自己和陆青黛的约定,心里不免担忧,陆二娘子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撩拨她吧……

    可他,真的只是把她当成恩人,或者说是当成贵人一样对待,怎么敢起别的心思。

    “镇上的事情你都处理好了?”

    在饭桌上,一向少言的顾鹤乡一边给王氏加了一筷子鱼,一边开口询问起弟弟来。

    顾京元点头,让他大哥放心。

    顾鹤乡道,“家里的粮食什么的都收的差不多了,留一部分,剩下的都卖了换盘缠去。家里的屋子就不动了,万一事与愿违,总得有个退路。这一遭不管你能不能考上,我们都跟你去一趟京城。”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顾念安,眼神温和了几分,“大不了,就当大哥带着你嫂子和念安游山玩水了。”

    王氏拍拍他的手,宽慰道,“你也别担心,二弟如今好歹是个举人,陆妹妹又要同我们一道上京,定然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陆青黛笑着点头,“兄长嫂嫂放心,我们家在京城里虽说做不到一手遮天,但也是掷地有声的,旁人不敢轻易为难。”

    几人换着法的宽慰了顾鹤乡这个老大哥好一趟,他的脸色这才渐渐好转。

    “京元,锅里头还温着陆妹妹的药呢,你去拿来,让她趁热喝了。”大家吃完了之后,又很有默契的围在一起坐着谈天,王氏突然一拍大腿想起些什么似的,指使离厨房最近的顾京元。

    顾念安一听到药这个字眼,靠着陆青黛和王氏的小身子就缩了缩,最后捏紧了些陆青黛的袖子。

    “姐姐喝药,念安去给你找糖。”

    她见顾京元已经端着药出来了,眉头一皱,去了自己房里找糖。

    陆青黛看着只觉得她可爱,宠溺的看她一眼之后,小心接过顾京元双手递来的药碗,径直将这碗黑黢黢又透着苦味的药汁喝了干净。

    似乎是苦惯了,便也不觉得苦了一样。

    顾京元站在一旁,能看见她微微昂头喝药的时候,透着病态苍白的脖颈。

    脆弱又美丽。

    他的心不自觉的就抽痛了几分,连眼神都悄悄深了几分。

    自觉这是对恩人病痛的担忧。

    “姐姐,吃糖。”

    顾念安拿着饴糖,捏着小裙摆走了出来,看着陆青黛饮尽最后一口药汁,小小的脸蛋上都是心疼和震惊。

    果然,念安和他都是把陆二娘子当成了自己的恩人。

    顾京元这般自欺欺人的想着,以接过药碗的动作掩盖住了自己注视她的举动。

    陆青黛笑着跟顾念安道谢,还没吃糖,王氏就递过来一小杯温水,“妹妹,先喝口水,把苦味压一压再吃糖。”

    她照做,就听见王氏讲起这两天发现的奇怪现象。

    “我今儿个去收庄稼的时候,看见周家里头进进出出的,可是来了好几个媒婆,都是给周英英说亲的。”王氏说起周家来,眉头忍不住的紧了紧,陆青黛没作答,倒是顾念安松了口气,脸上的肉肉一晃一晃,让人手痒。

    “周家总算是要给她说亲事了,以后总不会缠着二哥了吧……”

    “不过听那动静,周英英大抵还是不愿意的,这两天正闹绝食呢。”王氏轻摇了摇头,教导顾念安,还顺手捏了小朋友一把,“往后咱们念安若是要找夫婿,就要找一个踏实可靠,自己喜欢的。

    就算找不到,也不能像周英英一样,把自己整得寻死觅活的,不能为旁人伤了自己。

    大不了咱们招婿嘛,总不能让你受委屈。”

    顾念安乖乖点头,然后凑过去,亲昵的亲了王氏一口。

    周家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插曲,不过片刻,大家休息好了,便又开始忙活自己的去。

    顾鹤乡先帮着王氏倒好洗澡水,两个人累了一天了,身上灰扑扑的,自然是想着早点上床休息。

    而其他三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待在书房里外。

    陆青黛扶着顾念安的手,坐在书房里头的桌案前教她写字,边教边跟念安讲字的由来和出处。

    墨香浓郁,晚来风起,一室静好。

    顾京元在外头又细讲了今日和刘富谈论的话,换来陆二娘子略略点头。

    “我之前拘泥古板,今日走出了第一步,才知道原来刘富不算什么,官民之间都是一样的,各有各的顾虑和思量,不必畏首畏尾……”

    见陆二娘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顾京元有些失落,他好不容易迈出了重要的一步,心里实在有好多话想要宣之于口。

    只是看着面前人一言不发的样子,他不敢继续说下去。

    顿了一顿,他安静下来,把目光挪回书上。

    只是恍神许久,很艰难的看完一页书。

    陆青黛带着念安老老实实习完一面字,才搁下笔,让念安先去洗漱,站起身来。

    “郎君是不是想跟我多说说今日之事?”她今日不似往常素净,一身蓝色如碧空的衣裙,带着些花纹的样式,发髻旁边簪着一支空谷幽兰,看着他的眼神平和,只是眉尾微微上挑,莫名勾人。

    顾京元想别开眼去,却被陆青黛喊住,她今日艳丽几分,连说话的语气都惑人,“为何我看郎君的时候,郎君却不敢看我?”

    她微微昂头,眼神似乎离他更近了。

    “失礼了……是我唐突……”顾京元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好垂着头避开了去。

    “我似乎告诉过郎君,遇到问题,应该去解决,而不是避开它。”

    陆青黛看着这个还是下意识往壳里缩的乌龟,眼神里糅杂着一丝考量,她朱唇轻启,素手轻抬,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

    “四书五经,诗词歌赋,郎君口若悬河,今日官场之事,郎君更是滔滔不绝,为何到我的问题,郎君便缄口不言,默不作声?”

    “郎君到底逃避的是问题,还是我?”

    顾京元心口发烫,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陆青黛的眼神慌乱中带着惊讶。

    他吞吞吐吐,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不是有意,娘子是我的恩人……我自是对娘子敬畏……不敢有妄念,刚刚看娘子也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只是想同娘子讲讲和刘富的事情…”

    顾京元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着,语气越来越虚,头越来越低,就连一向端方的衣襟处似乎都因为主人的词不达意和口不对心慌乱了。

    “我知郎君心有凌云志,我也言明郎君高中之前不会妨碍逼迫你。”

    她发髻上的幽兰轻轻松动了一下,腮边一缕发丝轻轻垂落,对视的一瞬间,顾京元的心如同莲舟过境,层层涟漪,经久不绝…

    “可若是郎君对我真的一点非分之念都不想,还是将我当成恩人,那我就要妨碍郎君了…”

    顾京元呼吸停滞了一瞬,他感觉自己的脸热热的,睫毛眨了好些下,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陆二娘子同我不是一道的人……京元、京元配不上你。”

    他配不上一出口,之后的话就好出口了。

    “陆二娘子见识广博,才貌双绝,如同九天之上的彩凤,理应寻求更般配的人…而、而我只是尘埃里的无名小卒,不值得陆二娘子青眼。我知陆二娘子带我们一家上京还有别的缘故,但还是请陆二娘子断了此等念想。”

    “陆二娘子对京元有提携之恩,不管日后如何,顾家永远只会站在娘子身侧。”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都在抖,一点也不比平时同她谈论学问的时候。

    像一只流浪许久的小野猫,在找到新的归宿时惶惶不安的摇摆。

    陆青黛看他一眼,捻起桌案上还未干的笔,笔尖轻轻擦过他行礼的两只手掌,稳住他的手,给那双修长白净的手沾染上了不少的墨渍,“郎君十九岁中举,兴许及冠之年便能成为最年轻的状元郎,未来风光无限,前程似锦,怎么就配不上我了?”

    “郎君看到了我们之间的差距,就立刻否认自己,为何不愿朝我走近?到底是觉得配不上我,还是觉得不愿配我?”

    她微微顿了顿,又道,“又或者,郎君真的对我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吗?”

    昏黄烛光下,陆青黛的脸庞格外的惑人,朱唇粉面,尽态极妍,她粉嫩的指尖捻着那只笔,坏心思的用笔尖挑起顾京元的下巴,看着他素日在外的温和稳重在一刻一点点破碎,陆青黛朝他微微凑近几分。

    顾京元今日穿的深色的长袍,样式简单,布料粗糙,和她做工精细的蓝色衣裙触及,显得那般的不搭。

    他还在垂死挣扎,“自能生羽翼,何必仰云梯……若…若是没有提携,我也相信我能有一番成就……”

    这是要缩到龟壳里面,将之前做好的约定一并反悔的意思?陆青黛眼里多了几分笑意,好像把他逼急了……

    系统:【宿主你也知道啊……人家现在恨不得跟你立刻划清界限,你之前不是说要对他缓缓图之的吗?】

    【你懂什么?若是不把这层窗户纸掀的更透明一点,他就真当爱情是恩情了。就算是缓缓图之,也该是在爱情的基础上。】

    【他对我好,不应该是把我当恩人所以对我好。我要他对我好,是因为想对我好才对我好。】

    陆青黛的笔尖往上抬了抬,有些不满似的,轻轻在他鼻尖点了点,“尚未成羽翼,何不借风起?”

    《替身》中他确实是凭着自身努力入了朝堂,可惜还没有一番成就呢,就被沈静强取豪夺了。

    她要是不把人抓紧些,日后又被沈静骗了怎么办?

    顾京元嘴巴轻轻动了动,听到这话,看陆青黛的目光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带着甘拜下风的臣服,“陆二娘子教训的是……”

    笔尖又回到他下巴处,陆青黛又道,“可我没有教过郎君转移话题…”

    下巴处痒痒的,带着点墨香,也能感觉到笔腹摩挲下巴的湿润,陆二娘子看着他,颇有一种要他说出满意答案才肯罢休的气势。

    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只觉得自己心跳的不成样子,面前人那抹淡雅的馨香萦绕在侧,他的眼里只有陆青黛。

    常年身处底层,遇上心仪之人时便更加畏惧,缺乏底气,好在他还是说出了口,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顾京元的话刚刚落下,就看见陆青黛的眼里微微漾开一抹笑意,清眸流盼,美的不可方物。

    他便知道,他的心思和顾虑陆二娘子是懂的。

    他看着陆二娘子盈盈一笑,抬手将笔扔在他手上,眉眼间透着娇俏,“只要郎君日后不把我当恩人看待,那郎君科考前我定不会妨碍郎君。”

    又道,“郎君今日害我失态,今日的笔就罚你清洗干净。”

    说完,陆青黛自觉退后两步,刚刚有的一点狡黠又收了回去,她拿起顾念安习的字出了书房。

    独留顾京元一个人握着笔,呆站良久,最后才无奈又认命的去把笔洗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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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不要说我的感情线仓促啊呜呜呜呜……

    这里的小顾其实对我们青黛只是心理上的折服和认可,欣赏和不可亵玩的感觉占据主位。

    当然是有心动的,但是这种心动更像是要跟随我们青黛的脚步和步伐,要听她的话,要按她说的去做这种被领导着的心动。

    不一样的就是,跟刘富和解之前,小顾清楚的认识到两人之间的阶级和不同,但是不敢触碰。

    现在和刘富和解之后,小顾还是知道有这条名为阶级的鸿沟存在,但是他已经敢向前迈进了。

    小顾在这段关系中现在还处于下位者状态,加上小顾有点逆来顺受的人格,所以他是养成系的,会一点一点改变,希望大家不要讨厌他。

    我希望我能够刻画好我笔下每一个男主角,但我更爱我的了了,了了会在每段关系中占据主导,可能后面会有一点渣?这个暂不确定啊…

    如果大家不喜欢这样的了了,那我祝贺你找到你心仪的女主角,但是别伤害我们青黛!

    (PS:可以骂男主,不要骂我们了了还有我呜呜呜呜,卑微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