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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准备南迁。

    阿依娜听见赫连枭那决然的话语,仿若心口被重重一击,顿时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赫连枭那冷峻的侧脸,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

    良久,阿依娜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缓缓地收回了搭在赫连枭手臂上的手。

    那只手此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先是手指无力地松开,一根一根地,仿佛是在与那一丝不舍做着最后的道别,而后整只手才缓缓地、极为迟缓地垂落在身侧。

    “奴家告退”

    她的脚步变得异常沉重,每挪动一步,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瑜妃的宫殿内,此刻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紧张与压抑气息。梁盛帝面色阴沉,双眼圆睁,眼中的怒火几欲喷薄而出,他就那样直直地站在殿中。

    只见他猛地抬起手臂,那宽大的龙袍衣袖随之舞动。

    他伸出手指,狠狠地指向跪倒一地的宫女太监们,那手指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似要将眼前这群人戳出个窟窿来。

    “说!瑜妃到底在哪里!?是不是她盗了边防图!?” 梁盛帝的怒吼声如同炸雷一般在宫殿内轰然响起,震得四周的雕花窗棂都似乎微微颤抖起来。

    跪在最前面的大太监,身子猛地一抖,他的额头早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那些汗珠顺着他那满是皱纹的脸颊不断滚落,浸湿了他身前的一小片地面。

    他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可刚与梁盛帝那如电般的目光对视了一瞬,便又像被烫到了一般,赶忙低下头去,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皇上皇上啊,奴奴才们真的真的不知晓啊。这几日,瑜妃娘娘的行踪行踪甚是诡秘,奴才们也也一直在找寻,可可就是寻不见呐,皇上饶命啊”

    旁边的一众宫女们,也各个吓得花容失色,身体如风中落叶般瑟瑟发抖。

    有个稍微年轻些的宫女,早已吓得哭出声来,她用手帕捂着嘴,试图压抑住那不断传出的抽泣声,可还是断断续续地哭诉着“皇上,奴婢们奴婢们也想知道瑜妃娘娘在哪儿呀。”

    “哼!”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哼,随后大手一挥,那宽大的龙袍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既然你们都不知晓,那就全都拖出去砍了!”

    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当晚,夜幕如一块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皇宫之上。瑜妃的宫中,平日里的那份静谧此时却被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所笼罩。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正是白日里那些被梁盛帝下令拖出去砍了的宫女太监们。

    他们的身体扭曲着,有的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至死都未能闭上;有的则是嘴巴大张,仿佛在发出那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却被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一刻。

    鲜血从他们的脖颈处、身体各处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流出,汇聚成一小股一小股的血流,缓缓地流淌在地上,将周围的地面染得一片殷红。

    梁盛帝面色阴沉,脚步匆匆地回到了养心殿。他的身影裹挟着一股浓浓的疲惫与焦虑,龙袍此刻仿佛也变得黯淡无光。

    刚一踏入养心殿,他便高声喊道“来人呐,速传许致远!”

    不多时,许致远便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他进了殿,赶忙跪地行礼,低头不敢直视梁盛帝“陛下,奴才在,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梁盛帝重重地坐在龙椅上,双手紧紧地抓着扶手,他沉默了片刻,仿佛是在积攒着说出那番话的勇气,而后缓缓开口道“许致远,你去安排一下,大梁是守不住了,朕要南迁到陵洲!”

    许致远听见梁盛帝那决然的话语后,他呆呆地跪在那里,一时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虽说这段时日以来,大梁的局势每况愈下,大半江山已然落入北厥的手上,北厥的铁蹄所到之处,硝烟弥漫,可京都啊,那是大梁的主城,是大梁的根基所在,是象征着大梁王朝的尊严与荣耀。

    如今,梁盛帝竟要弃城南迁,这等决定实在是太过重大,也太过惊人。

    许致远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京都那繁华的街市,巍峨的宫殿,还有那熙熙攘攘的百姓,难道都要就此舍弃?

    梁盛帝见许致远跪在地上半晌不吭声,眉头紧紧皱起,眼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猛地一拍龙椅的扶手,“狗奴才!听没听见!?” 梁盛帝厉声呵斥道。

    许致远说着便赶忙磕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太后娘娘如今凤体欠安,已多日卧榻调养。这南迁之路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怕是娘娘的身子骨经受不住呀。还望陛下三思。”

    梁盛帝坐在龙椅之上,听着许致远提及太后凤体欠安不宜舟车劳顿的话语,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自他登基以来,那些过往的画面如潮水般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想当初,他登上皇位,本以为能大展宏图,将大梁治理得更加昌盛繁荣。可谁知,太后以及太后党那些官员们,处处对他加以限制。

    朝堂之上,总会遭到太后党那群人的百般阻挠,拿各种莫须有的理由来压他,只能憋屈地在这皇位上做着有名无实的皇帝。

    此刻,听到许致远的话,梁盛帝嘴角微微上扬,讥讽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暖意,满是对过往种种的愤懑。

    “既然太后凤体欠安,那就让太后在宫中休养,不必随朕南迁。待朕在陵洲站稳脚跟,若她老人家还健在,再行安排便是。”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冷漠,仿佛太后是个无关紧要的旁人。

    “陛下放心,奴才定当竭尽所能,速速将南迁事宜安排妥当,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说罢,他缓缓从地上站起,小心翼翼地往后退着步子;待退到殿门口,许致远这才转身,迈着小碎步匆匆往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