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的脸色涨得通红,她手指着凌兮玥,声音因愤怒和颤抖而变得有些尖锐“凌兮玥,你!你竟敢如此辱骂我!”
就在这时,凌伯傲匆匆赶来,他眉头紧皱,呵斥道“这是怎么回事?如此吵闹!”
何氏见状,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她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用手帕捂着眼睛哭诉“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兮玥她她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辱骂妾身是低贱的妾室,全然不把您放在眼里,也不顾及府中的尊卑啊!”
“她还要将妾身关到柴房那种肮脏的地方去!”
凌伯傲一脸怒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妻子那苍白憔悴的面容,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哼!” 凌伯傲狠狠地甩开何氏死死拽着他衣摆的手,对着身旁还在发愣的下人们怒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何氏关到柴房去?!”
下人们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上前去拉扯何氏。何氏惊恐地尖叫着“老爷,老爷啊!您不能这样对妾身啊!妾身当年也是对您有救命之恩的啊!” 她拼命地挣扎着,脸上的妆容都被泪水冲花了,显得狼狈不堪。
凌伯傲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说道“哼!若不是你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这凌国公府你还进不来!等夫人醒了,再好好处置你!”
何氏一脸死灰,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她的头发在挣扎中变得凌乱,原本精致的首饰也掉落了几样,散落在地上。下人们一左一右地架着她,不顾她的哭嚎和求饶,强行将她往柴房拖去。
当被拖到柴房门口时,何氏还在拼命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下人的束缚。可她的力气哪里比得上两个身强力壮的下人,他们毫不留情地把何氏推进了柴房。
“砰” 的一声,柴房的门重重地关上了,何氏的哭喊声也被隔绝在了里面。柴房内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霉味,四处堆放着杂乱的柴火。何氏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凌兮玥的恨意。
凌兮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从对何氏的愤怒情绪中抽离出来。她看向凌伯傲,神色凝重地说道“爹爹,我有事跟您说。”
凌伯傲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凌兮玥严肃的样子,心中涌起一丝不安“玥儿,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凌兮玥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支箭,递到凌伯傲面前“爹爹,这是我在哥哥坠崖的地方找到的。您看,箭把上刻着狼的图腾。”
凌伯傲接过箭,仔细端详着,当看到箭把上的狼形图案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眉头紧锁,喃喃道“狼这是北厥的象征,难道是北厥人下的死手?!”
凌兮玥皱着眉头“爹爹,我在凉洲的时候,曾听当地百姓提起。哥哥当时是带兵有序撤退的,而且他们身后并没有北厥兵追杀。如果北厥王真要对哥哥不利,为何不在战场上直接动手?”
凌伯傲听后,微微点头,示意凌兮玥继续说下去。
“还有,北厥人进入泉洲后,并没有像以往一些军队那样屠城。这一切都显得十分蹊跷。北厥要对哥哥下手,他们大可以在战场上光明正大地将哥哥杀了。可如今这种情况,先把哥哥他们放了,却又暗中派人刺杀,这实在不符合常理。”
凌伯傲凝视着手中的箭,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缓缓开口“玥儿,你分析得有道理。但这箭上的狼形标记又确实指向北厥。难道是有人故意伪装成北厥的人?”
凌兮玥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觉“爹爹,我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这很可能是有人精心设计的一个局,故意在箭上留下北厥的标志来迷惑我们。”
凌伯傲凝视着手中的箭,微微点头“玥儿,你的想法不无道理。若真如此,那这幕后之人着实狡猾!但我们不能就这样被误导。我们得从其他方面入手调查,不能只盯着北厥!敢伤我妻儿!我凌伯傲拼了老命都得杀了他!”
凉山悬崖之下,凌辞缓缓地睁开双眼,意识逐渐回笼。他只觉得浑身剧痛,尤其是腿部传来的钻心疼痛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回忆起坠崖时的情景,他心中暗叹自己的幸运。
摔下来的时候,那棵树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缓冲了他下落的冲力。而这悬崖底下,仿佛是上天特意安排一般,厚厚的落叶像一层柔软的垫子铺在地上。凌辞试着动了动身体,除了那条摔断的腿,其他地方似乎并无大碍。
凌辞的目光落在身旁那早已没了气息的暗卫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沉痛。暗卫的衣衫破碎,身上有多处伤口,显然在坠崖过程中受到了更严重的撞击。
“兄弟,是我连累了你。” 凌辞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他伸出手,轻轻地合上了暗卫那还睁着的双眼,仿佛这样能让他走得更安详一些。
然而,凌辞知道自己不能沉浸在悲伤中太久。他现在身负重伤,却还身处这危险的悬崖之下。每多停留一刻,就多一分被敌人发现或是遭遇其他未知危险的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试着挪动自己那摔断的腿,一阵剧痛袭来,让他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凌辞紧咬牙关,硬是没有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他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可能的出路。
无论如何,都要活着离开这里。
凌辞的脸色因失血和疼痛变得惨白如纸,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他强忍着腿部传来的剧痛,用双手和另一条完好的腿在地上艰难地拖着身体前进。
每挪动一寸,地上便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那蜿蜒的血路仿佛在诉说着他的痛苦与坚韧。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但心中求生的意志支撑着他继续向前。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座竹屋。凌辞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竹屋爬去。
当他终于靠近竹屋时,身体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昏倒在竹屋旁。他那沾满鲜血的身躯在竹屋的阴影下显得格外狼狈,而那一路延伸过来的血迹,如同一条红色的绳索,将他与生死边缘紧紧相连。
蜀葵原本正坐在竹屋中,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琵琶弦上,准备弹奏一曲。突然,屋外传来的动静让她的心猛地一颤,琵琶差点从手中滑落。
她匆忙放下琵琶,快步走向门口。当看到门外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时,她不禁惊呼一声。蜀葵急忙跑到男子身边,蹲下身子,眼中满是担忧。
“公子!公子您没事吧?!” 蜀葵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小心翼翼地查看凌辞的伤势。只见凌辞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腿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渗血,那血迹已经染红了他身下的一片土地。
蜀葵心急如焚,她试图唤醒凌辞,但凌辞毫无反应。她咬了咬嘴唇,迅速起身,转身冲进竹屋去寻找可以为凌辞包扎伤口的东西。
竹屋内摆放的物品在她慌乱的动作下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在角落里翻出了一些干净的布条和草药,又匆匆跑回凌辞身边。
“公子,您要撑住。” 蜀葵一边轻声念叨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开始为凌辞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