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厥大皇子阵亡的消息传入北厥王朝。
北厥王听闻此噩耗,如遭雷击。他原本就因昏迷而虚弱的身体,此刻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瞪大的双眼中满是震惊与悲痛。
“我的儿” 北厥王的喉咙中发出一声悲怆的低吼,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被撕扯出来的。紧接着,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身前的锦榻。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手指紧紧地抠住榻边,指节泛白“我要查清楚!是谁!究竟是谁!”
北厥王的声音沙哑而愤怒,那怒吼中夹杂着无尽的悲愤和无力感。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透露出的杀意仿佛要将那隐藏在暗处的凶手千刀万剐。
宫殿内的侍从们吓得纷纷跪地,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宫殿被一股沉重的哀伤与腾腾的怒火所笼罩,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这场风暴的源头,便是北厥王那痛失爱子的悲愤之心。
宇文厉穿着盔甲脸上挂着得意又欣慰的笑容,大步流星地走到赫连枭面前。他手中那壶酒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仿佛酒液中也藏着他们即将共享的胜利喜悦。
“原来你在这”宇文厉笑着,将酒壶递向赫连枭“我的外甥就是厉害!这北厥的天下,迟早要在你的掌控之中。”
赫连枭微微抬起头,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接过酒壶,沉甸甸的感觉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豪情“舅舅,这只是第一步。”
赫连枭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战场上的战鼓“赫连流尘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真正的好戏,那些曾经欠我的人,都应该付出代价。”
宇文厉拍了拍赫连枭的肩膀,那力道仿佛是在传递力量与信任“我相信你。这一路,你走得不容易,但你从未让我失望。来,咱甥舅俩先干了这壶酒,为你今日的胜利庆贺!”
赫连枭拔开酒壶塞子,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他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流淌,如同他那肆意张扬的野心。
宇文厉的眼神渐渐变得黯淡,思绪飘回到了那不堪回首的过去“当年,家中贫困至极,娘亲缠绵病榻。我眼睁睁地看着家里的东西一件一件被变卖,只为换来能给娘亲治病的钱财,我们的家渐渐变得家徒四壁。命运还没有眷顾我们,娘亲最终还是离我们而去。”
“姐姐为了我,毅然决定入宫做宫女。她是那么的善良和坚韧,本想着在宫中能勉强糊口,却没料到被你的父王看中,姐姐无奈地成为了妃子,随后生下了你”
“可在那充满阴谋诡计的后宫之中,没有后台的姐姐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那些心狠手辣的妃子们肆意污蔑她,最终她被打入冷宫。”
宇文厉每每想到姐姐在冷宫中孤独无助的模样,心中就像被千万根针狠狠扎着。
“没过多久,姐姐离世的噩耗传来,那一刻!我第一次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
“当时我感觉天都要塌了,姐姐走了,我在这世上仿佛没了依靠。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拓跋恭出现了。”
“原来,拓跋恭早就对你的母亲情根深种,那时候,你母亲入宫中被看中成了妃子,他只能将这份爱意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赫连枭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宇文厉继续道“当你母亲含冤死在冷宫中的那天,拓跋恭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从那一刻起,他对北厥王的恨,就如同燎原之火,再也无法熄灭。”
“拓跋恭决定帮衬我的那一刻,眼神里全是决绝。他知道我是你的舅舅,便全力助我成为北厥边境的副将。他告诉我,让我在这里耐心等待,等你回来。”
赫连枭微微皱起眉头“他为何如此笃定我会回来?又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地帮我们?”
宇文厉拍了拍赫连枭的肩膀“他对你母亲的感情至深,这份情让他把对你的期望当作了自己的执念。他坚信你有能力回来,并且会掀起一番风浪。他所做的这一切,既是为了你母亲,也是为了向北厥王复仇。”
宇文厉的话音刚落,酒劲便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涌上脑袋。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身子摇摇晃晃,像是风中残烛。终于“扑通” 一声,他毫无征兆地醉倒在了地上,手中还紧紧握着那只空空的酒壶。
赫连枭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站起身来,走到宇文厉身旁,低头看着舅舅那醉倒后毫无防备的面容,心中泛起一丝无奈。他朝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把宇文将军扛回营地,好好照顾,别让他着凉了。”
两名身强力壮的士兵立刻走上前来,动作利落地将宇文厉从地上扶起,一人抬着肩膀,一人抬着腿,小心翼翼地往营地走去。
赫连枭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伫立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才转身,继续处理战后的诸多事宜。月光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孤独的影子。
次日,夜凛从昏迷中悠悠转醒。他只觉得脑袋昏沉,仿佛被一团浓雾笼罩。当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察觉到身上缠满了绷带,那绷带紧紧地包裹着他的伤口,隐隐传来些许压迫感。
夜凛试图坐起身来,却发现伤口传来一阵刺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知书轻轻推开房门,刚一探头,就瞧见夜凛正挣扎着要坐起来。她眼睛一亮,随即转身,急匆匆地朝着凌兮玥的房间跑去,脚下的步伐愈发急促。
“小姐!小姐!” 知书一边跑一边呼喊着,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凌兮玥和郑南絮正沉浸在打牌的乐趣之中,手中的牌被她们紧紧握着,眼神专注地盯着桌面。
“三带一!兮玥,没想到你发明的这东西那么好玩!就是废材料,用一次这些叶子就不能用了这叫什么?”
“这个叫斗地主,炸弹!我就剩一张牌了~没办法,将就一下吧。”
“王炸!压你!”郑南絮不甘示弱地回击。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知书突然闯了进来,连门都没敲“砰” 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吓得凌兮玥和郑南絮手中的牌差点掉落。
知书急切地说道“小姐,他醒了!夜凛醒了!”
凌兮玥听到知书的话,她站起身来,理了理有些微皱的衣衫,莲步轻移,快步朝着夜凛的房间走去;郑南絮见状,也放下了手中的牌,一脸好奇地跟在凌兮玥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