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玥小心翼翼地为夜凛包扎好伤口,额头上已满是汗水。她直起身子,轻轻喘着气“呼好累。”
知书放下热水,赶忙去取被子。凌兮玥则用湿毛巾轻轻擦拭着夜凛脸上的汗水和血迹,她的动作轻柔。
凌兮玥看了夜凛一会儿,终于站起身来“让他睡吧,我们走。”
知书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夜凛一眼“小姐,就这样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他伤得这么重。”
凌兮玥微微皱眉,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尽力了,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打扰他休息,反而对他不利,过两个时辰你过来瞧瞧,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刻来告诉我。”
知书应了一声,两人便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夜凛的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凌兮玥走在回房的路上,心中却在想他的伤势,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北厥的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碎。狂风呼啸着,卷着沙尘漫天飞舞,模糊了人们的视线,但却无法掩盖那惨烈的厮杀。
赫连流尘的部下们个个眼神坚毅,满脸都是决绝之色。他们身着黑色的战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手中的兵器挥舞着,与赫连枭的部下们激烈地交战着。
而赫连枭的部下们也不甘示弱,他们身着暗红色的战甲,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他们的攻击凶狠而毒辣,招招都朝着敌人的要害而去。
双方的士兵们交织在一起,兵器的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还在微微抽搐,有的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战场上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战场上硝烟弥漫,赫连流尘的部队在赫连枭如狼似虎的部下猛烈攻击下,渐渐呈现出溃败之势。士兵们虽拼尽全力,但寡不敌众,防线一处处被突破。
赫连流尘眼见局势已无法挽回,心中虽满是不甘,却只能咬了咬牙,做出了撤退的决定。他跨上战马,手中长剑一挥,大声喊道“撤!快撤!”
赫连枭身披一副黑铁打造的重型盔甲,那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峻而威严的光芒。每一片甲叶都精心锻造,紧密相连,如同龙鳞一般,既坚固又灵活。
他跨坐在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上,那马高大威猛,四蹄如铁,每一次踏地都溅起一片尘土。赫连枭手握阔刀,刀柄由黑色的鲛皮缠绕而成,紧密而又牢固,不仅能防止在战斗中脱手,还能为赫连枭提供良好的握感。
刀柄的末端镶嵌着一颗巨大的血红色宝石,宝石内部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与阔刀整体的肃杀之气相得益彰,仿佛是这把刀的灵魂所在,那阔刀宛如来自地狱的魔刃,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身姿挺拔如松,犹如战神降临。在战场上,他所到之处,敌人无不心生畏惧,纷纷避让。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仿佛能将空气都凝结成冰。
剩余的士兵们如潮水般开始后退,他们且战且退,尽力掩护着赫连流尘。然而,赫连枭岂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一挥手“追!别让我的好大哥跑了。”
赫连枭的骑兵如黑色的浪潮一般汹涌地追了上去,马蹄声如雷鸣般在大地上响起。他们的速度极快,迅速拉近了与赫连流尘部队的距离。
赫连流尘在马背上不断回头张望,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眉头紧皱。他深知自己若被追上,必定是死路一条。于是他不断鞭策着战马,催促它跑得更快一些。
在逃跑的过程中,赫连流尘的一些部下为了掩护他,纷纷掉转马头,冲向追兵。他们以自己的血肉之躯,试图为赫连流尘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每一个留下来断后的士兵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与赫连枭的追兵展开了殊死搏斗。
赫连流尘终究没能逃脱赫连枭骑兵的追击,被团团围住。周围的骑兵们个个身披重甲,手中的长枪如林,散发着森冷的杀意。
他骑着那匹乌黑的骏马,缓缓从队伍后方行来。他坐在马背上,如同俯瞰蝼蚁般居高临下地看着赫连流尘。他身上的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那套精心打造的战甲完美地贴合他健硕的身躯,每一片甲叶都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光,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威严与力量。
手中紧握着那把令人胆寒的阔刀,阔刀斜指地面,刃口上的寒芒若隐若现。他的头盔下,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紧紧地锁定着赫连流尘,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大哥跑那么快干嘛?”
赫连流尘望着居高临下的他,眼中的坚毅瞬间被绝望所取代。他手中的长剑 “哐当” 一声掉落在地,紧接着,双腿一软,“噗通” 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他的额头紧贴着满是尘土和血迹的地面,声音颤抖地求饶道“好弟弟,求你放过我吧!”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往日的骄傲与尊严在死亡的威胁面前荡然无存。
赫连枭冷冷地看着跪地求饶的赫连流尘,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缓缓地抬起手中的阔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直直地指向赫连流尘“赫连流尘,你也有今天?当初你欺我辱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向我求饶的这一刻?”
赫连流尘拼命地磕头,额头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块淤青,他涕泪横流地哀求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有眼无珠,只要你饶了我,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任何事啊!”
周围的骑兵们看着赫连流尘这副狼狈的模样,脸上纷纷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赫连枭紧握着阔刀的手微微颤抖,看着跪地求饶的赫连流尘,往昔的屈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当年,就是赫连流尘一纸奏疏,将他无情地送往大梁。那几年在大梁的日子,如同噩梦一般。他遭受了无数的冷眼、欺辱和陷害,每一个日夜都在生死边缘挣扎。
若不是她! 那个如同春日暖阳般照进他黑暗生命的小兮玥,他早已放弃了生的希望。
在大梁最艰难的时刻,是她给予他慰藉,给他活下去的勇气。每一次他被打受伤,她总是眼含热泪,轻柔地为他包扎伤口;每一次他陷入绝望,她总是用温柔的话语将他从深渊中拉起。
赫连枭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了北厥那片清冷的月光。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这片充满血腥与硝烟的战场上,仿佛想要洗净这世间的罪恶。
在赫连枭眼中,那月光仿佛幻化成了她的模样 —— 那个如同月光般圣洁、美好的小兮玥。她就像这月光,在他那被仇恨与野心填满的心中,悄然照亮了唯一的柔软角落。
然而,当他的视线从月光移回到赫连流尘身上时,眼中的柔情瞬间被冷酷所取代。
赫连流尘还在不停地求饶,那颤抖的声音在赫连枭听来是如此的刺耳。
下一秒,赫连枭的手臂猛地一抬,手中那把阔刀裹挟着无尽的仇恨,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森冷的弧线。
“唰 ——” 阔刀闪过,赫连流尘的头颅瞬间与身体分离。鲜血如柱般喷涌而出,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刺眼的红。
赫连流尘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滚,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绝望的表情。赫连枭静静地站在那里,阔刀上的鲜血一滴滴地落下,在他脚下形成一小片血洼“回营。”
“是!” 他的部下们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整齐而洪亮,在夜空中回荡。那声音中充满了对赫连枭的敬畏和服从,他们看着赫连枭的眼神里,既有对其杀伐果断的钦佩,也有对其绝对权力的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