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盛左右为难,擦了擦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强笑着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两位殿下皆是身份尊贵,老臣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抉择啊。”
沈稚枝望着眼前混乱的局面,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丫蛋!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我只要嫁给褚仇赤剧情就能结束了吗?你看看现在这情况,像是会结束的样子吗?】
按正常来说,张嘉礼来此不是应该求娶沈琴绶吗?
丫蛋此刻也是欲哭无泪,它又如何能料到张嘉礼竟然会跑来当众截胡。
褚仇赤此时却已怒极反笑,他将怔住无措的沈稚枝拽至身后,语气裹着无尽严寒,“就在方才,她已然应允本殿下,这些聘礼,还请大皇兄拿回去。”
张嘉礼并未理会他,视线径直越过那双满是怒意的凤眸,凝向那略显无措的杏眼,“方才听闻二皇弟所言,沈姑娘已应允于他,可嘉礼仍想亲耳听一句答复。”
沈稚枝正欲答话,褚仇赤瞬息上前挡住张嘉礼的视线,“本殿下方才言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其周身散着强烈戾气,似只被激怒的雄狮,随时准备捍卫自己的领地。
张嘉礼面容平静,勾唇笑了下,分明还是如往常般温润,却不经意间透着令人心悸的冷意,
“沈姑娘自有自己的主见,二皇弟又何必急于代她作答。”
他声音平缓,却又似裹挟着丝缕锋芒,悄然在空中蔓延开来。
褚仇赤冷笑,眸色深沉近墨。
以往这张嘉礼那般能装,今日倒是演不下去了,只怕若非她在场,早就同他打起来了。
思及此处,褚仇赤凤眸中杀气愈旺,他身形微动,已有拔剑相向之意。
周遭空气瞬凝,压抑气息铺天弥漫开来。
咻!
他随手抽过旁侧侍卫的利剑,寒光一闪,剑势凌厉朝着张嘉礼刺去。
在场之人皆未能反应过来,待想上前阻止之时,已然来不及了。
沈稚枝惊恐瞪大眼,高声喊道:“二殿下,不可!”
张嘉礼垂下眼,身形轻盈朝旁闪掠,轻松避开。
褚仇赤一击未中,攻势愈发猛烈,剑招如疾风骤雨,密不透风朝着张嘉礼席卷而去。
【注意!宿主请注意!请注意!男主陷入危险!请注意!】
神识中,毫无波动的电子提示音响起。
“二殿下!”
被这声警报吓得心脏悬空,沈稚枝心急如焚,连声呼道。
试图冲过去阻止,然褚仇赤攻势过于猛烈,她根本无法靠近。
无奈,只得急切看着不远处剑拔弩张的两人。
而前方,张嘉礼凝着那利刃,狭长眼眸陡闪,也不知思及什么,步子竟顿了片刻。
褚仇赤的剑顺势至他肩头划过,鲜血瞬间渗出,夺目刺眼。
“噗!”
张嘉礼身形不稳,捂着肩头后退半步,蓦然脱力跪于地上,呕出口血。
褚仇赤愣住,对于这一剑会伤及到他显然感到难以置信。
剑眉猛然蹙起,正想着他意欲何为,余光便瞥见道浅粉身影朝着张嘉礼狂奔而去。
“大皇子!你没事吧?”
沈稚枝奔至张嘉礼身旁,蹲下身子查看他的伤势。
她眸中满是担忧焦急,手中慌乱想要堵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嘉礼将她的表情尽数拢入眼底,唇角弯了弯,“无妨,沈姑娘莫要担心。”
褚仇赤站于原地,豁然明了方才他为何会停顿。
他眼中怒意更甚,大步向前拽起沈稚枝,剑尖直抵张嘉礼喉间,“呵,本殿下还真是小看大皇兄了。”
沈稚枝被拽得猝不及防往后踉跄半步,待站稳脚跟,见褚仇赤又朝着张嘉礼执剑相向,顿时又气又急。
张嘉礼日后便要登上皇位了,这二傻子这个节骨眼惹到大男主,不是自寻死路吗?
沈稚枝将他的剑拍落,满眼不悦,“二殿下,你怎可出手这般重?快向大皇子道歉!”
利剑被其拍落,观她如此在意张嘉礼的模样,褚仇赤心中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
“他分明是……”
正欲辩解之时,凝着她那澄澈杏眸,却如何都说不出口。
百口莫辩,他只得闷闷侧头,环胸气鼓鼓站着,冷言出声:
“不道!”
沈稚枝被这一连串事情搅得脑子一团乱麻,此时此刻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嘉礼低眉顺目,余光凝着挡在他身前的少女,冷了一夜的心脏,似在此刻得到回温。
庭院陷入僵局,好在沈朝率先反应过来,忙迈步走来,“大皇子这伤口极深,还是先找大夫包扎下,再议今日之事。”
沈稚枝闻言,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附和,“大哥所言极是,大皇子伤势要紧。”
张嘉礼低眸,略略一点头,声音极轻,“有劳沈将军挂怀。”
褚仇赤虽满心不悦,却也知晓此刻不宜再发作,只是冷哼一声,算是默许。
沈朝立刻差人去请府中的大夫,众人随后将张嘉礼搀扶至一旁的厢房。
大夫匆匆赶来,仔细查看张嘉礼的伤口后,眉头紧皱,“大皇子这伤口颇深,近期切不可剧烈动弹,以防伤口崩裂。”
言罢,便开始着手处理伤口。
沈稚枝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大夫的动作,心中满是愧疚不安。
若非自己,怎会引发这诸多事端,如今局面愈发复杂,该如何收场才好。
而厢房门外,褚仇赤烦闷坐于树梢下,脸色阴沉得似能滴出水来。
萧翎见状,忙踱步上前,“二殿下莫要为此烦忧,您也知道沈三小姐向来良善。您今日这般出手将大皇子所伤,自会让她心生不忍。此时您更应沉住气,莫要失了风度,以免让大皇子有机可乘。”
褚仇赤冷冷扫他一眼,“不然呢?让本殿下同他一样那般阴险狡诈?使苦肉计?”
“这倒不必。”萧翎扬唇笑笑,“您进去给大皇子赔个不是,如此无伤大雅,还能让沈三小姐对您另眼相看。”
褚仇赤对此提议嗤之以鼻,然,凤眼轻瞥,见那大夫从屋内走出。
思及房内只余他们二人,蹉跎良久,还是满脸不甘朝前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