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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我家的,沈姑娘。

    光复社稷乃是极为艰难且布满荆棘之路,此等重任理应由臣子们毅然肩负,以自身身躯勇挡一切侵扰与灾祸。

    大皇子本就心高气傲,今日知晓张嘉礼此事,定是难以接受,只怕日后也不甘再躲至他们羽翼下寻求庇佑。

    如此一来,若大皇子遭遇任何损伤,他们又将何以面对九泉之下的先皇?

    张嘉礼端坐于上方,眼睫稍垂,执起桌上茶盅,轻啜一口,“尊卑不分,以下犯上,血之,掌嘴。”

    “是!少主!”血之立即应下,踱步上前欲要行刑。

    殷棋年甩袖而至,挡于其前侧,“阿礼,诸位长老乃是封迟国多年臣子,为复国大业出力多年,不可如此重惩。”

    张嘉礼抬眸轻扫殷棋年一眼,面容平静,款款起身,腰间玉佩撞于腰带,发出阵阵轻响。

    “既是师傅求情,徒儿自当不追究。”

    他至殷棋年跟前站定,敛下方才的戾气,谦恭道:“就事论事,不败阁兵权依理当归阿颜执掌,然今诸位长老执意护持,徒儿实难不起疑窦,不禁思忖其是否已萌异志,故而推诿,不欲将兵权顺遂交付。”

    语气如此云淡风轻,清贵无害,却足以让人为之胆怯。

    欧阳长老被他此番言论气到,出声怒喝,“住口!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黄胡言乱语坏我等名节!”

    张嘉礼并未再理会其,目光定于殷棋年身上,喉结浅浅滑动,“那么,便请师傅同他们好好言说,徒儿先行离去。”

    言罢,转身便走,留下一众长老怒发冲冠。

    见其身影不见,司徒长老转眼看向殷棋年,“你瞧瞧你这好徒儿,如今竟是不顾情面,这般同我们叫嚣!”

    殷棋年身形略显佝偻,无奈之色如幽潭深处泛起的涟漪,在眼底轻轻荡漾开来。

    须臾,才抬眸望向院中愤怒交杂的几人,轻言道:“寻个日子,便将那兵权交出,予以阿颜吧。”

    此语仿若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已久的湖面,惊起层层波澜,诸位长老们顿时面面相觑,表情各异。

    “棋年,你这说的是何话?难不成也在质疑我们心生异志?!”

    欧阳长老眉头紧皱,率先发声,满是不解。

    殷棋年摇头,负手而立,凝着树梢上的皎皎明月,“如今阿颜知晓此事,其心性诸位亦是有目共睹。他自幼胸怀壮志,好胜心极强,只怕再不会甘心隐匿于诸位身后。依我之见,不妨就趁此机缘,让他正式投身于复国大业之中。”

    众长老面面相觑,眸中隐含蹉跎。

    半晌,满院皆是轻叹之声。

    ——

    蛙鸣四起,方颜拖着沉重的步伐,行至树下,缓缓落座。

    眼眸中,那往昔灵动光彩已然消散,徒留一片空洞与茫然,仅是怔怔望着远处那一片虚无,仿若灵魂出窍。

    “”

    张嘉礼在不远处伫立半晌,犹豫再三,终是直至他身侧坐下。

    方颜似刚察觉他的到来,微微侧眸,淡淡凝了他一眼,嘴角随即扯出抹自嘲笑意,“瞒了我多年,为何今日要在院中将其言出?”

    那声音中透着无尽疲惫与苍凉,仿佛在这瞬间,对这世间的信任都已崩塌。

    张嘉礼眉眼稍带了点笑,漫不经心拾起落于草地的树叶,勾唇,“我们自幼一同长大,你觉得为何?”

    方颜微微垂首,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整理思绪,又似是在斟酌言辞。

    良久,他轻呵一声,语气噙着酸意,“呵,不用你言明我也知晓,想必便是为了替你家那个沈姑娘报仇吧?”

    复国大业,长老们历来自行谋划操持,从未准许他涉足其间,皆因一心欲护其周全。

    此中深意,他心中已然洞若观火,明晰无遗。

    而往昔他自觉自身能力不及张嘉礼,便也未曾主动参与其中,只作壁上观。

    然张嘉礼今日与其撕破脸面,将如此不堪之事和盘托出。

    事已至此,让他仍佯装不知,置身事外,实乃绝无可能之举,他定是不可能再久居人后。

    提及她,张嘉礼眸色染上温润之色,竟比月色还要醉人。

    他勾唇,浅笑,“嗯,我家的,沈姑娘。”

    方颜无意迎上他那视线,被肉麻到浑身打颤,瘪嘴侧首,不再看他。

    张嘉礼弯唇一笑,将手中的落叶放置手心静凝,“长老们向来视你为至珍至重之人,此刻,想必他们正在院中因这诸多变故而焦头烂额,对我亦当是恨之入骨。”

    “呵,就因长老欲对她出手,你便为其报仇,让长老怒气冲天,让我心生愧疚?”方颜险些被他所言气笑,“你可知晓,当我得知你体内自幼年起便被种下那噬魂蛊时,内心是何等悲戚难抑?”

    “嗯。知道。”张嘉礼轻颔首。

    方颜被他这简洁随意的答话惊得转眼,难以置信看着他。

    张嘉礼抿了抿嘴角,眸色的墨黑在夜色中更显神秘莫测,“长老欲取她性命,你率刺客而去。如今长老气恼,你为此愧疚。今日之局,巧妙落子,倒是我又略胜一筹。”

    方颜气急,“张嘉礼,你——!”

    话音未落,便见跟前之人缓缓抬眼,黑眸中漾着浅淡笑意,“阿颜何须气恼,张嘉礼是何人,会行何小人之事,不是你早就明了的吗?”

    方颜被噎得一时语塞,半晌才咬牙切齿道:“呵,重色轻友之徒。”

    话音刚落,那便传来低低轻笑,继而便是意味不明的语调,“如此看来,我于你心中之印象,又增了一抹别样色彩。 ”

    周遭再次陷入沉默。

    方颜顿了片刻,转眼望向张嘉礼,轻声言之,“他们那般对你,你为何不弃我不顾?你心中当真从未对我萌生恨意?”

    张嘉礼沉默了。

    夜风急风忽起,撩乱了他额间碎发,他稍垂下眼,声如蚊呐,却重重砸进方颜心中。

    “不恨,却是嫉妒,自幼便嫉妒。”

    方颜愣神,抬眸凝着他。

    “你是母后舍身护下的人。”

    “可她,却从未护过我。”

    自始至终,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