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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错在何处。

    随着黑猫男子的离开,堂内的紧张气氛稍稍缓解,方才恐慌的众人纷纷拾起掉落的银票,有条不紊的离去。

    方颜仍不甘靠在旁边,胸腔因怒气不能发泄而上下起伏。

    而那脸戴银狐面具的男子,静静伫立于原地,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细长睫毛垂下,掩住眸底一切情绪。

    似感知到了沈稚枝炽热的视线,他微微侧头,视线落在沈稚枝身上时,停顿了片刻,随后又迅速移开。

    沈稚枝顺着他的面具,慢慢往下看去。

    不知为何,他那手臂上蜿蜒而下的血竟像水龙头似的,一经开闸,怎么都止不住。

    那血流得又凶又猛,近乎就要将他脚下那一寸方地染红。

    沈稚枝表情有些狰狞,对这神秘莫测的七星会少主再次多了些无语感。

    这人怎么回事?看到自己手臂上的血都要止不住的流了,还不快去找大夫看看?就不怕流血而亡吗?

    不过好说歹说这人今日也是将自己的情报豁出去,救了自己一命,她又不想欠他人情。

    沈稚枝压下眉眼,伸出手左右掏了半天,也没能寻到一方手帕。

    她只得转眼看向沈朝,“大哥,可有干净的手帕?”

    沈朝神情微怔,虽是不解,但还是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递给她。

    沈稚枝接过手帕,不顾沈朝询问,便提步快速朝那人跑去。

    习武之人的耳朵本就较为灵敏,张嘉礼狭长眼眸尚才抬起,就觉少女的清香扑面而来。

    “”

    张嘉礼眼瞳骤然紧缩,不安向后退了半步。

    见他反应这般大,沈稚枝狐疑扫了他一眼,最后落至他的面具上,心中隐有了些许猜测。

    这人该不会以为她冲过来,是为了把他的面具扯下来吧?

    拜托,她还想好好活着回家的好吗?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沈稚枝轻咳一声,缓解了下略微尴尬的气氛,举起手中的手帕在他面前晃了晃,

    “适才你是为救我而无意负伤,然我之所以会遭劫持,亦是因你莫名唤我上楼行那交易之事。此因彼果皆由你所致,故而这手帕予你,自此我们再无瓜葛。”

    张嘉礼听着她那看似有理有据的话,眸底那抹冷意骤然散去,仅余柔和款款。

    “那便,谢沈三小姐了。”他接过手帕,轻覆在受伤的手臂上,止住了不断流出的鲜血。

    方颜看着那随即便被血水没过的手帕,不屑勾了勾唇,提步朝外走去,冷冰冰抛下一语,

    “长老寻你今日回阁,你好自为之。”

    张嘉礼斜瞥了眼方颜,再次抬眸看了下沈稚枝。

    然后转身,裹着披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步走上梯阶。

    随他拾级而上,披风轻轻摆动,脚步分明不紧不慢,却带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直至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楼梯的尽头,沈稚枝才收回视线,“大哥,我们也该回去了。”

    沈朝微微颔首,最后看了眼三楼位置,转身离去。

    ——

    月色静谧,蛙鸣四起。

    张嘉礼裹着黑色披风,脚步沉稳,刚迈进堂内,他便敏锐察觉到气氛的异常。

    欧阳长老神色肃穆守在堂中,凝重的表情似在此刻能拧出水来。

    而殷棋年站在旁侧,也是满面愁云,双眉紧蹙,眸底尽是化不开的忧虑。

    “少主”

    血之上前半步,拦着张嘉礼不愿让他再往前,担忧之色尽显。

    少主今日尚受了伤,好不容易将血止住了,只怕今晚又要受到惩戒了。

    张嘉礼黑眸沉沉,将血之推开,步伐沉稳朝前而去,神态自若到好似并不怕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欧阳长老率先看到张嘉礼,肃穆的神情瞬间掠过森寒之色,愤而怒斥,

    “不忠不孝之徒,给老夫跪下!”

    张嘉礼缓步而入,掀起袍摆朝堂中跪去,薄唇轻启,“嘉礼知错。”

    那动作、那言语,像是做了数万次般,已然麻木,没有丝毫波澜。

    欧阳长老怒目而视,手中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胸口上下起伏,“你可知错在何处?”

    张嘉礼垂眸,眼底似被一层云雾蒙上,他看不清他们眼中的怨气,而他们也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堂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月色透过窗户洒在地上,越发显得清冷。

    蛙鸣声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寂静起来。

    “是啊,我错在何处呢?”

    不知过了多久,张嘉礼终是抬起眼,低沉沙哑的声音徐徐响过堂中。

    欧阳长老神情一凛,正欲斥责,却听他再度开口:

    “年幼之际,师傅早有定论,于嘉礼而言,玩闹乃错,哭泣为错,未于房内专心习字亦是错。

    受罚之时,嘉礼常思索究竟怎样方可避免责罚。而后方悟,嘉礼心中所有行径,皆被视为错处,唯有顺从你们,方为正确之举。”

    张嘉礼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个字都似携着千钧之重。

    欧阳长老闻言,面色愈发阴沉。

    他紧握着拐杖,怒目而视,“你这是在质问老夫?亦是在谴责你师傅?你可是忘了,你的母亲——”

    “噗——!”

    张嘉礼胸腔蓦地被针扎似的,不可遏制往前呕了口血,整个人疼得蜷缩在地上。

    血之惊慌失措,急忙上前欲扶起张嘉礼,

    “少主!”

    张嘉礼面色苍白,眼底惨红,整个人似都被笼罩在阴影中。

    他凝着欧阳长老,凝着凝着,竟是忍不住笑了。

    “母亲又是母亲”

    他惨然笑着,胸腔的疼痛让他近乎说不出话,仅是一口血一口血的呕着。

    殷棋年眉头紧皱,实在无法坐视不理,上前半步,将怀中的清心丸递向他,“快服下此药,你体内之毒究竟残留多久了?竟已严重至此,你可清楚这般下去的后果?”

    “后果?无非一死罢了,有何可惧?”

    张嘉礼强撑着身子,却并未伸手去接那药丸,睫毛轻颤,“如今这般如傀儡似活着,倒不如寻个时机死去,或许更为解脱。”

    似没料到向来听话顺从的张嘉礼会说出这番话,堂内之人皆半晌说不出话来。

    “是嘉礼失言,这就去灵堂请罪。”

    张嘉礼言罢,也不管他们如何想,步子踉跄朝外而去,其语气谦逊,恍若方才一切皆是他们的错觉。

    欧阳长老蹙眉,视线转向殷棋年,语气冷厉,携着杀意,

    “那女子,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