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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一岁一礼,一寸欢喜

    张嘉礼静静伫立于一旁,身形如松、静若处子,却无人知晓他心中所思。

    他仅能听到少女声音如清泉流淌,在这无垠夜中格外动听。

    她逐一将精心挑选的礼物介绍给他,直至最后,将棋盘拿起,献宝似的递到他眼前,

    “这是十七岁的生辰礼,是个棋盘,愿张大人能在这方寸之间领悟人生的智慧与谋略。”

    她的话音刚落,院中突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静谧之中。

    沈稚枝将脑袋仰起,细凝着他,期盼着张嘉礼的反应。

    然而,月色下那道修长身影卓然而立,整个人仿若置身虚空,寻不得半点波澜。

    沈稚枝眨了眨眼,有些无措发声:“张大人,这些礼物,你不喜欢吗?”

    张嘉礼微微垂眸,目光在那棋盘上停留片刻,而后缓缓抬起,望向沈稚枝那满含期待的眼眸。

    他如玉的面庞在夜色中沾染了不明情绪,不似往日那般含蓄,黑眸中墨瑟翻涌,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并非,只是——”

    默了片刻,他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这诸多礼物,让在下深感惶恐,沈姑娘如此用心,在下何德何能。”

    沈稚枝闻言,展颜一笑,如春花绽放,“张大人言重了,张大人是这世间极好之人,自然值得这世间一切美好。”

    随她这一语落下,他眸色渐暗,狭长眸中缱绻着无尽阴霾,似如何都挥散不开。

    他哑着声音,低低开口,“海中月是天上月”

    “啊?”沈稚枝不解抬眸。

    “沈姑娘可知,”顿了顿,张嘉礼稍抬眼眸,“眼前人,并非你的心中人。”

    沈稚枝微微一怔,那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唯有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在耳边回响。

    心中百转千回之际,她总算意识到,定是上次因她的一句“无中生友”而让张嘉礼生了误会。她不能暴露穿书的秘密,更不能任由这误解继续蔓延。

    她慌忙摆手,语调满是难以掩饰的惊惶:“张大人,你误会了,那日同你所言的心中之人,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

    张嘉礼垂眸,盯着她,似想继续听她解释。

    被他盯得有些窘迫,她抿了抿唇,才缓声道:“他不过是稚枝心中十分敬佩之人,并非是张大人所想的那般有儿女私情。”

    言罢,沈稚枝面颊滚热。

    虽说张嘉礼不知道这个人就是他本人,但这种感觉怎么都像是情窦初开之时,被暗恋的人当场抓包般尴尬窘迫啊。

    张嘉礼偏过头,盯着她认认真真解释的表情,忽地垂眸,掩唇笑出了声。

    他踱步向前,弯下身子将她手中的棋盘拿过,细细打量半晌,“是在下误会了,多谢沈姑娘的生辰之礼。”

    月色下,少年笑意洋洒,如雨过天晴的湖光山色,道不尽的惊鸿绝代。

    沈稚枝双颊羞红还未褪尽,如今又被这近在咫尺的美颜暴击,连忙别开眼,无措道:

    “张大人喜欢便好。”

    啊啊啊啊!这张脸太犯规了!原文作者干得最好的人事就是将张嘉礼创造出来!

    张嘉礼看着她这副模样,笑意更浓。

    他稍稍俯下身子,缓缓靠近,沈稚枝嗅到跟前之人的体香扑面而来,身形微颤,抬眸看去。

    柔和月光撒落,斑驳光影漾在那双温润的眸中,她与其对视,便闻他声音低沉宠溺,

    “比起这些生辰之礼,沈姑娘更令人──心生欢喜。”

    ……

    山顶之上,微风轻拂,繁星点点。

    沈稚枝算着时辰,估摸着血辽在山顶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拽着张嘉礼便往山顶跑。

    张嘉礼一脸茫然,却也任由她牵引,待二人站定山顶,他刚欲询问缘由,却见少女神秘一笑,冲暗处高喊一声:

    “血辽!”

    刹那间,仿佛整个夜空都被唤醒。无数烟火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多彩的光芒。

    张嘉礼蓦然怔住,凝着这漫天烟火,心中如浪潮翻涌,难以自已。

    “张大人,一岁一礼,一寸欢喜,年年岁岁,平平安安。”

    少女的声音携着万千烟火轰鸣声一同入耳。

    张嘉礼缓缓转过头,目光与其交汇。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她的容颜清晰地映在他的眼眸中。

    他清晰察觉胸腔处似被什么狠狠撞击,袖下的手不由紧握,惊慌失措至他五脏六腑蔓延而开。

    “张大人?你怎么了?”

    沈稚枝见他不语,下意识凑近了些,想要唤醒他的神智,却见他惊慌向后退了半步。

    “张大人?”

    沈稚枝歪着头,疑惑之际却见其抬眸,直直撞上她的目光。

    他的眼神深邃而炽热,如同燃烧的火焰,近乎要将她灼伤。

    待她想细看之时,他却早已挪开了视线,微仰着头,专注凝着那空中绽放的烟火。

    他嘴唇翕动,眼底含笑,“多谢沈姑娘。”

    沈稚枝一愣。

    他分明在笑,可恍惚间,她好像生了错觉,这烟火似带着无形的力量,将他眼底所凝的情绪一点点,一点点磨灭。

    夜空中的烟火渐渐消散,待烟火的轰鸣声渐渐远去,张嘉礼蓦然垂首,掩唇咳出声,神色更是苍白无力。

    沈稚枝转眼间吓了一跳,忙不迭上前扶住他,“张大人,你怎么了?没事吧?”

    张嘉礼微俯下身,抬眼间撞入那双充斥担忧的星眸,眼底如墨的浓稠晕开。

    他眼睫微湿,苍白薄唇颤抖几瞬,声音低得近乎令人听不真切,

    “今日沈姑娘所言、所为,嘉礼深感欢喜,此般欢喜,深入骨髓,难以磨灭……”

    蓦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古怪鸟叫,那声音尖锐而突兀。

    沈稚枝吓了一跳,转身四顾,秀眉微蹙,忍不住嗔道:“这乌鸦叫得真难听。”

    张嘉礼黑眸微闪,顿了顿,并未回复她的话,仅自顾自薄唇轻言,

    “嘉礼唯恐,经此种种,此生再难……”

    “咻──!”

    “放开姑娘之手……”

    “砰──!”

    夜空之中,又一簇烟花绚丽绽放,恍如繁星坠落,瞬间照亮了四周的幽暗。

    沈稚枝被这突如其来的烟火声吓了一大跳,以至于未能听清他接下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