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云阁内,沈稚枝将自己的身躯裹在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眨着黑黢黢的眼,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感受到神识里似乎没有了动静,她这才轻声开口询问,“狗蛋,褚仇赤的黑化值怎么样了?”
也不知褚仇赤那里发生了什么,刚刚的黑化值骤升骤减,通报的紊乱至极,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嘎了。
丫蛋双手捂眼,双指张开露出缝隙看着虚空屏上的黑化值,机械眼陡然亮起,【宿主,没事了,没事了,褚仇赤的黑化值恢复了。】
“呼!”窝在被子里紧张到满头汗的沈稚枝总算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以后就算完成任务了,搞不好都会得心脏病。”
【放心吧宿主,这具身体得心脏病跟你不会有任何关系的。】
丫蛋重新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凝着虚空屏上恢复的黑化值,【况且现在褚仇赤的黑化值即便没有宿主在身边,也不再升了,说明宿主的救赎任务很快就能结束了。】
听着丫蛋的安慰,沈稚枝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褚仇赤算是比较聪明的家伙了,所以他现在能及时看穿沈琴绶的真面目。
你再看看那个貂皮哥,他那智商像是反派该有的吗?忽悠两句那舔狗值就往上狂涨。”
沈稚枝叹口气,说到这里她就感觉心累。
一个褚图也就算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反派到现在都迟迟未能出现,就连丫蛋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看来等现下的这些事情过了,要暗中监视一下沈琴绶,遇到有跟她接触的男性,一律不能放过。
沈稚枝抬眸,凝着窗棂旁映出的侍卫黑影,眼角不可遏制的抽了抽。
比起找反派,现在更麻烦的事是这些守在院内的侍卫,他们一天到晚都不用睡觉的吗?都搁这里站一天一夜了,也不怕猝死。
系统听着沈稚枝的心声,小声嗫嚅,【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侍卫是轮班制的。】
沈稚枝手动微笑,“滚犊子!”
她深吸口气,故作淡定的推开木门,语气不容置喙道:“本小姐在房间里待的烦闷,想去外头赏赏月,透透气,你们让开。”
“”俩侍卫瞬息转头,目光直直凝着她,却没开口说话,但是那坚定伫立原地的模样已说明了一切——
他们绝不会让步!
沈稚枝无语,垂眸思索半晌,歪着身子往他们身后看去,伸手惊愕指着,惊讶道:
“卧槽!你们快看!那里有飞碟!”
“”侍卫身形不动,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过去。
若不是他们嘴角无语的轻抽让沈稚枝逮了个正着,她都要觉得这两个人是个机器人了。
枝云阁隐秘的屋檐一角处,正站着两人。
站至前方之人,一袭白袍衬得身姿挺拔如松,玉冠束发,他凝着不下方不远处的动静,眉眼之中自始至终都是带着淡淡笑意。
蓦然,不知看到了什么好笑的场景,竟低低笑出了声。
这么一笑,连着眼梢都漾起笑意,直叫身后的血之看得有些心惊,不由担忧起来。
殷神医那日说了,沈三小姐身上定有能解少主体内噬魂蛊之物,只是殷神医目前尚未查明如何解毒,但若哪天知晓了,沈三小姐也只会是个解药。
抛开此事不论,少主只身扛着振兴封迟国的重任,如何能在这儿女长情之上流连?若被不败阁的那些长老知晓,少主定又会受到其的刁难折磨。
况且,南礼月星城是沈三小姐的故乡,若少主日后率兵戈铁骑踏入南礼月星城,掀了整个城,她定会恨透少主。
无论如何,少主与她,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血之抿了抿唇,上前一步,忍不住忠告道:“少主,殷神医只言让少主护好她,直到他查明解药之惑,请少主莫要陷得太深。”
张嘉礼眸光淡淡,眸光凝着下方,勾唇,“血之若成为朝中之臣,定是那以死进谏撞柱而亡的忠臣。”
“啊?”血之被张嘉礼这一言说的一头雾水,默了良久才坚定道:“少主,属下只在少主身边,不去做朝中之臣。”
张嘉礼眉梢轻挑,良久,颔首,低笑出声。
那笑更是让血之更是困惑,感觉少主那句话若有所指,但他怎么听不出来呢?
“少主,属下同您说沈三小姐之事,您怎么跟属下说起朝中之事了?”血之有些不满的动了动唇,语气低低,
“那沈三小姐与二殿下如此亲近,若她真想助二殿下登基,利用少主该如何是好?”
虽然说少主天资聪颖,定不会被轻易利用,可俗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搞不好少主鬼迷心窍就被利用了呢。
想到这,血之双眸微闪,语气更是决绝,“再说了,那沈家嫡女深受沈丞相宠爱,若少主能将沈家嫡女拿下,在这大储国的朝中不就又有了一股势力了么?”
“血之,凡事当研究透彻再论。”张嘉礼似是叹了叹,这才转眼凝着他,“沈丞相在朝中的确有势,可现下褚仇赤之势可不比其少,更有大臣已然倒戈二殿下。”
血之挠着脑袋,眼含疑惑,还是有些许不解。
少顷后,陡然瞪大了眼,猛然摇头,“少主!虽说如今不可动男女之情,可,可少主也不能因此去接近二殿下啊,此事不妥,此事不妥啊!”
淡青如雾的笑意于张嘉礼眼中蔓延开来,他无奈转身,似斥责,语气却柔和入骨,“如今二殿下心仪之人,你可知是何人?”
“啊?”血之愣了愣神,反应过来后,总算明了,“是沈三小姐?所以,少主之所以与沈三小姐走得近,便是因为此事?”
张嘉礼眼底情绪翻涌,却并未回话,目光继续朝下方看去。
张嘉礼的话总算像一颗定心丸,将血之乱跳的心压下,他后退半步,也不再作声。
是他想多了,封迟大皇子还在享福玩乐时,少主却要整日埋头苦读,年幼之时,就已文武学尽。
少主幼年所学之物,并非只能用刻苦二字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