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自己难道没有察觉出什么端倪吗。”
“没有。”
楚菘蓝很少被谁气到,家里人从小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别家公子小姐也是客客气气的,行走江湖谁惹她就直接打一顿,还真是在这油盐不进的人这把出来混欠的都还了。
偏偏还打不赢他。
迟行逸装作不看她脸色难看,往她身后看去,“没带侍卫。”
楚菘蓝还是气鼓鼓的,“我撒谎跟林月书出去的,单启帮我在家盯着动静。”
“谁。”
“林太傅的孙子,哎朝堂之事说了你也不懂。”
没介意她不耐烦的语气,云皆逸追着问,“为什么撒谎。”
楚菘蓝瞪圆双眼,“难不成我告知全天下云皆逸在这里快来杀他啊,有没有脑子。”
被这么疾言厉色吼了一通按云皆逸的性子该是要教训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楚菘蓝发完火也反应过来了,身体都不由自主坐直了点,但他只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看不出有没有在生气。
真是古怪。
自幼在永安城长大,除了皇宫每条大街小巷楚菘蓝都熟悉得像自己家一样,就是后面这带着奇怪面具跟着自己的人总让她感到若有芒刺在背。
楚菘蓝拿手推他,“你能走前面点吗。”
“单启会走你前面吗。”
这人到底有没有一天是正常的。
“单启是我的护卫,敢问阁下是?”
迟行逸把头一昂,不说话了。
楚菘蓝后悔一时兴起想着他难得来永安,上次来还是山里烤兔子,带他来见见天子脚下繁华盛世,做人不能善心大发,最终害苦的是自己。
“菘蓝!!!”
一道好听的女声传来,楚菘蓝顺着声音望去,“泠泠!”
顾泠泠带着侍女雀跃地小跑过来拉着楚菘蓝左看右看,“好久不见啦!前日你病了我还想去看你可你那兄长”
“哥哥是被我突如其来病倒吓着了,你别怪他,别说你了,一只鸟都没给放进来。”
两个小姑娘就这么牵着手说说笑笑地商量着去雨霖楼用午膳好好叙叙话。
顾泠泠说着话总感觉有个怪怪的人跟着她们,放轻声音说,“别往后看,我们好像被盯上了。”
楚菘蓝使劲压住嘴角,用手遮挡住跟顾泠泠说了句悄悄话,两人对视一眼又嘻嘻哈哈笑起来。
迟行逸抱着剑冷眼旁观,回想他们在小破屋的光景,楚菘蓝一身男装打扮,头发束得高高的,喜欢在荒野地四处乱跑,风一吹额前碎发终日乱糟糟,功夫不行,胆子不小,虽一直听她身边那人称她郡主,除去样貌好看,没一点郡主的派头,现在这般打量她,着一身水色衣衫,纯白的狐皮斗篷,秀发梳得整整齐齐,没有满头华丽的珠翠,点缀了两支精致的金钗,倒是像模像样了许多,跟朋友在一起还笑得见牙不见眼。
小丫头片子。
如果他不盯着楚菘蓝发呆或许还能发现这俩小姑娘正不怀好意算计着什么。
走到人群聚集的地方,顾泠泠先回头确认了那怪人还跟在她们不远处,随即给楚菘蓝使眼色,楚菘蓝会意,捂着心口哎呀哎呀地叫了两声就往地上倒去。
“快”
顾泠泠准备好的说词都还没说出口,只见那人像瞬移一般来到她们面前,一边去摸楚菘蓝的脉搏,一边恶狠狠地问,“她怎么了!”
可以算得上是诘问的口吻,加上怪异面具后那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一切都让顾泠泠感到害怕,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囫囵话,楚菘蓝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悄悄握了握她的指尖,这才让她强行稳住发抖的声音,但还是很小声地说道,“菘蓝有心悸的老毛病需得需得”
“快说!”掌心里的这只手触感是冰凉的,如同她每次救他于火海,手腕细得让人不敢紧握,这般体弱,难道
“需得立即服用碧雪丹,她常日带着的,可今日药瓶里是空的,好似用完了。”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还若有其事拿出一个空瓶子往下倾倒。“蝉星阁倒是有卖的,就是价值不菲,我今日也没”
“带路。”
这人似乎十分惜字如金,二话没说拦腰抱起楚菘蓝,催促她快走,到底什么来头啊,菘蓝胆子真大,可别惹了不敢惹的人。
顾泠泠一边胡思乱想,脚步不停走进蝉星阁,说要买碧雪丹。
老先生捋了把自己的胡子,拿出一小瓶放在柜台上,“五颗,三百两。”
顾泠泠冷汗直冒,菘蓝也没说这般贵重啊,完了,这人不会把她们俩都杀了吧,要不要先叫小雯回去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