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买一颗?”也顾不上丢不丢顾家颜面了,顾泠泠绞着手帕哆哆嗦嗦地伸出一根手指。
“两瓶。”
迟行逸把楚菘蓝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拍了根金条在柜台上。
店家拿起金条端详一番,又拿出一个药瓶,“识货,碧雪丹一年我们这也就能得个四五瓶,对”
没功夫听下面的话,迟行逸让店家端碗温水,把丸药塞进楚菘蓝嘴里,托着她的头给她喂水。
不过片刻楚菘蓝悠悠转醒,面上一片不知所措的神情,顾泠泠赶紧迎上去装作解释,“你刚刚心悸昏迷了,是这位公子救了你。”把两瓶碧雪丹都推到她面前。
楚菘蓝定定地看着药瓶,转头露出一个笑脸,“多谢公子,菘蓝必将报答。”
迟行逸被这笑容晃了神,一时竟也分不清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只是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几人各怀心思离开时,只有东家一个人站在门口张望,满腹疑惑。
这碧雪丹也不治昏厥之症啊。
告别顾泠泠后一边慢慢走着,楚菘蓝转过身倒退着走,仔细端详了一会还是问出了口,“其实没人见过你的真容,你戴个丑面具防谁啊?”
迟行逸单手取下面具,“试试做郡主侍卫什么感觉。”
楚菘蓝突然停下,歪着头十分不解地说,“做我侍卫?”转念一想今日他为自己重金买药的事,了然于心,“缺钱啊,明日来府里应征。”
迟行逸抱臂也学她把头歪向同一个方向,“那郡主能不能”
楚菘蓝趁他话还没说完之前便迅速转身跑走,边跑边喊,“不能!从来只有本郡主给钱,没有还钱的!”
天气渐渐转暖,昨日接到宫里的帖子,皇上要为六公主办生辰宴,六公主虽是当今延帝唯一的嫡公主,皇后娘娘为生这个公主也早早仙逝,先皇后故后皇上未再立继后,对这个没了母后的公主也是最为宠爱的,让婉贵妃亲自抚养她,不论是封号还是平日赏赐,连甘棠都相差甚远,但昭告天下并邀请各大臣以及家眷参加生辰宴还是头一遭
楚菘蓝与六公主并不熟悉,好在顾泠泠也会随父亲入宫,不然得跟林家人虚与委蛇还不如又装病算了。
规规矩矩跟在哥哥后面入座,楚菘蓝在宫里从来小心谨慎礼数周全,哪怕太子也好,甘棠也好,都从小对她格外亲厚,可还是总觉得一进宫就全身紧绷,片刻松懈不得。
顾泠泠坐在她的右后侧,两人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林府的人在正对面,林月书也微笑着看向这边,怎么只来了他一个。拉了拉哥哥的衣袖小声询问,楚息尘笑笑,“林家嫡孙可不就只有一个。”
楚菘蓝久不入宫,倒一时忘了这宫中也不是谁人都能来。
这种宴席总是无聊得紧,无非笙歌乐舞,觥筹交错,楚菘蓝一直保持最好的仪态,最完美的笑容,背都僵了。
如果一定要吃一种苦,宁愿吃练功的苦。
六公主接受完众人的祝贺与献礼,朝着皇上与贵妃一拜,“父皇,母妃,有劳各位大人来参与真阳的生辰宴,今日难得尽兴,真阳想为父皇母妃和各位大人弹奏一曲。”
皇上看起来是真的高兴,点点头准了。
真阳公主看向宫女一眼示意取自己的琴来,然后又转向底下众人,“只有琴音未免单调,不知有哪位大人擅箫,可否与真阳合奏。”
甘棠本自顾自在吃甜点,听到这番话不由得往楚菘蓝的坐席望去,见她依旧坐得笔直双眼放空,只好又向太子哥哥递去一个眼神。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开玩笑自己年轻时候一把萧迷倒万千少女,另有人让他好汉不提当年勇,有人毛遂自荐,有人阿谀奉承,一时间席间热闹无比。
“这本王倒是有所耳闻,林太傅家的公子箫声在永安城中可是数一数二,别人难以望其项背,不知道是否属实?”
闹嚷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皆看向刚才出声的宸王。
“是,是是是,我也听说过。”
“林公子的风采可能各家贵女最清楚吧,哈哈哈。”
“欸老周上次你不是说你那小女儿便很是倾慕林公子嘛。”
“皇上面前胡说什么!”
一瞬的安静过去又热烈地讨论起来。
林太傅斜着瞥了林月书一眼,他即刻站起身行礼,“谢宸王殿下抬爱,雕虫小技,愧不敢当。”
太子也适时见缝插针,“江家小姐才艺卓绝,萧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接到太子的暗示,江尚书赶紧起身接过话头,“小女才疏学浅,但如若是为公主伴奏愿意献丑。”
江大小姐优雅站起行礼。
两方一时僵持,太子与宸王眼神交锋。
又诡异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