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息尘像往常一样端着精巧的吃食来看望妹妹,却只拿到留书一封。
「叹心诀久久未成,师父传我,半年内回」
少将军和侍女面面相觑,皆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
“再过些时日便是秋狝,本想着带她出去散散心,不过去老头那也好是否有人跟着郡主?”拿妹妹没办法的哥哥摇着头说。
“有,单启跟着的。”云苓回答。
楚息尘把字条收好,没再多说。
出了府门的楚菘蓝没有朝雾灵去,把云苓给她准备的包袱拿出来换上一身短打,穿过了好几条街道,按着纸条上的地址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名为日沉阁的地方。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账房先生一样的大爷正在翻看账簿。
楚菘蓝从怀里拿出两张银票,“查点事。”
大爷慢悠悠地抬起头打量眼前出手阔绰的少女,“什么事,不同事有不同的价。”
“宫墙里的事。”
大爷乐了,“江湖事江湖了,郡主身在其中不会不知道这是两码事吧。”
“你认识我?”楚菘蓝有些诧异。
“不认识,但我认得你这把却邪。”大爷笑眯眯地拿过银票理了起来,“雾灵山。”
“日沉阁并非浪得虚名啊,本来来之前我还有点半信半疑。”楚菘蓝拿起却邪把玩,“打听点江湖事总行吧。”
大爷走到楼梯前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两人坐定才开口,“请讲。”
“既然你能认得却邪,那看来我是找对人了,我想问问什么剑周身缠绕蓝色剑气,似有自己的生命般。”
“郡主见过流火?”大爷颇感讶异,顿了顿好似找到合适的说词再次开口,“流火一出,无人生还”
楚菘蓝也不是十分肯定,坐着出神陷入了回忆。
“流火几年前见过一次,那剑实不像凡物,诡异得很。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剑气具象化,像燃烧的火焰一般。直到前段时间,我好像又看见了。曾经我问过师父,那人是谁,可师父却说,不希望我跟他有任何来往,我想问”
“你师父是对的,你的却邪在铸造成之前就已经叫却邪了,可流火本没有名字。百年前各派联合讨伐名震江湖的大魔头鸩羽,他却并未使用常用佩剑,而是很奇怪的拿出新造的这把剑与众人血战,六天六夜,天地混沌,最终鸩羽力竭而亡,那把陪伴他到死亡最后一刻的利剑却不知所踪,再次现世已是百年之后。”
“所以,是谁。”
十多个人的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却不合逻辑地遗落了林襄楠的令牌,那天虽然只草草过了两招,但也能看出来那群人不像林府培养出来的,武功招数过于凌厉,用途不像保护,反倒像是杀人。
那日在彻底晕过去前看到不远处闪过一道蓝光,这段时日心力交瘁并未想起这个异象,跟十二岁那年在山上见到的很像,那是流火的剑气。
“迟行逸,能杀天下人所不能杀。”
看到楚菘蓝按捺不住的表情大爷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
“虽然没人知道流火是怎么到他手里的,但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操控一切,传说那剑上的蓝色火焰便是鸩羽死前吐出的最后一口精血,使用此剑的人也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可怖怪物,迟行逸便是如此。”
一日水米未进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城外,单启递上干粮,楚菘蓝接过叼在嘴里,拿出白天在日沉阁得到的地图细细研究起来。
“郡主,为何要这么急着出城,晚上宿在外面诸多不便。”
“你当我哥傻啊,他要是给师父去个信儿发现我没去,这永安城不被他翻个底掉儿。”
“郡主”
“别念了!一天天被你念得脑子嗡嗡的,还是单隐好,我想做什么都陪我,想单隐了。”楚菘蓝望向遥远的天边,有几颗亮亮的星星。
单启也随着她的方向望去,似在回忆着什么,“他那执拗性子,也就只有郡主的话他还会听。”
“单隐!保佑我一切顺利!像你从前一直保护我那样——”楚菘蓝朝着天空大喊。
单启看向楚菘蓝的侧脸,有太多欲言又止,刚刚日沉阁老板所说,迟行逸绝非善类,甚至隐隐有逐渐靠近当年鸩羽的迹象,郡主是怎么见过流火出鞘还活下来的
日夜披星戴月赶路,已经走得不知道日子也分不清东南西北,跋山涉水终于按照路线图来到一个荒山野岭,只有门对门两间空置的屋子,看上去废弃已久,根本不像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我是不是被骗了啊!咳咳咳”楚菘蓝随手推开一间屋子,被落尘呛得止不住咳嗽,转过头对单启怒目而视。
单启回想郡主那出手阔绰的银票
“郡主,那老板也只是说曾有人看到迟行逸在此地出现,想来此等人物应该也不会长留一地。”
“哎”楚菘蓝长叹一口气,“等等吧,说不定他会回来呢。”
楚菘蓝正为找迟行逸一筹莫展,完全不知道,永安的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