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之路街上一片混乱,每个人嘴里都在念叨着快跑,流火来了。
“你说这流火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楚菘蓝问道。
“是把剑。”
流火的故事传闻甚广,单隐也曾听说过。
流火本不叫流火,因为他的原主人还没来得及为它取名。
百年前各派联合讨伐名震江湖的大魔头鸩羽,他却并未使用常用佩剑,而是很奇怪的拿出新造的这把剑与众人血战,六天六夜,天地混沌,最终鸩羽力竭而亡,那把陪伴他到死亡最后一刻的利剑却不知所踪,再次现世已是百年之后。
那剑实不像凡物,诡异得很,周身缠绕着蓝色剑气,像燃烧的火焰一般。
唤之,流火。
没人知道流火是怎么到现任主人手里的,但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操控一切,传说那剑上的蓝色火焰便是鸩羽死前吐出的最后一口精血,使用此剑的人也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可怖怪物,现任主人嗜杀成性与鸩羽相比也不遑多让。
一旦见到流火出鞘,必定成为剑下亡魂,这武林百年之后又迎来一场噩梦。
“这么玄乎?”
这不夜城还真是各路神仙齐聚。
离城门还有些距离便已见到蓝光乍现。
他来了。
众人只顾抱头逃窜,你推我搡,本是同行的人都被撞散了。
单隐张开右臂护着楚菘蓝防止她被行人撞到,在人群中逆行的二人此刻显得极为惹眼。
“什么飞过去了!”
楚菘蓝抬头望向天空,好像是个人,但是速度极快,远不是一般轻功所能做到。
再看向城门之上,守城之人都已倒下,那刚刚飞过去的
传言看来不假,此人武功之高,怕是十个她在他手下都过不了几招。
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何在这大开杀戒,但如果他真能把坏事做尽的那两人杀了,也不失为功德一件。
转眼间街上已空无一人,单隐问楚菘蓝的打算。
“跟上。”
此人武功虽高,但也不能未卜先知二人已经从密道逃走,不可不助他一臂之力。
再赶回城主府时应了谶,所有妄图阻拦之人皆已一剑封喉,惨白的月光下,目之所及都是人,准确的说,是尸体,楚菘蓝微微挪动脚步,只能尽量避开。
这番惨状生平还是第一次见,楚菘蓝不由得闭了闭眼,颈部传来丝丝痒意,不过哥哥应该时时都会见到吧,战场是乱坟岗,可江湖难道又是什么桃源地。
有几个应当是刚咽气,伤口之深,半拉脖子都劈掉了,奇怪的是,伤口处没有流血,竟是渗出缕缕黑气。楚菘蓝惊疑地看向单隐,单隐抽出剑在几具尸体上划拉几道,没有一滴血流出。
“这是怎么回事?”
“此地多有邪门,可能是什么术法。”
楚菘蓝赞同,未再深究,继续往深处走,走到之前那处院落时看见那报信的小厮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住求饶,利刃悬在他的后颈处。
为何不杀他。
接受到楚菘蓝疑惑的眼神,单隐在她耳边用气声说道:“恐怕他是最后一个。”
果然,没得到有效信息,流火刹那从后颈处刺入,洞穿了他的整个脖子,楚菘蓝仔细盯着,流出来的是鲜血。
“单”
楚菘蓝刚发出一个音节,空气瞬间撕裂,刚刚还悬在别人头顶的利剑已换至自己眼前。
喉咙像被异物卡住,楚菘蓝背后冒汗,虽然张着嘴但奇怪的是发不出声音了。
指着楚菘蓝的剑尖立刻挑起了单隐的怒火,愤怒拔剑将流火挑开,二人一言不发动起手来,沉默的空气中只有短兵相接的碰撞声。
楚菘蓝瞪大双眼,单隐武功高她是知道的,不然哥哥绝不会同意他们俩独自在江湖行走,可平日一起练功她总是多有懈怠,五日有三日都起不来,永安自不必说,出门在外也不常与人动手,她也没想到单隐的功夫已经好到这种地步,竟然能和流火过两招。
不过两招也是极限了,明显单隐快支撑不住,楚菘蓝清清嗓子,能发出声音了,朝着那人大喊起来:“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
锐利的目光直直穿透而来,楚菘蓝心头一紧有一瞬怔愣,这双眼睛
她跳起来,用力往屋内指。
那人转头看向屋内,屋内空无一人。楚菘蓝看他不明白,干脆也拔出剑打断他俩的过招,朝他一招手:“跟我来,里面有密道!”
听了这话那人才半信半疑跟着楚菘蓝走进屋内,单隐也走进来,按照刚刚看见的,扭转烛台打开了密道之门。
楚菘蓝做出请的手势,说道:“那两人从这里逃的。”
那人本已抬腿走进密道,又突然转身,狠狠掐住楚菘蓝的脖子,看上去根本没使什么力可几乎是把她双脚离地提了起来,楚菘蓝呼吸受阻,面部扭曲,但在单隐又要和他打起来之时他又将手松开,用剑指了指密道。
单隐急忙上前扶住楚菘蓝,楚菘蓝剧烈咳嗽起来。
“好咳咳咳,我跟你走,咳,绝对没骗你。”看着他的动作楚菘蓝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但从他开始到现在的表现不由心里产生一个推测:“你不会说话?”
猩红一片的双眼没有瞳孔也无法聚焦,可楚菘蓝能清楚感受到他是在瞪她,顿时浓烈的杀气弥漫着整间屋子。
“不问了不问了。”楚菘蓝按住单隐,他浑身紧绷已经像一头小狼一样蓄势待发,如若这人再继续伤害自己小侍卫怕是要去拼命了,朝这神秘人摆摆手,自觉地先走进了漆黑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