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人心都是最难揣测的东西了,一个人天天对着你笑,也许有一天他会用一把刀子狠狠的扎进你的心脏。这就是人心隔肚皮,你根本看不到他的心是什么样的,他表现出来的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
人心如此,忠心同样如此,刘学可以收买人心,但收买到的是不是忠心那就不一定了。说实话,刘学对倭国人没有任何好感,他不信任倭国人,至于坂本次郎,他当然也是信不过的。自己离开后,坂本次郎会不会随着势力的扩张而导致野心爆表,从而背叛自己?
也许会,也许不会,刘学不知道。但有一点,刘学要保证即便坂本次郎背叛自己,他也不能重新回到倭国,回到德川家族的阵营。如何达到这个目的呢?刘学想了好久,他只想到这个让坂本次郎亲自动手杀了岛津忠恒的办法。
“坂本次郎,动手吧,不然我会怀疑你对陛下的忠心的。”张文山看着坂本次郎冷冷的说道。
此时的坂本次郎握着刀柄的手上青筋暴起,说实话他真的不敢杀了岛津忠恒,这是千百年来尊卑有别的规矩导致的。坂本次郎只是一名流浪武士,是一个社会地位低下,甚至说是下贱的人,而岛津忠恒则是贵族,真正的贵族,贵族不该死在一个流浪武士的手里。
但是,坂本次郎猛的拔出腰间的太刀,接着他双手握刀一步一步的朝岛津忠恒走去。
岛津忠恒怕了,他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声的叫喊着什么。而坂本次郎额头上的青筋也冒了出来,只是他的每一步都很坚定。
“坂本次郎,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今天,陛下给了你,给了你们一个改天逆命的机会,就看你们能不能抓住了。”停顿了一下,张文山又说道:“别忘了你的杏子是怎么失去她的贞操的”
“杀。”站在岛津忠恒跟前好一会儿,坂本次郎也下不去手。终于,听到张文山说到杏子,说到杏子失去贞操的事情,坂本次郎大喊了一声,然后他猛的挥动太刀。
唰,咕噜,一颗人头掉到了地上,失去人头的尸体嗤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萨摩藩,岛津忠恒卒。
砍完这一刀后,坂本次郎用刀拄着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张文山走过去拍了拍坂本次郎的肩膀,说道:“你做的很好。”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十个人杀五个人,一开始还有人胆怯,不敢动手,但是在看到别人像剁饺子馅一样一刀一刀的砍在贵族身上发泄情绪后,不敢动手的人也动手了。
任何一个国家,贵族都是高高在上的,平民都是低贱的,贵族欺男霸女,做点坏事,害几个人是最常见不过的事情了。大明如此,倭国自然也不例外了,在场的贵族有哪一个没干过坏事?倭国雇佣军里的士兵又有几个没有受到过贵族的欺压?
以前是不敢反抗,今天他们不但能反抗,还能手刃仇人,这样的机会没人愿意错过。
砍人砍到了深夜,近五千人中有几百人不愿动手,被清除了出去,其余的人都动了手,见了血,最后坂本次郎的倭国雇佣军的人数是四千五百二十八人。
“把剩下的人都装船运回大明,正好让他们去西山的煤矿挖煤。”在询问剩下的俘虏要怎么处理的时候,刘学说道:“告诉坂本次郎,让他挑选一千名女子送过来,再有就是城里的贵族……”
后面的话刘学没有说,不过张文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皇帝爱钱,花这么大的代价打下鹿儿岛城,怎么能空手而回呢?至少也得收点利息吧。
命令传达给坂本次郎后,鹿儿岛城里幸免于难的贵族老爷们立刻倒了大霉。他们刚刚还在庆幸在这次战争中没有遭到太大损失呢,这一转眼就被抓了,家产也被抄了。
倒霉的不光是这些贵族老爷们,还有港口的那些商人。所有货物被查抄没收,这让许多人一下子就破产了,也就是这个时代没有高楼大厦,否则跳楼的将会比比皆是。
“坂本,朕不日就要和舰队一起回大明了。朕离开之后,这里就全交给你了。”出来了快一个月了,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更何况刘学还要回去看儿子呢。
“陛下,臣……”一听到刘学要走了,坂本次郎竟然流了眼泪,他是真心的感激刘学,如果没有他,坂本次郎现在还在奄美大岛流浪呢。再看现在的坂本次郎,手下统帅着四千多人,掌控着整个鹿儿岛城和周边的村镇。手里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这样的小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好。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看到坂本次郎流泪,刘学训斥了对方一句。
“是,陛下,臣不哭,臣,臣就是舍不得陛下,臣想跟着陛下回大明。”坂本次郎擦掉眼泪说道。
“好了,好了,朕都明白,不过你还是要留下,留下为朕看着萨摩藩,为朕开疆拓土。未来,未来你会名垂青史,成为一个人人敬仰的人的。”说到这里,刘学走到坂本次郎身边,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说道:“不要让朕失望。”
“陛下,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为陛下看好萨摩藩的,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臣也在所不辞。臣谢陛下大恩。”坂本次郎跪在地上又给刘学磕了几个头。
“林爱卿。”让坂本次郎起身后,刘学招呼了站在旁边的林秉谦一下。
“坂本,这是林秉谦,朕回大明后,他会统领一支舰队留下,到时候你们两个要互相帮忙,明白吗?”鹿儿岛这里肯定是要留下一支舰队的,鉴于林秉谦在之前的海战中优异的表现,刘学决定让林秉谦统帅这支舰队。舰队由俘虏的安南阮氏战船和萨摩战船组成,其成员非常驳杂,有安南人,有倭国人,有西班牙人,有荷兰人,还有大明人。这其中最嫡系的就是林秉谦的原天津水师官兵和从天津卫招募的几百渔民。
等坂本次郎离开后,刘学跟林秉谦说道:“今天朕本该说一些激励你的话什么的,最好是再示好收买一下你的心,但是朕要说的话是,朕不屑于那么做。你很有才能,未来可期,朕相信你能处理好舰队里的事情。最后朕跟你说一句话,好好干,朕会让你名垂青史的。”
啪,林秉谦给刘学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这是他在战舰上跟肖荣荣等人学的,他觉得这个军礼很有力,所以便学会了。
“请陛下放心,臣保证完成陛下交付的任务,鹿儿岛在臣在,鹿儿岛失,臣亡。”林秉谦大声说道。
刘学伸手把林秉谦的手拿下来说道:“朕要你活着,你只有活着才能为朕工作,为大明千千万万的百姓工作。也许现在你不明白朕为什么把你留在这里,但以后你会明白的,大明万千百姓会记住你今天做的事情的。”
二月二十五号,把所有能想到的事情都处理好后,大明皇家舰队启航,踏上了回家的路。在临出发前,刘学交给坂本次郎一封信,让他派人将信送到江户的德川秀忠手里。
信是刘学亲自写的,本来他不太想写,觉得有些丢人,但临走之前的那天晚上他还是写下了这封信。不管萨摩藩怎么阳奉阴违,怎么不听幕府的话,但再怎么说它也是倭国的一个大名,也是倭国的领土。自己的领土突然被别国占领了,作为老大,德川秀忠必须要过问一下的。
刘学这封信中写了大明出兵萨摩藩的原因,即萨摩藩占领了琉球的奄美诸岛,而琉球现在是大明的领土,所以大明必须出兵为琉球讨个说法。最后,为了让德川秀忠对大明出兵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刘学取消了对倭国贸易的限制,他声称只要德川秀忠想要和大明贸易,只管去澎湖即可。
用解除贸易限制来换取幕府对大明占领萨摩藩的不闻不问,这笔买卖很划算的。
也许有人会说了,你有十几艘战舰,有那么多装甲车辆,还有数万支AK步枪,以及数量更多的莫辛纳。你有这么多超越这个时代几百年的武器,你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担心德川幕府出兵,你直接把倭国推平不就得了?
说实话,刘学也想把倭国推平了,但是他做不到啊。他是从海参崴带回来大量的现代化武器不假,但是这些武器是需要弹药的,而弹药便是刘学的短板所在。步枪子弹还好说,他的存量不少,而且等子弹生产线架设好之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子弹供应,关键是各种型号的炮弹太少了。
这次出海,舰队攻打了基隆的西班牙人,大员的荷兰人,安南的郑氏和阮氏都打了,还有就是萨摩藩。几次战斗下来,130毫米和76毫米的炮弹,以及火箭弹的消耗量都很大,他的存量最多再支持这样的两次消耗。如果刘学不顾后果的攻打江户的德川幕府,即便胜利了,他的弹药消耗也会很大,打完了,以后的战斗怎么办?
大明的积弊还有很多,刘学穿越来的时间还短,武器装备更是断代的厉害。如果刘学买来的武器弹药都消耗完了,凭借着大明目前的军队和装备情况,打打满洲人还行,估计加上一个蒙古人问题也不大,但是,但是刘学是要征服世界的,他是要在整个地球上寻找器灵,没有现代化武器他根本做不到。
离开鹿儿岛两天后,舰队回到了天津卫。弃船登陆后,刘学和近卫军开车回了京师,而一万御林军则步行回京。
汽车在新修的宽敞的公路上一路疾驰,此刻的刘学归心似箭。
终于,汽车从德胜门入京,接着开进了皇城,又开进了宫城。来到懋德殿外,刘学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玉凤,该怎么面对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近乡情怯就是刘学现在的心情。
“陛下?陛下回来了?奴婢见过陛下。”刘学正在院子里看着懋德殿发呆,一个宫女路过看到了他。宫女跑过来给刘学行了个礼,然后她跑着推开了懋德殿的大门,“陛下回来了,娘娘,陛下回来了。”
经宫女这么一喊,刘学也回过了神,他迈步刚要往里走,一群人呼啦啦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走在最前头的便是张黛玉和田秀英,后面跟着翠柳,再后面就是宫女和宦官了。
“臣妾见过陛下。”张黛玉和田秀英给刘学行着礼说道。
“奴婢叩见陛下。”宫女和官宦全都跪下了。
“臣,奴婢见过玉妃娘娘,英妃娘娘,柳妃娘娘。”肖荣荣等近卫军和王承恩等跟着刘学出门的宫女及宦官给张黛玉、田秀英和翠柳行礼。
“都起来吧。”刘学紧走几步,一手搀着张黛玉,一手搀着田秀英。将二人搀起来后,刘学讷讷的问道:“皇后在里面吗?”
“在的,陛下,皇后娘娘和小皇子都在,陛下快进去看看吧,小皇子长的可好看了。”田秀英上前就抱住了刘学的右臂。
走进懋德殿,往左拐,穿过两个房间后,刘学看到了躺在最里间床上的周玉凤,还有躺在周玉凤旁边的一个襁褓。
“玉凤,朕回来了。”走到床边,刘学扶住了坐起来的周玉凤,他不好意思的说道:“朕回来晚了。”
“陛下莫要如此说,陛下是一国之君,心系天下百姓,怎可为臣妾而耽误了正事。”周玉凤一直都是那么识大体,她仔细的打量着在海上漂泊了近一个月的刘学,说道:“陛下瘦了,也黑了一些,想必陛下在那大洋之上吃了不少苦。来,陛下看看咱们的孩儿吧。”
周玉凤转动身子抱起了她身边的襁褓,打开襁褓,露出一张稍显皱巴的小脸。孩子还在睡觉,呼吸很均匀。
“这是朕的儿子?这真的是朕的儿子?哈哈,朕有儿子了,朕有儿子了。”看到襁褓里露出的小脸,刘学的兴奋溢于言表,现在他就差手舞足蹈了。“来,朕抱一抱。”刘学伸手从周玉凤的怀里接过襁褓,然后仔细的打量起了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