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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0 章 盖棺定论

    孙承宗给皇帝送弹劾阉党奏章的第二天,内阁爆出了一个爆炸性消息,内阁首辅黄立极上书告老还乡了。

    消息刚一传出就掀起了轩然大波,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黄首辅怎么就告老了?难道是他闻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吗?

    就在人们对黄立极告老一事议论纷纷的时候,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了出来。这个消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皇帝竟然同意了黄立极的告老。就在消息传出来的同时,黄立极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此时他的家里正在井然有序的收拾东西,两辆马车等在宅子门口,不断的有仆人抬着东西放到马车上。

    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里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堂堂内阁首辅,说走就走了,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皇帝竟然连年都不想让他在京师过了。

    看到黄立极落魄的样子,许多人不禁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觉。他们就不想想,黄立极之所以会这样,其中就有这些人贡献的一把力啊。

    第三个爆炸性新闻很快就又传播了开来,据目击者称,魏忠贤在京师里的外宅灯火通明了一夜。今天早晨天光刚刚放亮,数十辆马车就停在了魏府的门口。马车刚停下不久,就有魏忠贤豢养的门客开始往马车上搬东西,装满一车就由门客们护送着马车去了皇宫。马车直驱宫门,在那里和近卫军的人交接,紧接着,近卫军便将马车里的物品用那种烧油的汽车运进宫里。

    这个消息传开后,群臣顿时鸦雀无声,难道……

    其实不难猜测,虽然刘学清洗皇宫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一些小道消息还是从宫里送了出来。昨天孙承宗离开后不久,魏忠贤就去了懋德殿。据称魏忠贤在懋德殿待的时间可不短,等魏忠贤离开懋德殿的时候,他整个人仿佛都老了十岁一样,满脸的皱纹深了许多,就连头上的白发也增加了不少。

    魏忠贤去了懋德殿,然后安全的离开了,回到家后,魏府一夜未眠,今日一早就有马车往皇宫里运送东西。把这一系列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不难猜出,魏忠贤应该是贿赂了乾圣皇帝,而乾圣皇帝饶了魏忠贤一命,只是不知道魏忠贤付出了多少代价。

    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是毋庸置疑的,因为直到现在,魏府通往皇宫的路上,一辆辆满载金银财物的马车依然在行驶着。

    沉寂过后,许多人心里开始发慌,这些都是最近上书弹劾了阉党和魏忠贤的人,其中尤以那些身在阉党却上奏章弹劾魏忠贤的人最为害怕,他们没想到魏忠贤竟然如此坚挺,他们更没想到皇帝爱财居然爱到了如此的程度。

    惊讶过后就是群情激愤,大臣们激愤于皇帝的所作所为,皇帝竟然为了钱而放过了魏忠贤,放过了阉党,这皇帝也太昏庸了吧?不行,必须要做些什么,否则这个扳倒魏忠贤的大好机会就这样白白错过了。

    门外大雪依然纷飞,房间里的大臣们却开始串联,他们已经不满足于上奏章弹劾魏忠贤了,他们要去宫门直谏。

    就在群臣串联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推开房门,来人喘着粗气急声说道:“诸位大人,锦衣卫,锦衣卫突然大规模调动,缇骑,缇骑出动了。”

    “什么?缇骑出动了?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一名大臣抓着来人的袖子大声问道。

    “没,没有看错,是缇骑,锦衣卫指挥佥事沈炼亲自带队。”来人无比确定的说道。

    “沈炼?就是那个前信王府护卫首领,如今陛下面前的红人沈炼?”大臣问道。

    “对,就是那个沈炼。”来人回答道。

    “缇骑出动,而且是沈炼亲自带队,这是要抓什么人吗?”众人面面相觑,一副懵逼的样子。

    很快,后续的消息相继传来。锦衣卫抓捕的第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现任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

    消息传来,再一次让众大臣们蒙圈了,所有人都在想为什么是田尔耕呢?怎么会是田尔耕呢?这陛下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第二个被抓的是崔应元,第三个被抓的是……第三个被抓的人不用别人传递消息了,与崔应元被抓的消息一起到的是大批的锦衣卫。以沈炼为首,数百名锦衣卫骑着高头大马,后面是整齐列队的上千名步行的锦衣卫。

    千多名锦衣卫闯进六部办公区后便立刻散开,他们把所有房子的前后门都堵住,不让一个人出入。沈炼抖动缰绳,胯下战马在雪中踢踢踏踏朝前走了几步。

    “所有人都听着,锦衣卫奉旨拿人,无关人等闪避,胆敢有阻拦锦衣卫办事者,杀无赦。”

    办事房里,门窗后面露出一双双眼睛,他们略带惊恐的看着院子里矗立在风雪中的沈炼等锦衣卫。

    “动手。”沈炼一挥手,大量锦衣卫便冲进一个个房屋抓人。

    首先被抓的是兵部尚书崔呈秀,在他身后被抓的是兵部侍郎霍维华,然后是工部尚书吴淳夫和太常卿倪文焕,最后是吏部尚书周应秋和太仆少卿曹钦程,以及刘志选和梁梦环等人。

    十几个人被锦衣卫用绳子捆绑起来,排成了一排,沈炼纵马在队伍前走过,然后用看死人的眼神看了众人一眼,接着他大手一挥,说道:“全部押入诏狱。”

    沈炼刚走没多久,一队宦官就走了过来,然后这些宦官分散开,朝几个房子走去。

    “兵部侍郎洪承畴接旨。”一名宦官走进兵部的房间里,大声喊道。

    “臣洪承畴接旨。”听到宦官喊自己的名字让自己接旨,洪承畴赶紧撩袍跪倒,房间里的其他人也跟着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洪承畴为兵部尚书,钦此。”如今的圣旨不再像以前那样先说一通废话,然后再说正事了,那样做用刘学的话就是浪费笔墨。

    “臣谢主隆恩。”洪承畴双手接过圣旨。

    属于吏部的房子里,同样有一名宦官在宣旨,卢象升跪在地上接旨,圣旨的内容是升卢象升为吏部尚书。除了封他为尚书外,刘学还让卢象升尽快把官员空缺都填补起来。

    在这个飘洒了一天大雪的日子,外廷阉党核心人物纷纷被捕押入锦衣卫诏狱,内廷同样也在经历着一场风雨。外廷动用的是锦衣卫,内廷则是由御林军来执行抓捕任务。

    内廷分二十四监,这些部门的一二把手基本上都是阉党的人。所以,在魏忠贤给出阉党名单之前,刘学便提前让御林军把二十四监的首领全部逮捕。等魏忠贤给出的名单送进宫后,御林军再次出动,将名单上的人全部抓捕。这里的名单仅限于内廷,与外廷相比,刘学更在乎的是自己身边是不是有坏人。

    大抓捕之后就是抄家大潮,那些被抓捕的宦官和高官大多是贪官,所以沈炼一波抄家过后,拉财货的马车排成了一个长长的队伍。

    到傍晚的时候,风波渐渐停息,从魏忠贤外宅到皇宫之间的运送财物的马车也终于消失了。紧接着,魏忠贤遣散了他豢养的门客。从这一刻起,魏忠贤彻底成了一个穷光蛋。

    皇宫里,张黛玉没有去上班,她和田秀英带着一群宦官和宫女在验收魏忠贤送来的财物,到了临近下午的时候,沈炼把抄家的收获也送了过来。

    这天夜里,皇宫临时架设起了大量的大瓦数电灯,张黛玉挑灯夜战,终于在天亮之前把所有的财物都收进了内库里。

    天亮之后,刘学带着刚刚做好的早饭赶去宝库给忙碌了一夜的张黛玉等人送饭。

    皇宫的宝库,也就是内承运库,建在宫城外面,皇城里面,在皇宫东北角处,紧挨着护城河。刘学登基后不久,他便去了一趟内承运库,除了看一下自己从朱由校那里继承了多少银子外,他也想一饱眼福,毕竟能进入内承运库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看过之后,刘学的哈喇子都流下来了,库里的银子不多,也就两三百万两,但金子多啊,数十万两的金子,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泛着金光的东西。除了金子,就是各种各样的珠宝和古玩了。

    一人高的珊瑚见过没有?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器见过没有?比棒球还要大的珍珠见过没有?王羲之的亲笔见过没有?有着“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片”之说的钧瓷见过没有?而且还不止一件哦。

    好东西太多了,看的刘学眼花缭乱。当时他就做了一个决定,必须把这些东西都转移进宫里,不能扔在这里,这万一丢一件,自己不得心疼死。

    在宫里考察了一遍,刘学看中了慈宁宫东侧,与养心殿一墙之隔的冰窖。这个冰窖深入地下两三米,空间也足够大,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因为存放冰块而比较的潮湿,不适合放字画一类的东西。

    虽然有缺陷,但这难不住刘学,一个命令下去,马三亲自带人来改造冰窖。因为要腾空冰窖,宫里的宦官和宫女便幸福了,他们所有人都被分了大量的冰块,很是驱了几天的暑热。

    刚一见面,田秀英就如乳燕投怀似的扑进了刘学的怀里,她略带委屈的撒着娇,“陛下,臣妾劳累了整整一夜,你看臣妾这眼睛都肿了。”

    一边说着,田秀英抬起俏脸让刘学看她熬的有些红肿的眼睛。刘学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或者说是抚慰田秀英受伤的心,他只是抚摸了对方的秀发一下,然后默默的递上了一盒面膜。“给,这是面膜,常敷对皮肤有好处。”

    “真的吗?臣妾就知道陛下对臣妾最好了。”田秀英爱争宠不假,但是她却没有什么心机,就跟现代的傻白甜差不多。忙碌了一夜,一盒面膜就心满意足了。

    “辛苦你了,来,先吃点东西吧。”对于张黛玉,刘学就简单的多了,毕竟张黛玉是个成熟的女人,不需要他花太多心思去哄。

    “谢陛下。”虽然熬了一夜,身心都很疲惫,但是此时的张黛玉精神却很不错,甚至是有些亢奋。

    早餐就是简简单单的包子和小米粥,吃完早餐之后,张黛玉带着刘学到宝库里随意的走了走,此时,最后的整理统计工作还没有完成,得等统计完才能知道这次的收获。

    内承运库很大,差不多比整个慈宁宫都大,但是内承运库放的不只是金银财宝和古玩字画,还有乱七八糟的很多东西。新宝库在原冰窖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建,内部用水泥柱子支撑,地面也打了一层厚厚的水泥,如今大半个养心殿的地下都被掏空了。

    新的宝库格局比较明朗,内里分金库、银库、瓷器库、字画库、珍玩库等等,每个库的门口都写着名字,想看什么直接进哪个库就行。冰窖原本的出入口已经封闭,只在养心殿里留了一个门。

    明年刘学打算搬到养心殿居住,所以在改建宝库的时候,养心殿也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房子和院墙全部扒掉,然后用钢筋水泥浇筑起来,外表再刷上和周围建筑物一样颜色的漆。

    建成的新的养心殿是一座地下一层,地上五层的楼房。地下一层做储物室用,危急时刻可以做避难所,一层用来接见大臣,二楼做办公和存放文件用,三四楼做卧室用,五楼做露台用,必要的时候可以架设大炮。除了正房外,左右两侧还修了厢房,厢房和正房一样的高度,内里则是厨房和厕所,以及娱乐室。

    养心殿的规格刘学是按照堡垒的定位修建的,围墙高达二十余米,比宫城的城墙还要高一些,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便建有一座碉堡,碉堡里时刻都会有近卫军在执勤。

    对养心殿的改造有点大,所以直到冬季来临,养心殿也还没完工。不过,通向宝库的大门早已修建好了。

    从宝库里出来,一名宫女朝刘学和张黛玉行了个礼,行礼完毕,她把统计单交给了张黛玉。

    看完统计单,张黛玉一脸喜意的跟刘学说道:“陛下,您猜这次咱们收获了多少?”

    “这朕哪里知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朕已经等不及了。”刘学心里如猫抓一样,催促着张黛玉直接说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