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鼠王。
还有一大波白毛鼠精。
许是感应到了少年,四代目鼠王于青石之上缓缓转身。
众白毛鼠精也扭头望向少年。
当看到鼠王那张尖嘴猴腮的面庞,韩香骨身躯不禁惊颤了几下。
由丑陋脸庞直直往下。
韩香骨视线滑过鼠王十八块腹肌。
落至鼠王两股之间。
‘好可爱~’
韩香骨裸露在外的肌肤,立时冒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太尖锐了!
刺的少年肌肤生疼。
‘苍雪姐姐是否脑袋被门夹了?’
‘堂堂北齐国师,稷下学宫七十二儒之一,至圣先师关门弟子,齐师竟会与这般奇形怪状结君子之交?!’
‘这南烛倘若修为境界强大也就罢了,观其气血,甚至比不得我。’
‘莫非……这厮掌有那种传说中可蛊惑人心的左道诡术?!’
若非这般,韩香骨实在想不通苍雪姐姐这般倾城绝色,谈及这厮会喜形于色、满面春光。
‘连齐师这位陆地神仙都被蛊惑了,这厮太可怕了!’
浑身寸丝不挂,只着飘逸白袍的鼠王远远望着韩香骨,面无表情道:“少年郎,你不该来。”
“你们人类不有句古话吗,屠鼠者终成恶鼠。”
韩香骨:“……”
“是齐庆疾齐先生让我来的。”
鼠王:“吾从未得罪过那位教书先生。”
韩香骨总感觉怪怪的,但作为晚辈,还是抱拳躬身道:“小子韩香骨,字太平,见过南烛前辈。”
南烛?!
这不周山那条长虫吗~
鼠王脑海立刻生出万千念头。
‘那位教书先生,让这少年郎进山见南烛。’
‘这缺心眼的愣头青竟将我当作那条臭蛇。’
望着那具被少年扛于肩头,气血诱鼠津液的健硕尸体。
鼠王咬咬牙,‘罢了罢了,太久未进食人类了,为了孩儿们,本王今儿暂且委屈一下,充当一回周山长虫。’
“韩香骨,好名字,光是听着就让人流口水。”
少年尴尬笑了笑,“南烛前辈过奖。”
鼠王:“太平啊,你肩上这具尸体……”
韩香骨:“南烛前辈,久仰威名,特来拜访,此尸是晚辈送予您的见面礼。”
“此人冷血残虐,能入前辈仙腹,于其而言,也算殊荣。”
“娃哈哈!”
鼠王朗声大笑,“既是你一番美意,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
一众白毛鼠精很快于空地上生起一团熊熊篝火。
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搬来一口三足青铜大鼎,架于篝火之上。
有白毛鼠精于溪畔忙着清洗马肉。
韩香骨看着马儿不到半刻钟便被开膛破肚、碎尸万段。
有白毛鼠精忙着给大鼎添水。
有忙着准备配料的。
也有化作人形的年迈老妪鼠精,不断往大鼎内扔着各种类的香料、草药。
只看得韩香骨瞠目结舌。
于满溪畔的浓郁肉香味中,鼠王眉开眼笑搭着韩香骨肩膀。
伸出手指指了指近处忙碌的十来位老妪,“太平啊,你们人类有句古语,叫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礼尚往来这个道理,本王懂得。”
“前辈也没啥能拿得出手的好东西。”
“这些娘们,虽说老了些,却也还是雌性。”
“你随便挑,若是全看上,那便全带走。”
“为奴为婢,还是娶妻作妾,全凭你一言。”
看着那些个比自己奶奶的奶奶还苍老的老妪鼠精,韩香骨不由喉咙蠕动,狠狠咽下一口口水。
“前辈,诸位奶奶皆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之貌。”
“古语有云,美人配英雄。”
“太平无福消受,诸位绝色,还是留给南烛前辈。”
鼠王:“绝色?!呵呵,太平,本王眼睛没瞎。”
“唉~”
叹息声中,鼠王幽幽道:“其实我鼠族巅峰时,是有真美人的。”
“当时鼠族勇士足足二三百位。”
“明眸皓齿之绝色,更是只多不少。”
“我爷爷的父亲,也就是我鼠族初代目鼠王,膝下娇妻美妾最少时也有百余位。”
“可惜~”
鼠王再次轻叹一口气,抬手指了指遥远处的巍峨山岳。
“那座山,唤不周,山腰处有座洞窟,曾是我鼠族祖地。”
“洞窟中孕有灵果,吞服之可令我鼠族化为人形,生出灵智。”
“很久很久以前,山中来了位不速之客,是条浑身渗着腐烂黏稠液体的恶臭大虫。”
“那条长虫,天性暴虐嗜血,不仅霸占了鼠族祖地,还将我鼠族孩儿们几乎吞食殆尽。”
“巅峰时的千余孩儿们,而今只剩这一百来老弱病残。”
“我好恨!”
鼠王一拳将地面砸的土块飞溅。
“本王恨不得食长虫肉,饮长虫血,寝长虫皮!”
南烛前辈竟还有这种令人揪心的经历~
怎得未听苍雪姐姐与齐师说起过?
——
周山崖台。
洞窟前,朱九阴长身玉立。
小旋风:“主人,那位客人还来不来啊?”
朱九阴:“快了。”
小旋风:“你两个时辰前也是这么说的。”
忽然之间。
朱九阴剑眉微蹙。
“这哪来的肉香味?”
“还是……”
小旋风炸毛,“主人,那位客人,不会被那群臭老鼠给架鼎烹食了吧?!”
朱九阴面色一变,“你且去看看。”
小旋风立刻化作一道白影,窜下周山崖台。
——
溪畔。
青草地。
少年与鼠王推杯换盏,喝的好不尽兴。
“未曾想大哥族人所酿果子酒,竟这般清冽爽口。”
饮至微醺的少年,与鼠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哈哈哈,来,贤弟,尝尝同族滋味,保准你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少年连连推辞,坚持底线。
鼠王也不强逼,拉着少年来到篝火旁。
一人,一百余鼠。
围着火堆载歌载舞,好生快活。
兴浓处,少年锵的一声,拔出长剑。
“南烛大哥,我决定了,要去那座周山,将那条可恶长虫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