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凰若与众长老议事在云水殿议事。战场上传来新的消息,神族节节败退,魔族已经越过天河,直指天宫。
天族如今向各大神族求援。
凰若当即驳了司剑长老要出兵天河的提议,她严肃地说道:“当日二哥遇莘在人间被晏桑所困,皆是娥婈氏一族在孤军奋战,死伤惨重。娥婈氏如今兵力薄弱,正是需要休养生息之时,不可再战。”
“可若魔族赢了,他们便会统治六界,那将是神族的末日。”司剑长老焦急道。
凰若知道神族忌惮少聿,更忌惮那封印在西荒的上古众魔,她站起身:“若真到了那一日,女娲石尚可阻止。”
“难道女尊已经集齐女娲石?”
一时间,云水殿中顿时议论纷纷。
凰若看了眼众人,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坚决道:“无论如何,娥婈氏如今经不起战乱,不可出兵。”
见凰若态度如此坚决,长老们也不再说什么。
待诸位长老退去之后,凰若重新坐下,打算将余下的文书看完。她不想与少聿兵戎相见,如今的战争本就是魔族与天族的恩怨,她绝不可贸然搭上其余将士的性命。
察觉到有人来,凰若抬起头。
鸾颂立在晨曦中,朝她道:“三姐。”
他依旧穿着白色薄衫,身上的少年感与阴郁气质形成强烈对比,许是大伤刚愈的原因,眉宇间多了一丝倦然。
凰若将手中的文书合上:“正好,我有事找你。”
她指了旁边的椅子让鸾颂坐下。
这时,兔子精拿着一捧野花跑进来,看到鸾颂后又慌忙退了出去,一溜烟儿便没了踪影。
凰若收回目光,问道:“你的伤如何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鸾颂静静坐在那里,晨曦洒在他身上,镀起一层金光。
凰若点了点头:“待你伤好之后,便回人间去吧。”
那日从涂山带回他,是她心软,无法眼睁睁看他被扔进野人谷。可是他伤愈之后,必然是要回到人间去的。这些日子凰若一直派了心腹在他身边,与其说照顾他,更多的是监视他。她仍是无法信他,只等他伤愈离开。
以鸾颂的聪明,想必这些他早已看出来了。
凰若静静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等他答复。
鸾颂却道:“青媚回来了。”
“青媚?”凰若没有想到鸾颂并未答复她的话,她不由皱眉,又道:“我似乎很久没有见她了。”
鸾颂看着凰若,脸上带着微笑,继续道:“三姐,我想与青媚成亲。”
凰若感到诧异,她不解地看着鸾颂:“你与青媚?成亲?”
上次自鸾颂跟随晏桑之后,青媚便失踪了,大家猜测她去寻了鸾颂,看来没错。
鸾颂微笑着,无比认真道:“经历了这么事情,我已经倦了,只想像普通凡人那般娶妻生子,有一个自己的家。我来找三姐便是想说这事,青媚待我很好,我打算与她成亲。”
不等凰若说话,他又继续道:“我母亲与海妖早已殒落,涂山氏亦不可接纳我,三姐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三姐可否为我布置一场婚礼,成亲之后,我会带着青媚离去,到人间做一对平凡夫妻。”
此刻,鸾颂说他想娶青媚为妻的认真模样,像极了所有想要求娶心爱之人的少年郎。
凰若素来知道青媚心属于他,如今见他神情认真,不像是草率之举,便问:“你想什么时候成亲?”
鸾颂见她答应,便激动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起风了,一朵硕大无比的乌云遮去了句余山的半个山头,群林躁动,暴雨将至。
兔子精缩在杜鹃树下,心事重重地把玩着手里的野花,突然一道身影遮住了她的身子。
她抬起头来看了对方一眼,便紧紧抱住脑袋:“那天……那天我……我什么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