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云中城中心广场已然人满为患。
周围彩旗飘扬,随风舞动,人群熙熙攘攘,喧闹声此起彼伏。
外围是一圈摊位,整齐的排列着,每个摊位上都被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原石,形状各异,大小不一。
会场的中心位置,排列着一张张桌子,每张桌子上头都摆满了解石工具。
赌石大会的主要看点便是云中城一年一度的赌石大赛。
大赛的规则十分简单,每位参赛者从城主府提供的原石库中挑选一块心仪的原石,这些原石被严密的保管,直到比赛开始前,参赛者们都无法知道其内部的情况,一切全凭他们的经验,眼光和直觉。
比赛开始后,参赛者们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使用桌上的解石工具对原石进行解石,解石的过程中,每一步每一刀下去,都决定了这块原石的的价值。
评判标准则是基于解出来灵晶的品阶,一品到九品,还有十年来众人从未见过的极品灵晶。
而每个品阶的灵晶,又分为蕴含的灵气纯度、灵晶的颜色、有无瑕疵等等进行评分,最终这块灵晶的价值,会由现场专业的鉴定师和城主亦或是副城主进行综合评估,随后进行排名。
晏紫汐一行人到的时候,那中心层已然被围满了人。
“二师姐,我……真的能行吗?”迟夭一手牵着晏紫汐,一手牵着玄祁,看到那排成长队的修士,顿时便有些怯然。
她还从来没有参加过比赛呢,要是上去闹出了什么笑话来,她肯定会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一旁的晏紫汐把她从地上一把抱了起来。
晏紫汐嘴角勾起一抹艳丽的笑容,犹如盛开的黑色玫瑰,带着迷人的魅力和自信,她轻轻捏了捏迟夭的脸蛋,声音慵懒,又充满诱惑:
“小夭儿,你怕什么呀?你这双眼睛可是得天独厚的宝贝,那些人不过是些凡夫俗子,哪儿比得上我家小夭儿,你就大胆的去,就当上去玩玩儿,姐姐我相信你,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笑话你,你师兄师姐第一个不饶他。来,给姐姐笑一个,愁眉苦脸的就不可爱了。”
说着,她也没管迟夭压根就没有愁眉苦脸,就手动替她勾起了一抹笑意。
玄祁也笑笑道:“小师妹,你指定能行!”
迟夭看着两人,心中一暖,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了一些,她鼓起勇气点了点头:“嗯!小夭会努力的!”
晏紫汐满意地笑笑,被黑纱遮住的眼角也泛出了几分笑意:
“这才对嘛,我家小夭儿就是最棒的!”
三人朝那排着长队的报名处走去。
这是他们昨日商讨出来的对策。
昨夜,商子裕在安葬了几个红卫,又让玄祁把云中盛丢回城主府门口之后,仔细想了想,他还是觉得,自己是在云中鹭的陪伴下长大的,他不像是会修邪功的人。
在他的印象里,云中鹭一直是个和蔼可亲,不忍云中城百姓受苦的好城主,而且即便这些通通都是云中鹭所为,直接撕开脸面来也未免太过荒谬。
一切都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如何服众?
于是众人兵分两路,趁赌石大会举行的间隙,云中鹭一时半会回不去城主府,商子裕几人便直接深入城主府查探。
而这次赌石比赛的前十名,解出来的石头,最后都会一一送到城主和副城主手中鉴赏,便不怕玄祁的这至阳之火到不了云中鹭手中。
按照晏紫汐所说的,小夭儿能看到每一块石头的品质,自然是一眼便能挑到好东西,如今她又已经是炼气,解石对她来说,不在话下,区区前十,定能拿下!
就连迟夭也不知道为何二师姐对她如此有信心……
就在这时,一直藏在小布袋里的小金毛爬了出来,三两下就攀上了她的肩膀,奶声奶气地说道:
“主人,这个比赛真的不能带我一起进去吗?我真的很会啃石头皮皮的!我保证,一口也不动里头的灵晶!”
迟夭坚定地摇摇头:“四师兄说不能!”
昨晚她就给小金毛吃了三块灵晶了,它都不需要解石,两颗门牙啃原石外层的皮,就像剥葡萄皮一样简单。
扒得倒是特别干净,美中不足的是在他啃完之后,整颗灵晶上都是他的哈喇子。
先不说这个比赛城主府的人让不让他进去,就光说这一点,哪怕她选的是极品灵晶,副城主恐怕也没有把玩的欲望。
小金毛垂头丧气,唉 ,本来还以为今天能再吃一个好吃的灵晶,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中了。
生活不易,鼠鼠叹气。
三人朝着报名处走去,身前的一人身形挺拔,面容冷静,一袭白衣超尘脱俗,另一人鼻青脸肿,脸上脖子上都有着明显的伤痕。
玄祁眼神一顿,面上满是不爽,嘀咕道:“怎么又是这两跟屁虫?”
他的声音不算小,话音刚落下的瞬间,秦墨就回过头来,见到他们,脸色微变,“小夭,你们也来参加比赛?”
他说完后,尚元洲也随着他转过头来,看到是玄祁,又看到迟夭肩上的那只老鼠,下意识便缩到了秦墨身后,随后冷哼一声,小声道:
“就他们?估计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难道还指望拿什么名次吗?切。”
秦墨就在他身前,一听他这话,便知道他昨夜没有看小夭的手札,当即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他看向迟夭,后者俨然一副没听到也没看到他的样子,他的目光移向迟夭肩上站着的小金毛,瞳孔一缩,便如鲠在喉。
这神兽,竟然当真去了他们鸦羽宗……
看这模样,总不可能,是小夭契约了它吧。
秦墨这时才猛然发现,迟夭周身的气息,竟然已经到炼气大圆满了。
他下意识便喊到:“小……”
而晏紫汐抱着迟夭,半点机会都没给他,径直便被玄祁带着往前走了。
尚元洲眯起眼睛:“大师兄,你没看到吗,她直接忽视了我们,你还喊她做什么?她以为鸦羽宗能好到哪里去,我看她天生就是吃苦的……嘶!!!”
话音戛然而止。
尚元洲被人狠狠踩在脚下。
广场上,黑衣女子身姿轻盈,微微俯身,随之而来的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压。
黑纱随风而动,她嘴角那抹艳丽的笑,此刻骤然挂满寒霜,声音慵懒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你,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