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阁内,商子裕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带着深深的震惊和恐惧。
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沉闷,迟夭见此,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抱着点心盘子没说话。
“你确定是阴灵噬魂诀?”林行幽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凝重的问道。
商子裕面色苍白,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抖:
“我曾经在城主府的藏书阁中,见到过一本古籍,那里头就有过关于此邪功的记载。此功法极为邪恶阴毒,修炼者需以孩童和女子的纯净灵魂为引,通过特殊的仪式和阵法将其灵魂抽取并禁锢,然后以残忍的方式吞噬其灵魂之力,从而快速提升自己的修为和功力……”
说到这,商子裕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
“这种修炼方式违背天理人伦,不仅会给受害者带来巨大的痛苦,使其魂魄消散,永世不得超生,还会在修炼过程中逐渐侵蚀修炼者的心智,使其变得残暴疯狂,最终沦为只知道杀戮和追求力量的邪魔,同时,这种邪功会让修炼者难以自拔,更甚者有可能会引发天地间的怨气和邪气聚集,导致灾祸频发,生灵涂炭。”
他说完后,整个房间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云中城那些失踪的孩童和女子,说是连尸首都找不到,恐怕如今……
晏紫汐听到他说的城主府的这些话,又想到自己刚才听到他和云中盛的对话,便顷刻间明白了什么,但没有出声。
林行幽突然想起那日迟夭打断了商子裕去找红卫时说的话,便看向她:
“阿幺,那时你说那都云楼有些不对劲,是如何不对劲法?”
这时,屋内除了晏紫汐之外的所有人都想起来了这件事,那日小师妹的确说过这话,只不过被隔壁的响动打断了,所以他们便没有询问下去,之后便也就忘记了。
迟夭想到那日的情形,心口之处又似乎隐隐传来那种不适感。
她小脸微白,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能看到那些红卫身上缠绕着的黑气,还有那日,我们隔壁的那个房间里面,也有这种让人难受的气息,我一靠近便觉得胸口发闷,很不舒服……”
迟夭垂下了眸子,自从她可以修炼之后,她就能看到每个人身上的气息了,几个师兄身上的气息都是金色的,方才初见二师姐时,她的注意力极为集中,那时二师姐身上的颜色,也是金色的,现在便消失了。
哐啷。
晏紫汐手上的杯子掉落在桌上,发出一阵声响。
“我曾经修习瞳术之时,便在族中秘书中见过,的确有这样一种瞳术,拥有者能看穿世间的邪祟之气,以及其灵魂状态。修炼此瞳术者,需以自身纯净灵力为基,经历诸多考验,且心智要极为坚定干净,否则极易被瞳术所带来的负面景象影响,陷入疯狂,而我族上万年来,唯有一人会此瞳术,并未听说有所传承。”
众人听闻,皆面露惊讶。
迟夭想了想,二师姐说的族类,是哪个族呢?
她好像也没有学习过瞳术呀?
刚想到这,便听晏紫汐继续说道:
“而我族对此瞳术只有只言片语,因为此术法极其罕见,能觉醒者万中无一,且因其能窥视邪祟本质,往往会被邪祟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早在上千年前,就已经没人知道此术法了,若不是小夭儿今日说她能看到,恐怕连我也要记不起来了。”
言如风此刻也收起了自己方才哭唧唧的模样,变得正经,率先开口道:“如此说来,若是被那些修炼邪功的人知道,小师妹岂不是会有危险?”
“没那么容易被察觉,”晏紫汐微微摇头,“瞳术无需用灵力,用的是精神力,除非那人已然大乘,否则是很难觉察的,但仍需小心就是了。小夭儿,方才你在楼下,见到那云中盛身上,可有看到邪气?”
迟夭下意识摇摇头,突然想到二师姐还看不到,又开口说道:
“小夭没有看到,他的身上没有任何邪气,但是……那些红卫身上有。”
晏紫汐沉默半晌,“活生生便被做成了傀儡,这些红卫身上是邪气,也是怨气,老四,为了让逝者安息,这些红卫……咱们一个都不能留。还有云中盛,以防万一,我们也得下去好好查查他,不能排除他身上有隐藏邪气的法器。”
几人面面相觑,“如何查?”
晏紫汐无声地感受了一下玄祁的位置,随后纤纤玉指朝他一指,毋庸置疑:
“阴邪之气,向来都惧怕纯阳之气,小七的至阳之火,能让所有邪祟无处遁形。”
玄祁脑门上冒出个问号:“啊?那要是小爷一团火丢过去,他体内没邪气,小爷岂不是滥杀无辜了,老二,这么久不见,你变得更歹毒了!亏小爷方才还以为你变了,我又被骗了!”
晏紫汐指尖在杯子上轻抚一圈,倏地笑了,被气的。
她抬手便往玄祁身上注入了一丝灵力。
“如此便可,懂?”
玄祁撇了撇嘴,顿时汗流浃背。
该说不说的,老二这样,显得他有点蠢。
几人下了楼,那云中盛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五个红卫也是交错相叠,纹丝未动。
玄祁看了几人一眼,深吸一口气,微微抬手,便有一丝至阳之火倏地袭向了地上的云中盛。
但过了良久,那纯阳之火在他体内转了一圈,也没见他有半点反应。
玄祁又把那丝气息靠近红卫。
在迟夭眼里,奇异的现象便发生了。
红卫们身上原本若隐若现的黑气开始剧烈涌动起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而当玄祁把至阳之气引入他们身体后,红卫本身也开始剧烈颤抖,口中发出一种低沉的嘶鸣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那些邪气似乎在拼命抵抗着至阳之气的侵蚀。
“果然有问题。”商子裕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眸子都泛着冷意。
晏紫汐沉默片刻,把头偏向商子裕:“唯一能让这些红卫解脱的办法,便是让小七……”
说到这儿,她停顿下来,没再说下去。
商子裕看着那几个红卫,眼白都溢出了红血丝,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只捏紧了拳头,他看向玄祁,从未如此郑重道:“老七……拜托你了。”
说完,便背过了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