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城内,张伟叛逃的消息像一阵狂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城池。
大街小巷,人们低声议论,紧张而又惶恐的气氛笼罩着这座古城。南京战区司令部内,紧张的气氛更是达到了顶点。
在南京战区司令部的一处包厢内,黄兴正艰难地坐在椅子上,他的身体被绷带紧紧包裹,像一具木乃伊,只有眼睛和嘴巴露出。
尽管身受重伤,他依然坚持着,目光如炬地审视着手中的战报,思索着如何为孙先生提供更有价值的战略建议。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包厢内的宁静。黄兴抬起头,声音沙哑地说道:“进来。”
副官推门而入,他的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慌。他快步走到黄兴面前,声音颤抖地汇报:“大人,第七军暂编第十五师师长张伟他……他跑了。”
黄兴的眉头紧锁,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跑了?这是什么意思?”
副官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稳定下来:“就是张伟带领着他的暂编第十五师3000余人一同叛出党国,投奔张人骏去了。”
顿时,黄兴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什么?他居然敢背叛党国?你们都不拦着他吗?”
副官的头低了下去,他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我们拦了,但是他……”
黄兴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急切地追问:“他怎么了?难不成他还能像孙猴子一样飞天遁地,以此来突破你们的层层防线吗?”
副官的头更低了,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不,不是的……他挟持了第七军军长顾祝同!”
黄兴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的身体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什么!?”
他的声音如同雷鸣,充满了愤怒和不可思议。“这个畜生!他怎么敢这样?”他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
“那现在顾祝同他人呢?”黄兴急切地追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被张伟给抓去了,不知去向。”副官的声音低沉,几乎要哭出来。
“你们都是饭桶吗?3000多号人。跟着他一起叛变,还要附加一个军长,你们却一个都没有拦下来,你们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用啊?”黄兴的声音越来越高,他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无法抑制。
副官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黄兴的怒火。
黄兴还在想说些什么,突然,他的心脏骤然间开始剧烈疼痛,随即,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
血液沿着他的嘴角流下,染红了他胸前的绷带。
副官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他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喊道:“快来人啊!军医!
当孙先生匆匆赶到包厢,映入眼帘的是军医那无力的摇头,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宣告:“没得救了。”这句话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冰冷,无情地撕裂了空气。
孙先生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那一刻凝固。他的身体微微摇晃,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双脚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虚脱,他跪倒在地,连站立都变得异常艰难。
悲痛如汹涌的潮水般无情地将他淹没,他的心被紧紧揪住,呼吸困难。
他的拳头紧握着,微微颤抖,仿佛在与内心深处的痛苦做着一场无声的抗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不舍:“黄兴,你怎能就这样离我们而去啊……”
军医的脸色凝重而无奈,他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黄兴将军伤势太重,刚刚的消息彻底刺激到了他,气急攻心,而且他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如此激动的情绪,所以他只得长眠于此了。”
他的语气中流露出一种无力感,就像一个医生面对病人生命垂危时的无助一样。
孙先生听到军医的解释之后,沉默了许久,突然间,他的身体猛地一震,似乎从极度的悲伤中回过神来,想起了什么。
他突然动了起来,捡起了地上那封急报,那是前来报告的副官在极度恐慌之下所掉落遗留下来的,他在仔细地之后,只觉得一阵怒火冲上心头。
他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痛恨:“张伟?张伟!你这个叛徒!”他的声音在包厢内回荡,如同雷霆万钧,充满了对张伟背叛行径的强烈谴责。
“你这个无耻之徒,你不仅背叛了革命,还背叛了我们所有人的信任!”孙先生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直刺张伟的背叛行为。
“我民国最伟大的事业尽毁于你的手里!”孙先生几乎是在咆哮,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他的面孔因愤怒而扭曲。
“你不仅破坏了我们的团结,更摧毁了无数人的未来和希望!你就应该被永远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永生永世地背负着我们所有人的仇恨和咒骂,成为后人唾弃的对象!”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这个叛徒的极度憎恶。
在南京国民政府的最高领导层中,张伟的叛逃无疑是一场政治地震,震动了整个革命的根基。
孙先生的怒吼,不仅是对张伟个人的谴责,更是对整个革命事业所遭受背叛的哀嚎。
而在第七军内部,顾祝同的失踪和张伟的叛逃同样引发了巨大的波澜。
顾祝同,这位被士兵们亲切称为“军中圣人”的老将军,一直是第七军的精神支柱。
他的慈祥和公正,是维系这支军队团结和士气的关键。他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让第七军在动荡的战局中保持稳定。
然而,随着顾祝同的失踪,这根定海神针被无情地拔除,那些原本被顾祝同以智慧和仁慈调和的矛盾,如同被压抑太久的火山,瞬间爆发。
军中的气氛变得紧张而混乱,原本团结一致的第七军,开始出现了裂痕。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一些人开始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明争暗斗。
权力的空缺使得每个人都在暗地里谋划,想要填补这个空缺。
他们中的一些人开始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利益而争斗,军中的团结和纪律被无情地撕裂。这些争斗不仅在高层发生,连底层的士兵也无法幸免,被迫地卷到这场风波中去。
一时间,顾祝同的失踪,张伟的叛逃,军中的混乱,这一切的一切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侵蚀着每一个人的意志。
在这种情况下,革命军第七军的士兵们开始动摇,他们的信念开始动摇。他们看到的不是希望,而是越来越重的阴影。
在北洋军的重压下,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心中的不安和迷茫让他们开始寻求自己的出路。
士兵们开始效仿张伟,他们认为跟随张伟或许能找到一条生存的道路。
随即他们开始寻找各种方法,逃离南京城这个他们眼中的“人间炼狱”,前往九江,寻求一个新的开始。
随着时间的流逝,第七军的人数急剧减少。原本整齐划一的队伍变得稀稀拉拉,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自己的岗位,在南京城的各主要街道上,革命军的身影肉眼可见地减少了。
曾经熙熙攘攘的街道,现在变得冷清和空旷。那些曾经高昂的革命口号,现在只能在风中飘荡,找不到回音,稀稀拉拉的枪声被空旷的街道吞噬,只留下一丝凄凉的回响。
在这种不安的气氛中,南京城内一片混乱,局势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此刻,革命军第四军军长陈济棠站在一个隐蔽的前线司令部之中,他的目光凝重而忧虑。
作为一名经历过无数战火的军人,他对战争有着敏锐的直觉和洞察力。此刻,他能感觉到形势正在迅速恶化,一场巨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陈济棠深知自己的责任,他必须保护南京的核心区域,确保孙先生及其他领导人的安全。
面对如此紧急的情况,他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立即撤回所有外围士兵,全力保卫南京核心!”这一决策意味着他们要放弃目前的战局,但陈济棠明白,只有这样才能集中力量应对更大的威胁。
随即,他亲自率领一支精锐部队,急速奔向孙先生所在之处。
当他赶到时,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如刀绞。孙先生正抱着黄兴的尸体,悲痛欲绝。他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声音沙哑而颤抖,一遍又一遍地咒骂着张伟的名字。
孙先生的悲痛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几乎可以触摸到的悲愤。
陈济棠焦急地看着孙先生,他的眼中充满了紧迫感。此刻南京城的局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随时都有可能沦陷,要是再不撤离,他们的革命事业将面临更加危险的境地。
“孙先生,”他的声音坚定而急切,“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城内军心涣散,我们的革命军已然不堪一用了,我们需要立刻撤离!”
孙先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紧紧抱着黄兴的尸体,声音中带着深深的不甘和绝望:
“逃吗?我有什么资本逃呢,我的毕生心血都在这里,我最要好的兄弟也死在了这里。我有什么资本逃,我有什么勇气逃,凭什么跑?”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当前局势的愤怒和对失去战友的哀伤。
“先生!”陈济棠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现在军心尽失,大势已去,南京保卫战已然是不可能胜利的了,唯有后撤才是唯一的生路啊!”
孙先生听到之后,身体微微颤抖,不久之后,他冷静下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助:“撤?我们能撤去哪?”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陈济棠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提议可能会让孙先生感到愤怒和背叛,但他必须说:“要不然我们跟张伟一样去投靠张人骏吧,毕竟现在只有他才有资格抗衡袁世凯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孙先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几乎是在怒吼:“什么?难道我们要跟随那个叛徒张伟的脚步撤退吗?难道我们要向他投降,承认他那卑鄙的行为是正确的吗?”
“他不仅从肉体上夺走了我最好的兄弟的生命,更是从精神上彻底摧毁了我们革命军的意志和信念。”
“他是我们党国走向覆灭的罪魁祸首,是背叛了所有革命理想的无耻之徒!在这个时候,你要我承认他是对的?要我向他低头吗?这绝不可能!”
陈济棠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先生,这……”
他的话音未落,孙先生就打断了他,他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房间内回荡:“别说了,今日我就算是战死在这里,也绝不苟活。”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悲壮的决心,他宁愿与这座城市共存亡,也不愿意背叛自己的信念。
陈济棠彻底没有了办法,他知道孙先生的决心已定,但他不能让孙先生就这样牺牲。
随即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挥手向身后的人示意了一下,只见一只黑手悄然的出现在孙先生身后。随着一声闷响,孙先生被打晕了过去。
随即,众人抱歉了一声后,将他抬上担架。
陈济棠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他叫来自己最信任的师长陈明,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陈明,这是孙先生,他的生命比我们所有人都重要。”
“现在,我命令你,紧急的带领部队后撤,跟随张伟的脚步去投靠张人骏。这是为了保护孙先生,也是为了保护革命的火种。”
陈明的脸上露出了严肃的神色,他赶忙敬了一个军礼,回应道:“是,陈军长,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