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檀赶紧拿到了南屋,宝贝一样摆放在桌子上,不忘邀功:“香凝你瞅瞅,半米多高,多气派?”
“虽然是好看,不过好端端的,你买什么大鸡?”杨香凝不解其意。
“你不是属鸡的吗?卖泥人的那里也恰巧有,我就选择了,不过这也好看不是吗?鸡在古代里,就是‘彩凤’的意思,还是挺吉祥的。”
总之叶檀越看,越是欢喜,沉吟片刻,叶檀不知想起来了什么,便是一撤身。
“我出去一趟,去知青点。”
杨香凝嘱咐道,“你快去快回!不过,你先洗洗嘴再出去。”
叶檀纳闷,赶紧一抹嘴,再看手上,他又看了眼桌上的大泥塑,“嗯?怎么这大鸡,还掉色?”
“往泥巴上涂水粉颜料,能不掉吗?又不是陶瓷的。”
杨香凝说完,也摸了摸大鸡,泥塑身上冰冰凉凉的,可她的心却是暖暖的。
杨香凝深呼吸,再看一眼结婚证,还有一对照片镜框,内心愉悦比,其实叶檀,他人真的挺好的。
再想想自己那一夜,她为了一己私欲,主动的耍小心机,她掩不住的笑意……或许,哪怕没有耍心机,她也早就瞄准了叶檀。
毕竟人家的帅气外形,还有斯文的气质,对当时的她来讲,还是很致命吸引的。
哪怕,平日里假装不看他,不注意他,其实……私下里,她也没少与月半夏,半遮半掩,悄悄打听他。
总之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这辈子把身体奉献给他,最好再为他生个娃,倘若得到这些,哪怕后来,她真的与那个老医生结婚,也是此生无憾!
知青点。
叶檀里外看,也找不见李刚的身影,“怎么?他没回来,还是?”他拿上了布兜子,“算了,不管他了。”
叶檀只身去了神秘谷美人沟,然后蹲身抡起来了勺子,挖呀挖,但是他恍惚的,总感觉身后似乎有人。
他猛然一扭头,可是又没有。
错觉吗?
他拍了拍脸颊,算了,估计是错觉,还是安心挖吧——大概有了几十斤地黄了,他便一背布兜子,把自己挖的地方用脚涂平后,朝着另一个地方而去。
……
呵呵其实,叶檀刚才的感觉是对的。
没错,的确有人。
那就是李刚。
李刚原本在连部,连审问再惊吓再憋屈,便假死过去,但是醒过来后,他怎么能善罢甘休?他便在连部全体人员、都被四大恶女气得一蹶不振之际,趁看守宝来和如来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
……
“哦,原来……”李刚蹲在簸箕柳后头,贼头贼脑,见到叶檀的所有举动,恍然大悟。
“我说我上次怎么没挖对?还打不到黄鼬闹了一身骚?原来是没找对地方,幸亏老子跟着他,不然,呵呵!”
“争女人我争不过你,你给美女下了蛊,成了美女眼里的香饽饽。我就不信了,难道发财我也拼不过你?”
他撅着屁股,用手刨着:“呵呵,一会儿我也赚大发了!”
不到一个小时,就刨出来了一堆小地黄崽子,虽然地黄表皮都被他挠破了,还有的着急提前拔,不小心给弄断了,然后白汁裹上了泥巴蛋子。
但反正是药材,
他哪里管太多?
一会儿的功夫,李刚就在那里扒拉出来了个大坑——幸亏这里是美人沟,没有生产队的庄稼,所以不属于看青的侦查范围,不然,估计他又会被活捉了。
没拿袋子怎么办?
最后他灵机一动,脱下来了衬衣,往地上一铺,匆忙把地黄往衣服里一兜,扎紧口,只穿着跨栏背心,就往知青点跑。
“呵呵,等我发财了,看叶檀你小子还拿什么和我争?”
现在天色已晚,他又换了方向。
他想快马加鞭奔向供销社收购站,否则放到明日里,可就不好了!奔跑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
收购站。
李刚抬腿就进去,只有卷毛烫在,她也都要下班了,抬头一看掐点儿来的,很是不喜。
“同志,你有事?”
“哎呀,当然有事!难道没事我还闲的蛋疼,跑过来找你?”
李刚抬头看了眼卷毛烫。
‘我擦这货,长得可真丑。三角眼,小薄嘴,嘴角还下垂。下下等的容貌,居然还有资格站在柜台里当一个国家人?真特么奇怪了。与我们村里的女知青相比,她简直提鞋都不配。’
想起来了林孟晚,王小琴,王小燕,林晓晓,还有杨香凝,他擦了下嘴角。
暗暗评价后,他把垂在后背上的一大兜子地黄一抡,丝毫不注意形象,最后,“咔嚓”一下,往柜台上一蹲,理直气壮。
“我要卖草药!”
卷毛烫一皱眉。
尤其看到他甩胳膊时,跨栏背心的侧处,不小心都漏出来了一个点,忍不住小声骂着,“臭流氓!”
只见李刚根本啥都没听见,只顾着要发财的节奏,瞬间打开了衣服袖子——豁然一堆地黄。
卷毛烫一见,
又皱起眉头。
她伸手捡出来了一根地黄毛子,“你这是什么呀?我都,我都不认得,你这一堆看起来,怎么乱七八糟的?”
“当然是地黄呀,药材不是吗?你连这个都不认识,真是无知!少废话,你这多少钱一斤收购?会不会很贵?”
“你这?”
卷毛烫捂住口鼻,厌恶看着满柜台的乱糟糟,而且有不少断了的,白浆外涌,还有的皮子破了,伤痕累累,便一皱眉,“1分钱一斤!”
“巴嘎!”
“巴嘎!”
李刚一听一分钱一斤,接连骂几句后,继续火冒三丈,“你这丑女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了三百户村叶檀那小子多少钱一斤。你休想在我这里糊弄老子,耍花招!”
“叶檀?丑女?”卷毛烫又是一皱眉,面对这口不择言的粗鲁村民,她扭头喊,“组长!”
可是,那个油腻男组长,家里孩子发烧,早就提早下班了。
这时,李老刚鼓捣完草药,
听到了喊叫他来到了前面。
一见和叶檀差不多年纪的李刚,再低头一看柜台的地黄,心疼唏嘘不已:“哎哟,这,好好的地黄,你怎么都给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