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还有您的一套浅灰色新衣裳,”杨香凝起身拿过来,给刘月芳胸前好歹一比量,“看看、多好看?”
杨国安又抽起来了烟,“我看这姑爷,真是选对了,”
看了一眼刘月芳,他神气不已。
“前几日,你这老东西还背地里瞎埋怨。你看这样的好姑爷,还不是打着灯笼都遇不到?”刘月芳说着认可的话,并且频频点头。
见杨国安不吭声,她继续夸赞,“自从姑爷进门借口什么赎罪,咱们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都是这几十年都没有过上的好日子。别人家都指望生产队那点儿饼子粥、土豆蛋子,而姑爷一来,顿顿有肉吃。”
见屋里暂时只有他们二位,杨国安便悄悄伏在刘月芳的耳畔低语。
“那个地方,加把锁。”
刘月芳脸色变了变,顿时涌上一丝愁苦!
杨爱党和杨爱国从厨房出来,杨爱党扶着父母,去了正房,杨爱国则是继续收拾碗筷。
叶檀进屋了,带来了一阵大葱鸡蛋香,那味道很诱人,杨香凝见到鸡蛋,又是大吃大嚼干一顿。
叶檀看着杨香凝贪吃一脸陶醉的样子,很是欣喜。
不用检查,定是有了,并且坐稳了胎,小孩子已经在她的肚肚里扎根,汲取营养了。
“媳妇,你真的有了,你就认命吧。”
“呃,”听叶檀如此说,杨香凝皱眉,“不知怎么,我就是今日感觉馋嘴贪吃。而且,我,这一整月都过去了好久了,依然没来。”
“没错,肯定是了。”
“那?是女儿还是儿子?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杨香凝试探,内心忐忑。
因为她读高中时,有同学家里生了连着6个女孩,同学妈妈因此在婆家特受气。她家给孩子起的名字,都很奇怪。
什么‘来弟,招弟,唤弟,等弟,梦弟……’无论叫了什么名字,反正最后也没有弟弟生出来。
而且她的那位同学奶奶,对她们几个女孩从来都是冷冷的,每日里除打就骂,所以香凝也自然想到了自己。
“万一奶奶和爷爷不待见女孩,那可怎么办?”
“放心吧,”叶檀帮她捋了一下长刘海,“你我喜欢就好,男女都是你我的孩子,怕啥?这与他人无关,所以你不用忧心。”
“哎,可是,婆婆原本不就是不喜欢村姑进门?”
想想订婚那天,林晓晓说的种种,杨香凝叹口气,嘟起果冻唇,惆怅不已。
“别怕,记住,你是村花,可不是村姑。”
叶檀解释道,“再说了,以后我在村里住着,房子盖在村口,你有什么可怕的?至于父母目前在大西北,而且,即使他们未来回了京城,也不会跟咱们一起住的。”
见香凝依然愁眉不展,他又问了句:“不过,你知道破除婆媳矛盾的制胜法宝是什么?”
杨香凝柳眉微蹙,摇摇头。
“呵呵,我告诉你,那就是不住在一起。”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一起就会少很多日常纠纷,大不了我这辈子不回城,在村里陪你,而他们在京城,井水不犯河水,难道这关系还不好处?”
见她有一丝丝释怀,叶檀继续,“咱们无论生男生女,都自己带,都给姥姥带,还管谁喜不喜欢?”
“不是说你的父母不喜欢我吗?如果不喜欢,可都不是生男生女的事。”杨香凝面颊刚一转晴,便又飘来几朵愁云,“你,那天邮寄信件,那封家书怎么写的?提我了吗?”
“当然提了,不光提了,还发照片了!”见杨香凝点头,叶檀抱住了她的肩膀,安慰,“媳妇,别怕,我父母不会嫌弃你的,也不会有门户之见,别听林晓晓那日的胡咧咧。我父母,可没那么市侩庸俗!”
“当真?”
“当真!而且,他们二老也会尊重他儿子的选择,也会相信他儿子的眼光,所以,这个你不用愁!”
“乖,保持好心态,”见杨香凝的脸色,瞬间又好了不少,叶檀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都是孩他妈了,还这么喜欢疑神疑鬼,呵呵,不过等婚后,我要找一趟老村长。”
“你找他做什么?我听大哥说,不是他今天还想搞你吗?”
问完了后,香凝却见叶檀云淡风轻,她摇摇头,“人家都搞你了,你看上去心情还极好。哎,真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本来就是李刚乱扣帽子,最后听说需要游街的是李刚,可不是我!”叶檀一撇嘴:“反正我也没有错,还怕他一个老村长?我只是想给你请假,不让你去下地干活了,你在家养肚子,还可以顺便复习功课,有什么不好?况且,我养活得了你。”
他们躺在了炕上,想午休。
叶檀听到院外,传来“嘡……嘡……”的响声,莫非是捏泥人的来了?因为哪次卖泥人的走街串巷,都是敲铜锣。
不等与杨香凝打招呼,他猛然坐起来,朝着院外奔去……几百米远外,果然一个大爷推着小车,上头挂的都是花里胡哨的小泥人,还有彩色风筝,随风乱转。
“来,我想买泥人!”
叶檀挥手喊叫着,
大爷赶紧奔过来。
叶檀拿下来两个风筝,又看一眼板车上重点位置的一对大型泥塑,特别惹眼——那是一对五颜六色的大鸡。
叶檀一下就相中,自己媳妇属鸡的,赶紧买一只摆放家里。
一看爪子,就是纯手工捏的,这如果在后世,一准会被列入非遗保护的,而且后世,大津卫的泥人都绝迹了,何况是多彩泥塑?
“买这个!”
“一块五,”
叶檀快拿钱,好便宜呀!
从杨树下穿院落而过,叶檀玩心四起,还对着鸡屁股,用力吹了几下。
结果那声音,都把杨香凝给惊到了:“什么声音?不是今天不上工?怎么生产队的哨子,似乎就在耳底处吹?”
她和衣推枕,起身,预想透过那层黄色的窗纸,能够看清楚院落,但是,还是无法。
“把你吵醒了?”叶檀坏笑。
“嗯?你手里?”
“这还不认得?你们大津特产文化,‘泥人张’不是吗?”叶檀说着。
香凝揉了揉眼睛,下地穿鞋子,并疑惑不解:“泥人张不是泥人吗?这花里胡哨的老大个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