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葛明沉默良久。
褚洪啸扶墙起身,双臂搭在木桩上说:“别再犹豫了。来,帮我捆下绳子。一会儿他们进来,察觉到不一样,会怀疑的。另外,你回家也小心。他们一直在找你。”
褚葛明无奈,只好系上绳索。他出门到市场,买回两个鸡腿和一个卤猪蹄,和一瓶矿泉水,再次潜入大牢。
将鸡腿塞进褚洪啸嘴里,一口咬下一半,满口饱食。鸡腿吃完有些噎,喝下半瓶水,又啃着卤猪蹄。舍不得吃,一小口一小口咽。
褚洪啸说:“总算吃顿饱饭。”
褚葛明说:“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褚洪啸说:“傻孩子,有这个心,你爸就已经很欣慰了。”
“里面有动静——”两个穿蓝红制服的巡防停在门外。钥匙转动,两人持着电棍进来。
左右探查,其中瘦的说:“怎么有股香味,好像刚有人在这吃过炸鸡腿?”
另一壮的打个哈欠说:“我看你是饿了。看见什么都像鸡腿!”
瘦的目光从褚洪啸脸上,往下扫,忽然指着地上粉末说:“你快来看,地上有渣滓?”
壮的慢悠悠蹲下身,手在地上摸一把,搓了搓,放在鼻口闻,说道:“有油!”
他站起身,油渍在褚洪啸裤腿上反复擦。
瘦的站起来,捏着褚洪啸下巴,说道:“张开嘴?”
褚洪啸慢慢张开嘴,旁边壮的凑近说:“嗓子根还有肉渣!”
瘦的往褚洪啸肚子上掏一拳说:“说,刚吃了什么?”
褚洪啸说:“两位差爷,我倒是想啊,这么多天别说吃肉渣,我连闻都没闻到过。”
壮的说:“不是肉渣是什么?”
褚洪啸有气无力说:“还能是什么,太饿了,自己嘴里的肉呗。我还舍不得咽呢,就被您老人家发现了。如果您想吃,在下可以给您尝尝!所剩不多,您别嫌弃。”
瘦的道:“马溜,你别听他瞎说,这人油嘴滑舌。我看是还没挨够。”
马溜抽起电棍两下打在褚洪啸身上,电流滋滋啦啦响。他说:“怎么样,得劲吧,德爷。”
德爷说:“要是个小娘们,折腾折腾还有点意思。和他在这贫,没什么意思。”
马溜说:“您这体格,这年龄,我真怕折腾散架了。不有句老话,家有娇妻,神仙难医!”
德爷说:“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别想打我家小雀儿的主意。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马溜说:“就那么一说,我哪敢呢!不说您这,我家母老虎就得让我先成骨头渣子。今天发俸,我请您到春宵楼快活快活!听说进了一批新货,尝尝鲜?”
“尝尝鲜!”德爷提提裤腰带说:“这就走?”
“这就走!”
两人抓起电棍,准备离开。
德爷停住脚,回头对褚洪啸说:“今天爷心情好,不陪你耍了。你在家这几天,家里人也不来看看!”
褚洪啸抬起头说:“我家里人都忙!功夫。”
德爷说:“给你提个醒,如果想在里面舒服点,多叫家里人来。马溜能帮你带信。”
褚洪啸说:“不劳两位差爷。家里穷!”
马溜说:“甭理他,穷鬼一个。咱们走……”
两人出了门,换衣间换下差服,直往城西春宵楼去。褚葛明一路尾随。
见他们入了房,从屋里顺走一壶酒,折返狱中。
褚洪啸见他来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褚葛明将酒壶口对准褚洪啸的嘴灌酒说:“给您带了一壶酒来。”
褚洪啸咕嘟咕嘟,喝下两口说:“好酒!绵甜醇香。在哪买的!”
褚葛明说:“春宵楼的酒!”
褚洪啸变脸道:“我不喝了!你这孩子,怎么净天不学好!听两个歹人去那种地方,你也去。”
褚葛明说:“爸,这就是那两个贼人的酒,他们还没喝,我就顺走了。”
褚洪啸怒骂道:“小小年纪,学做贼!谁教你的?”
褚葛明说:“爸。我只是想捉弄捉弄他们。他们进门就抱着女人啃,我就把酒拿走了,一会儿他们喝酒还得花高价!扔了不也可惜,就想着您也享受享受!”
褚洪啸说:“要是让我知道你到那种地方去不学好,我非打断你的腿。”
褚葛明说:“爸爸,你放心。我帮你出出气。他从兜里摸出一根金条!你看。”
褚洪啸说:“哪里来的?”
褚葛明将东山村的事说了一遍。
褚洪啸不无担忧道:“东山村那帮人皆是亡命之徒,千万别叫他们发现了。这钱,你要妥善处置!它可是多少可怜人的血汗呐!”
褚葛明说:“放心吧,没人知道我会道术!”
褚洪啸说:“好了,你回去吧!”
褚葛明表面应承,出门来到春宵楼。那两人还未离去。德爷了事之后,侧躺在床边,抽着烟等马溜。
抽完两根烟,马溜提着裤子,软绵绵拖着步子来找。
马溜说:“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德爷睥睨马溜说:“还说呢。这妞不咋地,前平后板。跟你家母老虎比还差得远,所以我早早就出来了。我看你家母老虎就是火气太旺了,对你才那么凶。我回头帮你制服她,保证乖巧像猫咪。”
马溜抿嘴说:“那你家小雀儿可否让我也解解馋,过过瘾。”
德爷啐道:“我前面说的话,你全不当事情是吧。”
马溜说:“哎哟,哥哥喂,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过个嘴瘾。话又说回来,我可不像您那么小心眼。我家母老虎,我虽不敢和她提这事。但你要能降得住她,那兄弟我自是不会吝啬。回头您和司狱提一提,调我去管商贾市场。”
德爷笑道:“你小子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
马溜搂着德爷往外走说:“什么都瞒不过您的锐眼。您看,要不是收了三瓜两枣,就凭我这点俸禄,哪有钱请您快活。”
德爷说:“那得看,你家母老虎什么时候变成温顺的猫!”
马溜沉思片刻道:“我有办法!”
德爷眼中放光连声说好,出门遇见老鸨问:“多少钱?”
老鸨说:“三百武币!”
马溜说:“什么!就算是新人,也不能敲竹杠呀!”
老鸨笑道:“您旁边这位喝了两壶酒!”
德爷说:“我就喝了一壶!你这是黑店吧,我们也是老顾客了,你不能杀熟啊!”
老鸨取来账单说:“您看!”
马溜说:“唉,行了行了。不和你啰嗦。钱拿好!下次有新姑娘,记得发信息。”
老鸨满脸堆笑,接过钱说:“放心,下回您再带朋友来,额外送一壶酒。”
马溜竖起大拇指:“行!会做生意!走了。”
老鸨送出门说:“两位,慢走!常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