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彪说:“谁让他多管闲事。回头下场和那个小子一样。等会儿你到县上去广告公司看一下,村口的牌子让他们抓点紧。”
金奎说:“行呢,那褚家那个小子怎么处理?”
金彪说:“听说在东山村露头,先不管他。这次就拿他家做典型。昨天我已经单独通知连翠了。从她家开始交钱。她听话,她家男人就有生路。要是死犟,就只能杀鸡儆猴了。”
金奎鼓掌道:“爸,我真是服了您!虎哥那边怎么说?”
金彪说:“虎哥!虎哥!你整天跟着那个虎哥除了打打杀杀,还学会什么?你把人玻璃砸碎,把头敲破又怎么样?动静虽然大,不起作用。跟你爹好好学着点吧。别看我们不入朝堂。可谁当县太爷,我们都吃香喝辣。”
金奎说:“爸,我当时也没多想。那您后面准备怎么办?”
金彪说:“咱们和东山村联合同步。他们主做娱乐城项目。咱们主做民宿和餐饮。”
金奎说:“咱们这距离东山村十几里,谁愿意上这来?”
金彪不耐烦走到面前,摘去耳机,叹气说:“少打点游戏,多动动脑子!他们东山村原先是干什么起家的?”
金奎小声说:“打家劫舍!”
金彪说:“文明用词,那叫财富共享。你指望他们从良?”
金奎说:“那和咱有啥关系?”
金彪说:“他们收归州府,现在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他们懂做什么娱乐,无非是赌场和抱剑营这类买卖。咱们村民宿餐饮,搞点野味什么的,再经营一个地下钱庄,我这已经有几个府里官员入了股。这钱呐放着可不生钱。”
金奎说:“我听虎哥说过,他以前专门帮人收账。以后他帮咱收账?”
金彪呵呵一笑:“这就叫专业对口。你多向你那个同学夏申学学,人家现在没上学,现在已经是勾押官,多厉害!”
金奎说:“人家爸是勾当左厢店宅务公事。爸,说吧,您让我管什么?是这条河沟,还是那片稻田!”
金彪往他头上一打,说道:“合着,我刚才等于白说了。我让你管什么!我让你管这台电脑!”
金奎说:“好嘞!谢谢爸!”
金彪气得拿起苍蝇拍,打金奎后背:“我还让你管这一屋子的苍蝇。”
褚葛明见无所获,潜行出门,骑车去县上。东行七里南行十里,到达县城。
一路上运气骑行,速度飞快,超过电动车,车上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抵达县城,褚葛明找一处熟悉街道,将车锁在公园停车场。
来到衙门前巷口,四下无人,褚葛明扎入地下,挨个房间寻找。
里面的牢房人满为患。整个地牢散发着一股腐臭味道。
南边区域是多人牢房。终于,褚葛明在东北角一处单人牢房,找见熟悉身影。
房间密闭无光,一侧堆满各种刑具。
褚洪啸双臂伸直,被捆在一个木架上,双腿不能打弯。满头血迹与头发结成干块。
应是多次流血与已干血迹融合所致。眼睛肿胀,嘴角破口。上半身裸露,身上许多淤青。
褚葛明咬着牙,眼中噙着泪。他露出地面,上前解开绳索。褚洪啸腿软身倾,扑到地上。
扶起褚洪啸,褚葛明说:“爸,你受苦了,谁把你打成这样!”
褚洪啸仰头望向褚葛明说:“老天爷,你这是来收我了!我儿还小,现在还不能跟你走。”
褚葛明拍拍父亲的脸说:“爸爸,是我,猪娃子!”
褚洪啸努力瞪大双眼,眼皮却耷拉着,如何也睁不开,伸手抚摸褚葛明的脸,说道:“猪娃子?你真是猪娃子?”
褚葛明眼中泪水控制不住流下来说:“爸,你受苦了!”
褚洪啸许是直立过久,双腿没知觉,怎样也起不来。褚葛明扶他不起,也一道蜷在地上。
褚洪啸右手缓缓拭去褚葛明脸上泪珠说:“猪娃子,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有泪不轻弹。哭哭啼啼,叫人笑话。”
褚葛明忙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着。褚洪啸看了一眼紧锁的牢门说:“你,怎么进来的?”
褚葛明向父亲演示一下秋色连波:“爸,你别害怕,我受仙人指导,结合经书,自创的潜行之术——秋色连波。你看,还有这个!”说着从腰间掏出仙笋。
褚洪啸说:“这是什么?”
褚葛明说:“仙人的头发!也就是本地人谣传的仙笋!”
言罢,手持仙笋,轻轻从褚洪啸身上一处伤口划过。褚洪啸面部扭紧的肌肉逐渐松开。
不过一会儿,那道伤口肉眼可见的速度竟已愈合。
褚洪啸说:“这仙笋还真是神奇,从前只听人说,不曾见过。这个也是仙人送你的?”
褚葛明露出得意的笑容说:“正是仙人送给我的。”
接着将在金家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褚洪啸说:“看来这个事情相当复杂。我就说他们怎么让我交代杀人的经过。我这里你不用担心。你爸虽然出生于书香世家,可也有几根硬骨头。你赶紧回家去。你妈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褚葛明拉着褚洪啸的胳膊说:“爸,我们一起走吧!等天黑,我们从地下潜出。现在,我先去找赵国茂帮忙,让他爸帮忙找车。”
褚洪啸说:“猪娃子,关心则乱。你失了方寸。我跟你出去,那不就坐实罪名,正中下怀。跑出去就成逃犯,岂不连累人家。这是万万不行的。”
褚葛明静下心思考父亲说的话,冷静下来说:“那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受苦呀!”
褚洪啸说:“他们的目的无非是让你别再追查秦景的死。我咬死不受他们威逼。他们也不能再把我怎么样。”
褚葛明说:“难道就这么算了?秦景是冤死的。东村那帮人作为守山人,监守自盗。禁猎期在山里布置兽夹,挖兽坑。这些可都是铁证啊!”
褚洪啸说:“他们原先就是那山上的一伙土匪。被当时的知县收编,泥石流之后村子重建,才下山做了守山人。然后,知县上任不到两年因为招安立功,入府当官去了。”
褚葛明说:“那咱们往上找知府鸣冤。”
褚洪啸苦笑一声,说道:“哎呀,傻孩子,多年未升,突然就高升了?不是他招安功绩多高,而是,他的授业恩师调任长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