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区与第四区交接的吊桥,在Z女士的描述中的事过去后应该是有大半个月过去了,似乎因为当地区政府懒政的原因,直到现在都没有开始切实的修补行动。
站在吊桥边上的梅里捏着下巴,忽得转头看了看C,说道:“按她说的,是有预知到了吊桥会崩塌的可能,但你觉得会有因为一个人的厄运影响,而适时坏掉的现代工业产物么?”
凭直觉来讲,这个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C凑近了一些,看着因为桥梁之下因为断裂而沉下的桥梁结构,不是从支撑结构出现问题而是正好地从中间地段劈落?这算是什么情况……
运用枚举法的话,自然会把原因自然而然分成以下数条。
一、 桥梁年久失修。但根据了解,第三四区的这个近道开辟才不久时间。
二、 本身具有质量问题,积重难返。钢筋混凝土就算要出现问题,也不该是这副样子。
三、 车辆超过载荷导致坍塌。这小型吊桥的宽高根本就无法容纳货车通过。
四、 外力影响。但什么外力才能够直接影响到这东西?
虽然对于这次的枚举结果并不算多么放心,C还是把想到的这些都一一说给了梅里听。
“自然而然的灾难就算能够得出也没有具体意义。我们本来就可以把所有的事件都假设为全是统一的外力因素影响,然后在这个假设上延伸问题。”
梅里摸着下巴,然后看着C说道:“最为直接的外力因素,会是什么?”
在C为这个问题整个愣住的时候,梅里好像又不需要她去回答什么一样背过了身去,说道:“去下一个地点吧,这里没什么值得再看下去的东西了。”
潜意识以为还要大费周章地侦测些什么,C对于梅里草草了事的行动也没有什么异议。二人在叫上计程车后,很快便来到了第四区的某个地方的Agave home连锁便利店门口。
这里的微波炉爆炸事件过去的时间相对更近些,C走入店内,跟那个擦着收银台旁边的屏幕的店员攀谈了一阵后走了出来,对着梅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是他也是新来的,不太清楚来之前店里发生的事。不过能知道的是Agave home用的设备都是新的,那天的问题实在弄不清原因。”
C看着梅里,把自己刚刚取得的情报大致说了声,其后才不禁小声嘘了一句:“比方说,假设是你去背后操纵了这一切的发生,你会去怎么做?”
梅里对于C这个疑问好像也挺感兴趣,虽然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我的话肯定不会让她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考虑到个人习惯好像并不能帮助解决问题后,才傻眼般看着C说道:“你是真认为法师就是万能么?除非长久地盯着一个家伙给他制造点麻烦,想让没有时刻控制的情况下一个人产生这样的情况,需要非常地花费精力。”
“换言之,你也不信有人会为了恶心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到这个地步。”
C用力想着梅里曾经能够做到的那些事情,最后才不免问了一句:“倘若提前布置好这一切,最后给她一个暗示去碰上这些提前设置的陷阱,会不会就能达成了?”
梅里看着C,迟缓地把手合成拳击在另一只手上,轻道:“可能你确实是个什么天才来的,如果属实的话想要理清这一切还是很容易的。只是我好像忘了大概最简单的一件事。”
“什么事?”
梅里用双手比划了一下扭动摩托油门的动作,挤了挤眼睛,说道:“那个骑摩托的小子上次侥幸没死,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用点手段来弄清楚他急转方向冲向Z女士的原因,不就能证实是否有法师插手的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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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靠在工位上,用嘴叼着一支笔,整个人的样子似乎有些出神。
他的视角去看自己的工作,只不过是稀疏平常的分拣工一般的行为,只是最近在审阅之余,自己偶尔会在业余时间开始写点东西了。
虽然可能没有掘墓人霍华德那种已有著作傍身程度的文笔,但多少还是想记录一下那个疯狂的十二月所发生的一切。
比方说亡妻的未竟的复仇、艺术会展那混乱的屠杀。
虽然审查机制上不会允许这些梦话一样的东西随意发表,但只要做好一系列艺术性加工,弄成另一篇主谓宾含糊不清的故事,自然很多人会看不出来。
想要下笔总是不知道从哪个位置开头,究竟是自己和南希的感情,还是和事务所的那个可人女孩的初次碰头?
尽管并不羞于承认,自己确实是有些痴迷于那个疯狂的魔法侦探身边衬托的绿叶了,对于自己感情上是否忠于南希,好像也有着双重标准一样。
只是一月的寒风总是会替代那些口齿不清者做出应答,现在越是有着空闲,脑海里越是无孔不入地渗入着那个显得有些木木的女孩的笑容。
虽然她比起那个所长来说并不怎么爱笑,但能够为他所简单捕捉的那些东西已足够多了。
比方说有一头雪瀑般靓丽的白色长发、思维敏捷、说话直抒胸臆、带上了一些死板味道的莫名认真,以及在那个大平层里头有着十足劲道的横脚一踢。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感到这样便去求爱会显得有些核突,也不至于会去幻想被她再踢一脚来获取快感。
要按布朗的理想来看的话,倘若现在的自己不分轻重的就要去扰乱她的生活,应该会被那个梅里直接打包从某个跨海大桥上扔下去的吧?
出神的内容已经延伸了不少,旁边用肘点了点布朗肩膀的霍华德还是有些无语,出声骂道:“你这算又是怎么回事?大白天就像个处男一样在那犯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偷偷看了十八禁影片一晚上睡不着的未成年。”
似乎清醒过来后只能听清霍华德一半的责骂。布朗皱了皱眉头,好像对这个家伙打断了自己对那位克里斯蒂娜小姐的美好幻想有些不满,开口道:“怎么,在她们那边碰一鼻子灰,现在指望我来打感情牌了是么?”
“指望你这个便利的工具人的话这编辑部还怎么运作?我是说,哪怕不去对那两个特殊人士进行报道,就近几个月发生的异常新闻不是已够多了吗?”
布朗看着似乎余怒未消的霍华德,并不清楚他是怎么在这个情绪下还能说这种不清不楚的话的,“怎么,你想搞个类似神秘学的总结专栏?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见报?”
霍华德偏了偏脑袋,双手交叉着包肘不再言语,一副“你以为你手底下在写什么我不知道”的表情。
想到或许有必要为了提升个人观感,而去为那个事务所的两个人保守一些不可外宣的秘密。也许这也是留着自己的记忆不动,反而让霍华德这个锱铢必较的家伙吃尽苦头,可能就是这个用意吧。
虽然想到了朋友阿尔伯特的死,身上会不免起些鸡皮疙瘩,但布朗还是抱着所谓的责任心举起了双手将沉默的霍华德推了开来,说道:“我不建议你去整理这些看着就极其可疑的东西,回头我去找事务所的助手去聊一聊吧。”
如同甲亢患者般高昂着脑袋的霍华德这才把脑袋偏到了另一旁,缓缓地走到了一边去。布朗把桌上已经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不禁还是感慨万千,也许不让他知道才是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