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梅里的庭院 > 第10章 无声自白

第10章 无声自白

    从大雨中缓步走回家的路上,我又一次想起了他的面貌,这大概是我第四十二次渴求着他充浸在我的身心当中的时候了,整个人生好像还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感受到那么强烈的孤独。就像是被庸医拿气泵来粗暴地做着心脏起搏,生死界限模糊着甚至忘了自己究竟是怎样一个状态。

    大概还能稍作延伸地想起一些周近的事情,但这和刚刚的追逐不尽全是无关的……像是在害怕着曾经追求过的事物或者哪种内心无法确信的东西实现一样,就算意识到自己的精神是彻底失常了不会发生变化。

    我好像看见过那一番景象,但不知道究竟是想要去留住还是因为触及伤痛更想要去摧毁,内心陷入了二元的矛盾不定。如果说有期限时效的温柔和间歇性的感冒药是类似的罪恶,那这种迟缓伤口发作但毫无治愈作用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

    杀死他。

    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

    可是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有遭受什么直观的苦痛,谁也没有因为任何的接触产生非分的差池,为什么这种欲望就强烈得快要突破出脑际呢?

    那杀死谁?

    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杀死谁???

    我想要抹杀的不过是致使这平淡日常出现分歧的存在,是破坏了我所图求的简单幸福的存在,是致使本无异色却强迫暗示着让一切失去兴味的存在。哪怕软弱如我,也一定能通过这双手抹杀的存在。

    那到底是谁呢?

    答案我明明是知道的呢。

    -

    随着一声清脆的粉碎声过后,大脑在混沌中让眼神尽力对焦在眼前这个人上,尽管她在说什么已经无法辨析,在这片蜂鸣的末尾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一样,然后才在恢复正常的五感中感知到是这个恶趣味严重的女人把又一颗自己搞不清用途的奇怪石头在自己脑门上拍碎了。

    “你知道我身上的异常?”

    梅里握了握C的手,确认传递来的握力感知已经恢复了正常后,将扛着的强光照射器交给了C手中,转身提起巨大背包扣在了身后,说道:“如果说先前的感受尚且不损及现有的认知的话,大概这一行后面的路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安抚的话很抱歉我只能回去之后再慢慢对你讲了,这是我的过失。现在拿着这强光照射器透着石板把一楼那些诡异的东西全都轰个干净吧。”

    C多少松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打起精神来,悄悄回嘴道:“下次一定一定要提前处理……”

    梅里在楼道上看着楼下被强光照射出来的惨然不成人形的事物向上冲来的样子,无端也是感觉有点悲哀地苦笑了一下,把石板迅速挡在了照射器前面,在隔断透析出来的光线前飞驰而来的影子猛然就被冲击得碎裂开来,在湮灭的事象前暗想着,如果我能在这玩意飞过来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处理完的话,恐怕也不会变成这么一个麻烦的情况了。

    两人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姿态缓步下楼,到达楼梯底部时几乎是对着一楼的整个平层轰击了一遍过后,公寓一楼的幻视基本被消灭了个干净,就连楼梯前的那个坑陷也因为神秘的消除而恢复了原本无缺的样子。

    这种情形不禁让C咂舌,她天天看的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居然是有用的,但问题的根源完全发生了变化。已经没有人在意南希去了哪里,在城市深处的这个公寓里能产生这些事物,基本已经确定是南希本人跟邪神产生了牵涉,倘若跟没有线索的外部情况来看,最后的问题就在于先前侧室的暗门当中了。

    “倘若要比喻的话,这两天的情形你该怎么描述在你的日志里头?”

    “……我不知道,起码这一天还没有完结。”

    C跟梅里对了对眼神,这种玩笑话在下一个糟糕时刻的分界来作填充,总是显得很没有品味,尽管如此,若是不这样,就无法提起从前那种没心没肺的勇气,去做下一步的决断。

    就好像某一朵花的死亡,总是要到另一个花期去俯瞰一样。

    暗门在C猛烈的一道横踢之下变形,从锈迹横延的门锁处还看不出有什么损坏的趋向,但梅里在旁边还是不禁汗颜,这家伙看着人挺娇小弱气的,怎么体能表现出来确实这么恐怖……

    不过这种程度的性能摧毁已经差不多了,梅里从口袋中掏出一粒暗红的石子,向着暗门陷落的缝隙丢去,刚好停留在门正中的石子闪烁了一会儿就猛然爆炸开来,将暗门的铁皮炸得四分五裂。

    此后展露的情形,就是在这么一个狭窄的空间里,某个女人跪倒在角落中,明显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的样子。

    实际上这么描述还是有所欠缺,因为一般一眼看过去第一个会注意到的反而是整个房间铺得天花乱坠的诡异仪式陈设,以及压迫感和存在感过于溢出的某支暗红色烛火。

    梅里和C的闲聊停了下来,此后像是尚且来不及感慨视觉内接受的场景,就被狭窄空间中南希尸体前恰巧倒落熄灭的烛火爆破掀起的一股气息整个轰到了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