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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悲歌长生路(十)【终是天上长生的他,怎该有个家?】

    古朝一七年五月十日。

    这场比试规模空前宏大,演武场附近的百姓几乎全都汇聚在这里。

    他们来到这里,不仅仅是为了给金家加油助威,更是为了一睹传说中仙人的风采。

    “师傅。”

    楼台中间,金十九单膝跪地,抱拳对着眼前中年男人,恭敬的行礼。

    虽然眼前人样貌平平,但是楼台中间的人,都见过他那远超乎凡人的仙家手段。

    “起来吧。”

    男人的手轻轻一挥,金十九直接站起身来,好像无形中有什么看不到的力量,在托着他一般。

    而一旁的黄袍龙纹加身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则是面露喜色。

    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仙家术法啊。

    “谢师傅。”

    金十九起身后,又对着那男人拜了又拜。

    “不必如此,你我缘分将近,而今日你印堂发黑,恐有不祥,你,自求多福吧。”

    金十九听到这,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结局…竟是如此吗…

    而座位正中间,大皇子则是冷笑一声。

    金十九的仙缘到头了,那这人的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

    而那中年修仙者则全然不管众人各异的神色,他脚踏虚空,一步一步走到了演武场正中间。

    “是仙术!”

    “这是仙人啊!”

    “仙人保佑啊!”

    台下,百姓无不跪地膜拜,高呼仙人保佑之类的话。

    而金家众人,也吃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恐怕不是戏法,而是实打实的仙家手段!

    “安静。”

    中年修仙者平静的声音在人群里四散开来,众人只觉得,此刻好像有什么一下子就平复了自己内心的激动。

    中年男人神识散去,最后停留在王饬身上,但仅仅也只是一刹那,便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这金家倒也是人才辈出,但是…这金二十也不过三灵根,而且三灵根都是下品,和金十九比起来都差了太多。

    “哎。”

    自己踏过这中州太多城池,却连一个五灵根都没有,大多都是一个或者两个灵根。

    四灵根补齐成伪灵根,倒是还能勉强筑基,但是只有一两个灵根,注定与仙途无缘。

    至于金二十的三灵根,收与不收,也无太大关系。

    中年修仙者负手而立,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随即又脚踏虚空,回了楼阁中间。

    他这么做,一来是答应好大皇子了某些要求,二来也是为了收一两个合适的弟子,为将来渡心海提前做好准备。

    这中州灵气枯竭,近乎无法修炼,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离开这里。

    啪啪啪。

    “先生真是好手段啊。”

    大皇子起身,拍手笑着欢迎中年男人回来。

    而一旁的魏无伤和裴志节,也是十分佩服的点了点头。

    这种踏空而行的术法,绝非凡人所能实现。

    这中年男人,当真是仙人下凡。

    “答应我的事,莫要忘了。”

    那中年修仙者回来后,却看都没看大皇子一眼,留下一句话,直接飞向演武场后身,消失不见。

    “呵,呵呵。”

    大皇子面带微笑,眼中阴霾逐渐笼罩,他就默默地看着仙人消失的地方。

    只要是你还有欲望,那自己,就还有仙缘。

    大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随即又回到了楼台中间,对着魏无伤挥手示意演武可以开始了。

    “第三场比试,武人诗词,准备开始!”

    这次,台上说话的人又换回了魏无伤,至于这场比试的判官,则是他身旁的裴志节。

    在两位超一流高手指挥之下,台上的下人们有条不紊的搬动着这场比试需要的道具。

    在场所有人都清楚,这场比试结果将会意味着什么。

    如果金家取胜,那么三胜之下,即使金家最后一场输了,也能保持平局的结果,进而稳住金家一流势力的地位。

    但是如金家果输了,那恐怕接下来的比试,金家再无胜利的可能。

    因为金家只剩下金十和金十六两位二流选手没有登场,而智空世家和欧阳世家的一流高手,却都还没参加演武比试。

    “呼,呼。”

    台下,一个少女喘着粗气,姗姗来迟,她双手放在胸前攥成拳头,淹没在为金家打气的百姓中间。

    “金家,要加油啊。”

    “金家,金二十,欧阳世家,阿六,登台准备。”

    随着魏无伤话落,金二十和阿六同时起身,向着演武台方向走去。

    “等一下,小二十。”

    金十六突然出声,拦在了小二十身前。

    “你…衣服乱了。”

    金十六语气柔和,眼神中有一股难以察觉的复杂之色。

    她缓缓走近小二十,伸出手帮他轻轻铺平了胸口的褶皱。

    “小二十,你要加油啊。”

    “加油!”

    身后的金家众人,也一起为他打气,金嫣然也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王饬转过头,对大家深深的点了点头。

    自己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获胜!

    王饬坚定的登上了演武台,走到演武台正中间的木桌旁边。

    王饬看着桌上还未打开的书卷,眼神中流露着无畏和自信。

    无论怎样,这次,自己一定要赢!

    此时,看台中间。

    大皇子眼神平淡的看了一眼金十九。随后又向台上的金二十看去。

    “若是这金二十真是哑巴,杀了与他有关的所有人,之后把他带回来。”

    大皇子语气平淡,下了最后的通牒。

    那仙人已经和金十九再无关系,自己也不必再忌惮什么了。

    至于哑巴金二十,则抓回来自有妙用。

    “那,如果他不是么。”

    戴面具的男人语气沙哑,他低声询问道。

    “如果不是,那就…”

    “杀了他。”

    大皇子脸上一如既往的淡漠,好像要杀死的不是台下的金二十,而是一个牲畜一样。

    “是。”

    独臂面具男人听完后,身形一停,随即缓缓向后走去,之后一个闪身,便消失在楼台中间。

    “既然不是哑巴,却还让我如此费尽心思,那么,他就该死。”

    …

    与此同时,金家众人所在的楼台上,众人正不可置信的看着金十九。

    “金十九!你到底什么意思!之前说小二十他故意输了力量比试,如今又说他要故意输掉诗词比试?怎么,你们俩提前串通好了?”

    浣碧怒不可遏,听到金十九的话狗就要冲上前理论。

    之前金十九就怀疑了二十他一次,如今二十他前脚刚上台,金十九又开始怀疑他!

    “你说这话,可有什么证据?”

    金十表情严肃,他眯着的眼睛死死盯着金十九。

    “证据?他故意输了力量比试,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金十九摊开手,把弓很随意的放在了栅栏上。

    “这他※算什么证据,你是不是疯了,一天天地净他※说胡话!赶紧跟我过来!”

    金十七说着,伸手抓住十九弟的衣领,想要拽着他离开这个地方。

    他倒是想问问金十九,你到底在抽什么风。

    “放开!”

    金十九拍开金十七的手,看着金家众人继续说道:

    “我在酒楼救流珠的时候,智空少主他,可是和金二十他交谈甚欢呢。”

    金十九说着,嘴角勾起,好似自嘲般继续说道:

    “但是他和你们,似乎一句话都没说过吧?”

    金十九路过金十七身旁的时候,一脸戏谑。

    金十六则是抿着唇,低着头,她内心在剧烈的挣扎。

    就因为小二十他叫王饬,所以,十九弟你,就必须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我不相信。二十哥哥不是这样的人!十九哥哥,你不要污蔑他好不好!”

    流珠话语带着哭腔,眼角也有泪珠在汇聚,她抬着头,用力地抓着十九哥的衣角。

    她不相信,那个雨夜里拼死去救她的人,如今会在这关键时刻背叛大家。

    然而金十九却都未曾低头看流珠一眼,他继续向前走出一步,又接着说道:

    “我记得那次药小蛮来的时候,智空风还和小二十他打招呼了吧。我想,你们应该有人也看到了吧。”

    “这,这又能说明什么。”

    金十三语气充斥着犹豫不决,他,确的确看到了。

    “就是…就是。”

    “小二十,她不是这样的人。”

    金嫣然向前走出一步,她坚决的的语气,一时间打消不少人的疑虑。

    自己和小二十相处这么久,她很清楚,小二十她不是这样的人。

    “哈哈哈。”

    金十九听到金嫣然的话却大笑起来,他讥笑着看着大小姐,缓步走向她,一边走还走一边说着:

    “你,就这么确定?”

    说着,金十九侧过头,贴在金嫣然的耳边,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是你,害死了家主他们吧,如今,小二十,他也一样。”

    金嫣然听完,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她不可置信的侧头看着金十九,身体忍不住颤栗,嘴中还不断低喃着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这不是真的…”

    金嫣然抱着头蹲在地上,任凭浣碧怎么安慰她也无济于事。

    父亲他们…确实是因为相信自己的消息,去了天淼古城,如今才至今下落不明。

    真的是自己…害死了父亲他们吗…

    金嫣然止不住地颤抖,这是她隐藏在心底最大的秘密,也是她,最不愿接受的事实…

    金十看着这一切,他咬紧牙关,最终却还是一句话没说。

    “呵呵,你们要是还不信的话,就自己看吧。”

    金十九笑笑,不再理会神色各异的众人,目光重新落在了演武台上的小二十。

    对不起了…小二十…,为了金家,必须要牺牲些什么。

    演武台上,王饬全然没有注意到金家那边发生了什么。

    此刻,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书卷上的两行字。

    “古来逢春花语香,

    但觉今春如秋凉。”

    短短的十四个字,却让王饬的大脑飞快的运转起来。

    仅一个呼吸间,笔被拿起。

    是阿六开始书写了。

    而一旁的王饬则眉头紧锁,一时间,他只感觉脑袋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

    怎么写?应该怎么写?

    饶是读了很多与春有关的诗句,但是作诗对于他来说,仍然十分费力。

    台下,一个少女紧握着拳头,默默为台上的少年打气。

    加油啊,金二十。

    而距离演武场十分遥远的一处土路上,则是站着一个红衣小女孩,和一个佝偻着的老奶奶,此刻她们好似正在凝望着这里。

    小女孩一边吃着手中的糖葫芦,一边支支吾吾的问向奶奶。

    “奶奶,天都快黑了,为什么我们不去那边去看他呢。”

    小女孩说着,还伸手指了指远处的演武场那边。

    “雅馨啊,他会过来的,你也知道。”

    “对啊,雅馨知道。”

    雅馨甜甜一笑,与之前在楼阁顶上的小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女孩眼光扫去,很快锁定了台下的一个正给金二十加油的少女。

    “因为那是命运,是无法改变的…命运。”

    小女孩手中的糖葫芦,依旧还剩下三个。

    …

    演武台上,王饬眉头紧锁,他的对手阿六已经完成了诗词的创作。

    阿六此刻已经合上书卷,坐在一旁,正闭目养神。

    至于为什么不去干扰金二十,阿七活着的时候,曾和他说过没有必要。

    他说过,金家自会有人,想让金二十消失。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半,这场对武人十分不友好的比试,牵动着台下和台上无数人的心弦。

    王饬提起笔,他终于想好了第三句。

    这首句写春如秋凉,基调凄凉一些。

    那自己三句就也写的悲惨一些,就:苦茶一杯苦风起吧。

    这样也方便自己对上末句。

    王饬落笔,缓缓在书卷上书写着。

    字虽然歪歪斜斜不好看,但是王饬已经很认真的在书写了。

    然而就在这时,王饬手中的笔一顿,他听到了脑海中有什么声音在回荡。

    “把你写的诗,大声念出来,王饬!”

    王饬抬头,看见了传音的主人。

    是楼台上的金十九。

    虽然震惊于他为什么会传音这种术法,也震惊于他为何知道自己叫王饬。

    但是王饬却并没有搭理他,而是依旧再一笔一划认真的写着。

    如果他说话,那么他功法运行的字数注定会不够。

    既然已经落笔,定然要全都写在书卷上。

    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确保这场比试获胜。

    他失败过,但是这次,他决不能重蹈覆辙!

    自己笔下不仅是自己的成败,还有着金家所有人的期待!

    “你真的,就不怕姜淼死在你面前吗?”

    王饬听到这话,她猛地抬头看去,却见金十九前方的空地上,不知何时插上一把刀,刀上面好像还隐隐约约有两个字。

    那是…姜…姜淼?

    王饬抬头,手中的笔却没有松开,仍死死扎在书卷上。

    那是姜淼的刀!他把姜淼怎么了?!

    八叔曾说的姜淼死在金家剑法之下,莫不是他?!

    王饬眼中有怒火闪动,但很快就被理智压了下来。

    不对,这金十九他也许是故意想阻止自己,不让自己完成这首诗。

    虽然不解金十九为什么这么做,但是自己必须写完,自己也必须拿下这场比试!

    因为金家的家人在等自己,金大小姐也在等自己!

    台上,金家众人看着握着笔一动不动的小二十,又看了看香炉上的香已经燃烧大半,一个个眉头紧锁,却只能干着急。

    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小二十盯着地上的刀发呆。

    不会,真如金十九所说吧…

    而金十六的目光则是落在那把刀上,那是…

    姜水的刀?

    “把你写的诗,大声读出来,又能如何!”

    金十九的话再次在王饬耳边炸响,他的声音似乎比上次变得更加急切。

    但王饬却眼神更加坚定,手中的笔挥舞的也更加迅速,转瞬间已经写到了第三句的最后一个字。

    今天,谁也,无法阻拦自己完成这场比试!

    然而,异变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