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容易,回去难。
作为一个没怎么出过门的农村孩子,陆清和出去就掉了向。
单纯的他隐约记得回家的路线,先乘坐哪路车,在哪下车,再在哪上车。
然而,谁能想到。
在不同地方上的同一路车,有时并不走相同的路线。
事实上,就那么一路公交车特殊,让陆清和给赶上了。
从中午到天黑,陆清和搭乘公交车,成功来到了荒郊野岭。
在这期间,陆父给家里打了电话,陆母一听孩子丢了,连忙搭乘公交赶往城里。
公交车上,陆父打来电话,劈头盖脸地又给陆母骂了一顿。
直到夜色将近,陆清和的电话打来,陆父陆母跟陆清和的姑姑才姗姗来迟,接陆清和回家。
陆清和的家里是没有车的,陆清和的姑姑倒是有一辆小轿车,但是此次却没有开来,反而是用了一辆面包车。
请人办事自然是要吃个饭的,天色已暗,一行人随机找了一个露天烧烤吃起了饭。
吃完饭回家,陆清和的姑姑把陆清和一行人送到镇上就告别了。
陆父勃然大怒,对着陆母跟陆清和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
“你他妈的差事,你也是个混蛋,惯坏了,怎么教育的孩子。”
“你看看这一趟,又欠人家一个人情。”
一顿大骂后,陆父骑着电动三轮扬长而去,将陆清和与陆母留在了镇上。
入学登记完不久,就开学了。
陆清和终于摆脱了整天不是骂就是打的非人生活,快快乐乐地上学去。
这次的陆父并没有来,反而是陆母跟来了。
这次开学就简单多了。
每个人的身份证号跟名字、父母的姓名跟联系电话在墙上的红纸上。
红纸上面有分班信息,大海报上有导航地图。
先找班级,再找宿舍。
陆清和跟陆母风风火火地朝着宿舍楼赶去。
等到了地方,宿舍楼还没开门,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待了。
太阳底下,学生跟家长,每个人都大包小包的,宛如逃难的难民。
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拿钥匙的老师。
“陆清和。”
陆清和举起了手,派钥匙的老师看了看,嗯,有点远。
“陈复犬。”
近水楼台先得月,台下紧挨着老师的陈复犬举起了手,喜得宿舍钥匙一枚。
陆清和的宿舍在五楼,位于宿舍楼的最东边。
较之初中的宿舍条件,高中的宿舍好了不少,但也好的有限。
首先,原本的水泥地面换成了瓷砖。
其次,宿舍有了独立的水龙头跟卫生间。
密度还是惊人,一个宿舍还是十几个人。
陆清和的床铺跟陈复犬的床铺紧挨着,陆清和在下,陈复犬在上。
铺床时,陆清和一直在盯着陈复犬的脚。
原因很简单,怕被踩。
其他人都是脱鞋上上铺去整理床铺,但是陈复犬没有,他根本没有脱的意思。
陆清和是有一点洁癖的,毕竟冬天用雪洗脚的人也有他。
更何况他的床铺已经铺好了,脏了又要洗,很害怕弄脏。
陆母似乎看出了陈复犬想踩又不想脱鞋,“没事,踩就行。”
陆清和有些懵,感情不是你睡?!!
他是根本没想到陆母会说出这种话来。
陆清和还在震惊中,陈复犬客套了几句已经踩了上去,临了还来了句:
“我这是新鞋,不脏。”
等到铺完床,陆清和才发现,自己的宿舍虽然不大,但是人却很多。
比其他的宿舍还要多出一个铁架子床。
上面住的并不是借读生,而是特长生,但却不是走特长进来的,情况很复杂,陆清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属于传说中的特殊情况生。
第二天正式上学,先发学生准则,再军训。
陆清和很开心,高中的军训简直就是儿戏,真的就是简简单单训练就完了。
塑胶跑道,没有烟尘。
军训一点都不严格,宽松的一批,简直就像闹着玩一样,经常唱歌休息。
但是高中的军训可让他开了眼界,军训时打架倒是没什么,但是女生休息时跟男生讲荤段子可就真的震掉了他的下巴。
在他有限的认知中,这几乎是毁掉他三观的事情。
对于此时此刻陆清和的反应其实是很正常的。
毕竟他没有接触过手机,刚买上电脑也只是沉迷了几天游戏,三观还是极为正常的。
没有出乎陆清和的意料,陈莲花果然跟他分到了同一个班。
陆清和很开心,陈莲花跟她分到了同一个班,于是对其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陈莲花很不开心,于是开始追求别人。
陆清和伤心了,躲在被窝里整天哭,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上了高中,两个星期回一趟家,远离陆父陆母,还和陈莲花在一个班,陆清和开心极了。
他显然已经忘记了过去,忘记了那恶劣的生存条件,被人欺负的日子。
过去的回忆是痛苦的,大多数人只能依靠时间治愈,这改变不了什么。
痛苦的过去是极其宝贵的财富,越痛苦,越珍惜。
只有正视过去,才能改变未来。
坚强的人用悲惨的过去铸造自己的凶狠,软弱的人被悲惨的过去打击的体无完肤。
忘记过去,等于断送未来。
只有不断反思,才能不断进步。
看看现在的自己,你怎么对得起困境中挺过来的那个你。
陆清和的灵魂在不断的呐喊着,在地底深渊的黑暗中,那一抹璀璨的光,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取而代之的,是沉迷在与陈莲花美好生活中的无尽向往。
大白话讲,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