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人的漩涡，只要进了，那基本上也就没有离开的机会。
你不找麻烦，麻烦自然会找上你。
从蜂门开始到现在开业踩场。
我已经有些麻木了。
今天的开业彻底解决了所有的拦路虎。
也算是在古玩街彻底站稳了脚跟。
至少段时间里，不会再有人敢来四方阁闹事。
那个断裂下来的鼎耳，被我锁在了大堂的透明层柜里。
既然被人示了威，不反抗那是不可能的。
这份屈辱，我选择把他放在了四方阁最显眼的地方。
只要是老客带着新人来。
自然都会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说上几句当天的故事。
四方阁的生意不错。
每一个物件的利润，分七三。
七是千爷的，三是四方阁的。
仅仅三成的利润，也是一个可观的数字。
况且阳城鬼市的分成，每个月都定点打到我的卡上。
从九爷的身边出来到现在。
仅仅不过一年半的时间，我的卡里已经有了大几百万。
这份钱，来得太过容易。
这也是这一行的魅力所在。
很多时候，一场局，可能就能得到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开业的黄金周过去。
生意趋于稳定。
一周后的今天我刚刚到四方阁。
还没踏进门。
“君赢！”
我听到了有人叫我。
转头一看。
千江月站在聚宝阁的门口，正在抽着旱烟。
我退出四方阁，走到了聚宝阁的台阶下面。
对着千江月微微一拱手。
这老爷子虽然说是我的银眼，可是我压根使唤不动。
甚至也没有机会能够让老爷子出手。
“千爷，您找我？”
四方阁承了千江月的情，这一声千爷我倒是不吝啬。
“小子生意不错？进来喝茶，有人点名要见你。”
千江月转身迈步走进了聚宝阁。
有人要见我？
这句话从千江月嘴里说出来可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意味。
哪个神通广大的人，能让千江月出门请我？
我走上台阶，视线里也看到了聚宝阁的大厅内。
每一步抬高，就能看到大厅里面多一分景象。
直到我站在聚宝阁的大门，看到了里面的全部景象。
茶桌边上，是两个黑衣大汉，露出的缝隙我看到了一个轮椅。
小柔面带微笑，在不停的倒茶，显然贵客刚刚到来。
在轮椅身影的边上，还有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我跨过聚宝阁的门槛。
千江月对着轮椅上的身影努了努嘴。
所有人的脑袋都在这个时候偏了过来，看向了我。
坐在轮椅上的是熟人。
燕青！
燕青老爷子坐在千江月的对面。
在他身边面无表情的年轻人是燕云。
我走到茶桌边上，还有一个空位，显然是给我准备的。
“人我给你请来了。”
千江月嘟囔一声，旱烟一口喷在了燕青老爷子的脸上。
两个人显然是很熟悉的老友。
燕青老爷子完全没有生气。
而是毫不退让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浓郁的烟雾同样喷到了千江月的脑袋上。
在千江月的脑袋上久久盘旋，最后缓缓消散。
两个老头年岁加起来都得一百多岁，居然还做这么儿戏的事情。
我想笑，但是不太合适。
端起一杯茶吞了一口，压下了想要上翘的嘴角。
“你哪儿是请，我看着你在门口喊了一声把人叫过来的而已。”
燕青瞥了一眼千江月，才转过头看我。
“君赢小子，我才听说你开业，今天就以茶代酒，祝贺祝贺你。”
燕青单手端起酒杯，对着我示意。
我双手举起茶杯，放在燕青茶杯的下方。
轻轻磕碰一下，一饮而尽。
“不知道老爷子找我有什么事？”
喝下茶水，我看着燕青。
单刀直入向来就是我的风格。
说话间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抬头一看。
是燕云。
两眼仿佛棺材板被人掀了的死鱼眼，正在死盯着我。
看来对于上一次的事情，这人是耿耿于怀。
连隐藏的打算都没有。
“没什么大事，让柔丫头给你说说，我和千老头喝两杯茶先。”
燕青对着小柔招了招手。
泡茶的小柔放下满是茶水的茶海，来到了我身边。
“他们两个在比定力呢，每一次见面都要比一次，谁输了就要拿出藏了十年的茶，你可别笑，不然等一下这两个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报复你。”
小柔给他们添茶。
我看着燕青对着千江月正在吐舌头。
千江月面无表情，反而是对着燕青疯狂喷出嘴里的旱烟。
“谁先眨眼谁输？”
我喝了杯茶，转头看向小柔。
小柔点了点头。
“今天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没有顾上两个老头的比试，我倒是比较好奇燕青老爷子来到这里到底是什么事。
小柔给我续上一壶茶，坐在了一边的座位上。
“之前和你说过的，古玩街有拍卖会在，每一年都是燕青老爷子收集来的物件，由聚宝阁验证，然后再由聚宝阁主持拍卖。”
“物件拍卖出去之后，总价的百分之十就是拍卖费用，然后这些利润，再和燕青老爷子五五分账。”
“这一次燕青老爷子带着燕云过来，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燕云来做，他打算退居幕后。”
小柔说完以后，拿起了自己的杯子喝了口茶。
纤细白嫩的手掌在面前狠狠挥了挥。
整个茶桌的四周已经烟雾缭绕。
千江月不知道到底喷了多少口旱烟。
燕青老爷子也确实能忍。
哪怕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就是偏偏不眨它。
“燕门到底打得是什么算盘？”
我一边看着两个正在斗法的老头，一边问小柔。
燕门的局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小柔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
之前燕门踩场输给了四方阁，从此在古玩街歇业。
对于小柔来说，应该更好查探一些消息才对。
“不清楚，但是在古玩街还有不少燕门留下的身影，倒没有什么动作，就像无业游民，不过我有种感觉，燕门的目标是拍卖会。”
小柔的判断不无道理。
拍卖会对于聚宝阁来说，是重中之重。
来参与拍卖的，基本上也都是聚宝阁最重要的富豪客户。
这些客户要是在参加拍卖会的时候产生了问题，那么聚宝阁的损失，难以言喻。
“其他三门呢？”
“和之前一样，和燕门混在一起，包括雀门的那个卧底。”
没有明确的消息，让我也没有办法判断。
我给自己点了支烟。
吸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
也许是我没有在意，朝着前面吐出去的烟雾，竟然打乱了正在斗法的两个老头。
他们吐气的节奏被我给打乱了。
我吐气的时候，正好是他们吸气的时候。
咳嗽的声音顿时在茶桌上响了起来。
“你输了！”
“你输了！”
异口同声的话语，同时传出。
两个老头大眼瞪小眼，然后一同转头看着我。
“你说！谁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