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
但是利用一些手段还是能够复制出来。
想要造假。
瓷器古玩,最重要的一点都在做旧上。
唯独画不一样。
有些有手段的收藏人。
可以弄得到上百年前的宣纸古墨。
以这些为基础,让现在的国画大家来复制意境。
这已经算得上是高明的手段。
但是画作这种东西。
需要太长久的时间来修炼。
才能够做到人画意境,全部合一。
我并没有这样的本事。
画我有修炼过一些时间。
不过都是在老九的手下学习的临摹。
临摹的也并不是意境,而是作画的顺序。
为的是能够看得出真假。
如果说真的把笔墨纸砚给我,让我复刻出这样的一幅画,我怎么样也是做不到的。
但是这一行造假的门道,有种种手段。
我不知道老九教给我的手段有多厉害。
但至少,在我二十多年的生命里,我还没有看到过谁用出来过。
造假是造假。
需要的是完整的造出一个东西,这才叫做造假。
复刻,则是另一种概念。
只能够作用在画作字帖这类的宣纸物件上。
我一直都没有打算让人知道我的造假技术学到了老九的几分本事。
不过复刻这种事,无所谓。
毕竟不是瓷器古玩那种所谓的造假。
我留下了海岚和强子。
今晚怕是没有办法睡觉了。
“强子,你准备好温水,一个透明的大盆。”
“海岚,你去找竹席,漏孔要大的那种。”
海岚和强子看着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对着我点了头,马上出了门。
现在时间是晚上六点半。
准备好所有的东西,才好动工。
晚上十一点。
我的房门被敲响了。
小柔带着几个钉子站在门口。
我看着这些钉子兄弟手里抱着大包小包。
“君爷,这些东西我可都给你带来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小柔不苟言笑,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严阵以待,叫我君爷。
五百万对她来说应该不多。
聚宝阁也是亏得起的。
小柔这样的态度,看来燕门这一次做的事情是真的惹怒她了。
我并不是打算帮她报仇。
我有我自己的目的。
除了要挣点钱之外,更重要的当然是给自己拉拢一个盟友。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东西放下吧,明天在和你说计划。”
这些钉子兄弟看了一眼小柔。
小柔点头示意之后,他们才把东西全部堆积在了我房间的桌子上。
我房间的桌案很大。
足足三米多长,是一个观画台。
可以把一幅长达三米的画卷彻底的打开。
十一点半,海岚和强子回到了我的房间。
“君爷,东西全部找到了。”
强子搬来了一个巨大的透明盆,可以把他整个人都装进去。
海岚也带回来所有我安排的东西。
时间选择这么晚,当然是为了隐蔽,避开耳目。
小柔带来的宣纸,我检查了一遍。
我很佩服她。
她竟然能够找得到百多年前的宣纸,保存得还这样完好。
这类东西,哪怕没有在上面画画,都是价格不菲的物件。
本身已经能够算得上宝物了。
一边的毛笔,也是上等山羊毛做成的,这种毛笔一支怕都可以抵得上一些人一个月的工资。
最后就是放在一边的黑色墨块。
上面还有一抹微微清香。
好墨!
“君爷,难道你能……”
海岚看着我在整理这些东西,对着我说。
他的话没有说完。
这种惊骇在强子的脸上也有表现。
他们都惊讶我竟然会造假。
如果我承认会的话,那么之前的宣德雪花蓝瓷碗这些物件,怕都是出自我手。
“一些小把戏而已,造假我不会。”
我选择直接否认。
现在他们两个是被我信任的人没错,但并不代表我会和盘托出。
谨慎,永远都是这一行里的第一要素。
哪怕是老九,我跟了他足足五年,看他宛如看亲爹。
最后呢?
“把水倒到盆里,水温要注意,不要超过三十度!”
我对着强子开口。
强子开始着手准备,水温控制在二十七八度。
高了马上添加凉水,低了马上加热水。
透明大盆里面每个方向都有一个温度计,随时监控。
“把画拿来!”
海岚听到我的话,连忙把溪山红树图拿过来递给了我。
我把画轴轻轻拆开,仔细的把装裱的画取了下来。
这是重中之重,也要小心到极点的地步。
真画当然不用担心,但是假画一般都会有暗手。
防止别人拆画,所以做了手脚,让画一拆就毁,这样谁也都说不清。
我拿下画轴的时候,果然看到了画轴里面的一根细线。
这线是魔术线。
只要一拉,这幅画就会从中间直接断裂,一分为二!
“剪刀!”
海岚给我递过来一把小小的剪刀,我把这魔术线轻轻剪短。
这幅画才完整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拆下画以后,我拿着画头,示意海岚拿着画尾。
强子监控好水温。
我把画放在了透明大盆的温水里。
画如水,瞬间湿透。
古代大家,用的墨,遇水不散。
哪怕到了如今,也依然如此。
之所以水温不能高,原因就在这里。
低温还能保持,温度一旦高了,再好的墨也要化。
保持好画的平衡,我拿了一柄镊子在手里。
像是托着婴儿一样,一手轻轻托着水里画作的一角,镊子在这一角上轻轻一挑。
这幅画,露出了三个边角。
上等画作,宣纸分三层。
而大家的笔力浸透,三层都能够穿透而去。
我小心翼翼的把第一层剥离下来。
给海岚一个眼神。
海岚会意,连忙把自己收购来的草席拿了过来。
我把第一层画贴在了草席上。
第二层被剥离出来,浮在水面上。
第三层则是被我贴在了草席上。
我要用到的,就是这第二层!
一幅画,第二层就是重中之重。
第一层,太浓,作假没有办法让后面有浸透感。
第三层,太淡,上面的浸透感已经到了末尾,用来复刻也不合适。
唯独第二层,才是最适合的地方。
我的手很稳。
第二层飘荡在水面上的时候,我示意强子停手。
做完最后的步骤。
我点了一支烟。
出现在我们三个人面前的,是挂在房梁上的三面草席。
上面晾着我刚刚分离出来的三层溪山红树图。
“君爷,接下来我们要干嘛?”
强子歪着头看着我。
“休息一会,我手麻了。”
我没好气看了他一眼,难道他看不出来我很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