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打算继续停留下来。
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待的时间越久,变故就会越多。
至于倪蕾。
她本身就是设局人,把我算计在局里,想要让我变成替罪羊。
只不过这场精妙的布局,最后被我抓到破绽,让我先死后生,是她所没有想到的罢了。
既然布了局,被人破了局。
那么后果就需要她自己承担了。
汤周文华会怎么对他,我不知道。
但是我现在,要找林梓横要个说法。
为什么?
很简单,我被他给坑了。
所以这个说法必须得要。
这也是为了减轻一个麻烦的举动。
否则这个局扑朔迷离,倪蕾消失不见,只有我完好无缺,谁都没有办法去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把事情的尾巴给断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率先出手,兴师问罪。
到了古玩街,我让强子回办公室,只要三四个人跟着我就行。
这三四个人都是好手,同时也是钉子里的生面孔。
带着他们,我直接到了古玩街最里面的茶室。
坐上电梯,我半点停顿都没有。
直接到了林梓横的办公室。
一脚踢在办公室的门上。
力道不大,但是声音却很响。
隔壁房间大门先打开,出来的是徐豪。
一见到我带着人,徐豪直接愣住了。
看着我不可思议,但是已经和我对视了又不好通知林梓横,只好走到了我面前。
“君爷,这是干什么!”
他声音很大,自然是为了提醒办公室里面的林梓横。
这种小把戏,我压根就没有和他计较,我想的就是他能够让林梓横出来。
“问问你们林哥,找的是什么人,好一手釜底抽薪的手段,差点让我折在串货场了。”
我的声音当然也不小。
问罪,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我有理,一点都不害怕。
甚至还需要带着愤怒和嚣张。
茶室的大厅里有不少茶桌,我直接坐在一张椅子上,把腿架在了桌案上。
嘎吱一声。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林梓横走出来。
他是皱着眉头走出来的。
一看到我,就直接走到了我面前。
先是打量了一下身上风尘仆仆的我,然后又看了看我带的人。
最后还是选择先开口:“君赢兄弟,倪蕾呢?”
在林梓横这里,我觉得倪蕾才是他信任的人。
毕竟跟着他时间也不短,只不过现在的我,却没有给他解开疑惑的打算。
“别问我,自己打电话问一问胡经。”
我就这么翘着二郎腿,盯着他说。
听到胡经的名字,林梓横的眼神变了。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然后选择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无人接听。
他又拨通了一个。
依旧是无人接听。
我知道,这两个电话,一个是打给倪蕾,一个是打给张启涛。
只不过现在的两个人,应该都不会有时间接电话才是。
最后他才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没有开扩音。
不过那边传来的骂声,只要在场的都能够听得到三言两语。
电话那头的,就是胡经的声音。
他当然不会提自己的金牙被我翘了,这是一份屈辱,是一份他巴不得消除所有人记忆的屈辱。
这就是人性。
没有谁会愿意把自己像是一只死狗般的模样说给别人听。
林梓横这个时候打电话,无疑是找骂。
只不过一顿骂声以后,胡经还是给他说了事情的经过。
直到挂了电话,林梓横才把眼神转向我。
我看着他没有开口。
安静的点上一支烟,我在等他开口。
“君赢兄弟,这个事情是我安排不周,我也没想到倪蕾那个贱人会反水,我现在就安排狐狸和徐豪去抓她!”
林梓横的话让我心里有点好奇。
倪蕾竟然也逃出来了!
在汤周文华的手底下逃了!
虽然知道这个消息,不过我也没有什么好去意外的。
每一个做局人,都会先保障好自己的安危,确保万无一失,她有其他的手段,这个也说不定。
“她是你安排的人,我差点者折了,这个事你说说怎么办吧?”
我没有理会林梓横要针对倪蕾的事情。
我来这里是为了解决林梓横这个尾巴,不要被一些人变动以后,增加成为我的麻烦。
“之前说给兄弟十万好处费,我多给十万,算是给兄弟赔罪。”
林梓横招了招手,后面有人走了出来。
是李晓狐。
他手里拿着两捆厚实的钞票,一捆就是十万块。
我不好得罪。
这个是我在林梓横心里早就设下的感觉。
所以他很痛快。
这个世界上,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会很让人为难,无非就是钱少钱多而已。
我这么风风火火赶过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让林梓横有种感觉,我就是为了多拿点钱。
目的达到了,我见好就收。
冷着脸收了钱,直接从这里走了出去。
把钱丢给强子,让他分一些给手底下的兄弟,剩下的依旧是让强子存起来,作为团队的资金。
我自己身上留的钱,够花就好。
离开强子的办公室,我打算去金龙典当行,却没想到,刚刚走出古玩街,就遇到了几个人。
首当其冲的就是一个带着墨镜的长腿女人。
没错。
倪蕾!
“君爷果然厉害!”
她摘下墨镜,开口就是捧杀。
“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你,这个时候还敢来这里。”
我扫了她一眼,当然还有她身后的人。
一行人里,卖货的老伯,中途买走斗彩鸡缸杯的中年人,以及卖出斗彩鸡缸杯的摊主。
显然,这是倪蕾的团队。
“你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现在的我已经是过街老鼠,要离开阳城市,而车子什么的,就放在古玩街,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时候,我还敢来这里不是吗?”
倪蕾看着我说。
她似乎不害怕我会把她的行踪暴露出去。
当然,我没有这个打算,因为倪蕾想要离开这里,我现在下手,只会引起她丝毫不顾下限的报复。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断人生路,那可就生死不休了。
“东西是王总的?”
我看着倪蕾说。
“你很聪明,竟然看得通透。”
“所以最后是王总保了你,你现在却跑路,不怕汤周文华和王总一起追杀么?”
“谁说不是呢?”
倪蕾叹了口气,她点了一支烟。
“你知道为什么王总要保我么?因为三百万在我这里,东西已经被汤周文华拿走了,三百万就是我的保命符。”
“至于林梓横,那个废材一辈子也就守着一个古玩街了,老娘跟了他三年半,为他谋划多少骗局?还要陪他睡!结果呢?三年半的时间里,要名分没有名分,只给了区区三十万!”
“三十万能干什么?一年十万块,还要像是个窑姐一样伺候他,他只是把我当成了赚钱和泄欲的工具!”
倪蕾露出嘲讽的意思。
就是不知道她在嘲讽林梓横还是在嘲讽自己,又或者是在嘲讽损失最大的王总。
她没有过多说什么,而是带着人走了。
我从知道她逃出来的时候就想明白了。
唐彩青花瓷瓶是王总的东西,让倪蕾用来下套,要让汤周文华人财两空。
结果在我这里出了意外。
而倪蕾,实际上早就已经打好了主意。
让我做替罪羊。
而她带着三百万和唐彩青花瓶直接走人。
她压根就没有背叛过谁,因为从头到尾她也没有对谁有过忠心。
人都是如此。
对谁都有着功利的心思。
只要可以利用,那么就会不留余力,想要榨干为止。
如果没有三百万在倪蕾身上,王总也不会保她。
当然,她和林梓横也不过是在相互利用而已。
没有林梓横,她也没有办法设下这精妙的一个局。
世事皆如此,谁又能置身事外当一个悠闲尘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