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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过而无痕

    许牧野一直在打电话催我见面,也是在他口中,我得知南城的事情并没有发酵。

    近十年的江湖岁月,刘宝和判官等人,都变得十分成熟。

    几乎都在第一时间,把尸体带走,发生的现场破坏得很彻底。

    不过许牧野也有提醒我,他给我出了力。

    我多少有些不信,都混得门都出不去了,还能给我出力。

    不过我现在不知道许牧野的具体情况。

    或者说,我对许牧野的了解本就很单薄。

    自己猜一些,他秀肌肉给我看一些,然后还没来得及再了解了解。

    就被叶海潮因为罗阎良的事情,保送我去读了三年大学。

    再出来的时候,许牧野和徐林开始走下坡路。

    许牧野一直要见我,定然没有好事。

    只是我借着身上有伤,将事情往后拖了拖。

    这一拖,就拖到冬天。

    刘宝他们回来,又重新走上正轨,李酉继续在南城,刘宝还在市区,判官仍旧在黔南州。

    老林则是藏在市区,和刘宝在一起。

    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后,我才约定和许牧野见面。

    在此之前,我要先去一趟黔南州,见一见文闯。

    许牧野在打文闯的主意,这让我有些不安。

    文闯这个牢,没有白坐。

    这一次见他,他又白了几分,还好没有继续胖下去。

    精气神好了许多,不吸毒后人也很我刚见他时一样,俊秀许多。

    这次判官没有跟着我一起来,只有我和文闯两人。

    我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给文闯听,听过后,文闯脸上一脸唏嘘。

    “刘华……呵呵,就是那个甩四个圈给他,都能打四次飞机的角色。”

    “我还记得他。”

    我白了他一眼,“这你要是不记得,那你就是精神出问题了。”

    “他那条手是被你亲手砍断的。”

    文闯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啊,这么多人都死了。”

    “老癫,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现在和任敢那一辈的年轻人,亲近不起来了。”

    “跟有代沟了一样。”

    “故人还真是陆续凋零,你刚出去这么点时间,又弄死几个。”

    “唉……”

    我咬咬牙,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在黔南州吃发芽洋芋吃多,吃胀到了?”

    “说得跟个菩萨一样,要不你再为他们挤两颗眼泪水出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像是我对不起你一样。”

    文闯哈哈一笑,“开个玩笑嘛,你现在怎么这么不经逗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文闯,许牧野准备捞你出去。”

    “他打算给你开张卵蛋生癌的证明,监狱搞不定,要喊你出去切卵蛋。”

    这是我坐牢的时候,文闯用来开我玩笑的话。

    文闯没有笑,反倒是一脸凝重。

    “老癫,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其实1996年年末的时候,我就感觉许牧野有些不对劲了。”

    “那时候我在外面主事,加上因为林山县的事情,一直在和场面上的人走动,当时我有想过找许牧野帮忙。”

    说到这儿,文闯眉宇间闪过一抹愁容。

    “只是当时还没找许牧野,我就在一个场面人口中,听到两个人的死讯。”

    文闯吐出两名字来,但我并没有听说过。

    文闯接着往下说道。

    “这两人都是徐林的人,或者说徐林的合作伙伴,徐林洗那笔钱,有过他们的手。”

    我紧皱眉头,试探性问道,“有人对他们动手?”

    文闯白了我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没人动手,还能是自己在屋头吃稀饭噎死的啊?”

    稀饭噎不死人,但文闯这句话险些噎死我。

    “我是说,叶海潮对这些人动手了。”

    文闯怪笑着摇头,“错了,恰恰相反。”

    “小曾和张汉北动的手,许牧野和徐林开始慌了。”

    “他们在清理尾巴。”

    我神情一凝,身子慢慢坐正。

    文闯双手交叉,放在自己胸前,“罗平,我给你个建议,你出去把警车偷走,再进来判个年的。”

    “许牧野那种人在清理尾巴,你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压根就不是我们所想的那种,用什么江湖手段解决问题,是要用公器来杀人。”

    我自动忽略文闯那句,让我去偷车再判个年。

    只是有些心悸,当年动这笔钱的时候,谢天云曾说过。

    站台的是万里侯,这件事需要清理尾巴那不是我们的万里侯也危险了。

    这种事情,许牧野找我一个二流子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有人要用公器杀许牧野,连带我们的万里侯一起杀啊。”

    文闯点点头,“大概率,老癫,躲一躲比较好。”

    我半晌没有说话,良久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文闯,小曾现在一直跟着我。”

    文闯松弛的坐姿猛地一正。

    双眼顿时眯了起来。

    我深吸一口烟,“还记得当年许牧野怎么办罗阎良的吗。”

    “虎死威还在,倒驴不倒架,许牧野现在过得再难,办我们算不上个事。”

    “再说了,要是许牧野倒下,我们干的这些事,还能包得住?顺带手也就给收拾了。”

    文闯半晌没有说话。

    只是与我一起,静静的抽着烟。

    香烟燃烧到尽头,我站起身来。

    “走了,文闯。”

    文闯张张嘴,没有劝我。

    只是嘱咐了一句万事小心。

    我脚步顿了顿,随后加快脚步离开。

    这一年的冬天,应该会很冷。

    这才刚刚进入冬天,风中肃杀意味浓厚。

    大风堪比刮骨刀,吹得我瑟瑟发抖。

    小曾在车上等着我,我舔了舔有些开裂的嘴唇。

    拉开车门坐上去。

    “平哥,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

    我笑了笑,“小曾啊,你这句话问得跟我最后一顿想吃什么一样。”

    小曾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平哥,你怎么说这些哦,没有的事情。”

    我敷衍的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车窗外,没有再同小曾讲话。

    车子朝着省城的方向进发,许牧野在那边等着我。

    乌云压顶,一团足够摧毁我们所有人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

    雷霆落下之时,究竟会是葬身在其中。

    是我?

    还是许牧野?

    亦或者徐林。